第1696章 割離禁墟

  「算我一個！」詹玉武緊跟在霍去病身後，從林七夜手中接過棋子，咧嘴笑道，「侯爺去哪，我就去哪。」


  「嘖，就你手快。」顏仲明明就在林七夜身後，卻沒搶的過詹玉武，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接過一枚白棋，「怎麼，是想表示你比我更忠於侯爺？」


  「我這是為了天下百姓！」


  就在顏仲與詹玉武爭執之際，烏泉默默的走上前，接過了一枚棋子。


  他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七夜哥，以後青竹哥……也會收到這種棋子嗎？」


  「當然，他可是沈青竹。」林七夜笑道。


  烏泉點點頭，默默攥緊手中的棋子，「我會保護好他的。」


  「這第一步棋，是我下出來的，看來無論如何，我是躲不掉了。」克洛伊無奈的聳了聳肩，「給我也拿一個吧。」


  胡嘉走到林七夜身前，雙手取過一枚白子，鄭重說道：


  「林大人，胡嘉必不辱命！」


  見眾人都在拿棋子，迦藍眨了眨眼睛，也站起身，向林七夜掌心那最後一枚白子摸去。


  還沒等她的指尖碰到林七夜，那隻手便縮了回去。


  迦藍一愣，隨後瞪著林七夜，雙手叉腰問道：「林七夜，你什麼意思啊？我不配替天下百姓出力嗎？」


  「你先不急。」林七夜立刻安慰道，「你體內的不朽丹，光靠這東西可藏不起來，不如把它留給更有需要的人……」


  話音落下，林七夜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公羊婉身上。


  察覺到林七夜看自己，公羊婉皺了皺眉：

  「我為什麼要加入你們，替眾生而戰？就算不用【他心游】，我一樣可以永生。」


  「你不想讓你弟弟重生嗎？」


  聽到這句話，公羊婉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死死盯著林七夜，呼吸都粗重起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雖然生吞了公羊拙，但他的意識依然殘餘在你腦海里，不是嗎？只要沒有徹底死亡，你怎麼知道，以後沒有復活的希望？」林七夜指了指胡嘉，

  「不說別的，胡嘉的【他心游】，專門針對精神世界，只要他出手，或許可以將你弟弟的意識，從你體內分離出來？這麼一來，只要想辦法將他的意識重新引導入一具新的肉身，未必沒有重生的可能。」


  公羊婉的身體都顫抖起來，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索性徑直衝到林七夜面前，一把奪走了最後一枚白棋！

  「好，我便信你這一回！」公羊婉雙唇微抿，眼圈有些泛紅，「要是能救活我弟弟……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霍去病的目光落在公羊婉身上，似乎有些疑惑。


  「這麼一來，我們的班底算是初步形成了。」林七夜的目光掃過眾人，深吸一口氣，「接下來，還有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什麼？」


  「下這場棋……我還不夠格。」


  眾人都是一愣，「？？？」


  「我的意思是，與我們對弈的，是一位擁有全知全視視角的域外至高神明……祂能縱觀歷史長河，背靠真理之門，擁有近乎無盡的算力與邏輯推衍能力，

  就算我能更改因果，藏匿自身，但僅靠這些，是不可能扳得過祂的。我只是個血肉之軀，沒法精準的推衍延續兩千年的所有因果走向……這種負荷人腦是無法承受的。


  我需要一個同樣能掌控因果，而且能夠精準將每一枚棋子，放在他該在的地方的『大腦』，一個能夠完美掩藏所有因果蹤跡，跟得上【門之鑰】算力的『超級計算機』。」


  「超級……什麼雞？」迦藍舔了舔嘴唇。


  「也是，你自身不能沾染因果，又要操控這貫穿兩千年歷史的棋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顏仲是唯一一個能跟得上林七夜思緒的傢伙。


  「那怎麼辦？這種聰明人，該去哪找？」詹玉武茫然。


  「不用找。」


  林七夜緩緩抬起雙手，他的視野之中，兩道延伸著密集絲線的光團，出現在他的掌間，「能對抗『規則』的，只有『規則』……因果具備自我修正的能力，它們就是我最好的替身。」


  林七夜轉頭看向胡嘉，「胡嘉，你說過，能替我斬下其中一個能力，對嗎？」


  「對。」


  林七夜深吸一口氣，將承載著【既定之果】的右手，遞到胡嘉的面前，


  「幫我，斬了它吧。」


  「林大人，你想好了嗎？」


  「因與果這對雙生子，現在的我也沒法承載，既然註定要暫時割捨一個，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因果本就相連，就算你斬下【既定之果】，我也能用【無端之因】與它建立聯繫。


  這麼一來，不僅能解決我精神無法承載的問題，還能獲得一個擁有自主行動力，能夠替我們修正因果，推衍未來的超級大腦，這是最好的選擇。


  我執掌【無端之因】，來製造『棋子』；另一個由【既定之果】誕生出的我，依靠龐大的算力與絕對冷靜的大腦，來當那下棋者。


  我與他，各負責一半的棋局，如此方能有一線勝算。」


  見林七夜如此堅持，胡嘉也不再多勸，他當即掏出腰間的石塤，輕輕吹奏起來。


  林七夜放鬆精神，讓胡嘉進入他的精神世界，下一刻，一柄龐大的劍影貫穿天空，直接將右側的那輪太陽割裂！

  一股劇痛湧現在林七夜腦海，他痛苦的彎下腰，禁墟被強行剝離的痛楚讓他近乎窒息，與此同時，他右手的那道光團，也逐漸脫離了手掌的掌控。


  就在這時，一枚枚因果絲線自林七夜左手的【無端之因】伸出，又將【既定之果】牽絆在原地，像是一隻長滿毛線的氣球。


  林七夜忍著劇痛環顧四周，他必須要為【既定之果】找一個新的載體。


  很快，他便邁開腳步，徑直向破廟的中央走去，隨著手掌一揮，【既定之果】便撞入了那尊泥胎佛像之中，隱沒消失不見……


  「成功了嗎？」霍去病問。


  「算是初步成功了……【既定之果】已經離體，需要一段時間來誕生自我意識，到時，他便將成為與我心緒相連，但不具備情緒波動的精密大腦，等我成神那天，便可將他重新吸納回體內。」


  聽到這，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因與果，都如此厲害，就算是本侯的【支配皇帝】，也遠遠不及。」霍去病長嘆一口氣，「林七夜，既然他已經成為一個與你緊密相連的個體，也是我們身後的下棋者……你不給他取個名字嗎？」


  「名字么……」


  林七夜艱難的站直身體，目光落在那尊泥胎佛像之上，【既定之果】中誕生的意識，同樣不能被【門之鑰】觀測，所有他必須再締造一個因果「悖論」，來隱藏這段歷史，既然如此……


  「【既定之果】，即為『宿命』……


  就叫他，【宿命佛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