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7 人心難測
皇天再高,高不過人心叵測。
厚土再重,重不過寡恩薄義。
歐翔赤裸到極致的回應,只是讓蘇獄短暫沉默幾秒鐘后,他便用無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要不說你能成事,除了自己,誰都可以立馬不在意,呵呵。」
歐翔皮笑肉不笑的翹起大拇指評價。
「不用拿話擠兌我,但凡你比我強多少,也不至於躲在幕後,把那些所謂的老闆推到台前,我們彼此彼此而已。」
蘇獄言語犀利的冷笑。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我們完全不同,美麗世界的每一任老闆都知道自己的大概命運,是他們自己選擇了放手一搏,而你……算了,跟我無關。」
歐翔兩手抹擦著桌上臉盆大小的蟾蜍擺件,不知道是被蘇獄說中了心思,還是這傢伙有「盤」東西的喜好,金燦燦的蟾蜍腦袋被他搓的已經掉色。
屋子裡瞬間陷入了莫名的沉寂。
「篤篤篤!」
就在這時,房門突兀被拍響。
蘇獄條件反射的起身,直接再次將手槍拽了出來。
「什麼事?」
歐翔昂頭髮問。
「翔哥,姓伍的那幫人又回來了!」
一道聲音隔著門板回應。
「嗯,知道了,把他們帶過來吧。」
翔哥瞄了一眼靠牆而站的蘇獄,不急不緩的說道。
「讓他們來,我怎麼辦?」
蘇獄頃刻間急得瞪圓眼珠子。
「咱們說好了哈,我送天狗走,從此大家兩清!」
歐翔起身來到另外一側牆面,撥動幾下壁畫掛件,一處暗門當即出現,接著他橫眉豎眼餓說道。
「如果可以,還是留下活口的好。」
蘇獄看了看黑咕隆咚的暗門,隨即走了進去。
「呵呵,虛情假意的見多了,能做的張嘴就來的,你是頭一個,如果天狗真活著,你比誰都寢食難安。」
歐翔撇嘴冷笑,再次戳動壁畫,暗門立即合上,哪怕走進看,都難以發現其中的玄機。
「粉色的依維柯,找機會送天狗上路吧,不要傷及其他人,這群從錦城來的小傢伙們不簡單,尤其是那個女孩子,儘可能別招惹。」
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任何紕漏,歐翔撥通一個號碼低聲交代,很顯然他對伍北一行人的了解程度遠不止表現出來那點。
「篤篤篤……」
房門再次被扣響。
這回歐翔徑直上前打開。
「抱歉翔哥,我還有個朋友在您這做客,估計是喝多了,我得把他也一塊帶走,給您添麻煩了。」
伍北站姿筆直的跟在一個服務員打扮的馬仔身後,沖著歐翔咧嘴微笑,仿若半小時前的劍拔弩張根本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你說的是何彪的小舅子吧?」
歐翔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擺擺手招呼:「進來吧,我讓人把他帶回來。」
「打擾了。」
從老鄭那裡了解了歐翔的大概生平,伍北對眼前的老頭兒雖說仍舊沒多少好感,但起碼多少尊敬了幾分。
現實生活中,別說百年老店,那些經營年頭超過十五年以上營生的商鋪都屬於「品牌」,尤其是吃喝玩樂這樣的「銷金窟」,能長長久久延續的更是不多見。
甭管通過什麼渠道,對方能屹立不倒,總是說明有相當的能耐。
而且剛剛他一語道破金萬騰的身份,就說明他並不是特別忌諱對方姐夫何彪的身份。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替伍北倒上一杯溫熱的開水后,歐翔上下打量片刻,唱戲文似的齜起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巴。
「您謬讚了,我既算不上才人,也不夠風騷,頂多是個為了生活苟延殘喘的可憐後輩,跟您這日進斗金的買賣比起來,我們連笑話都不是。」
伍北半真半假的奉承。
「喝水喝水,不打不成交嘛,別看我上歲數了,但我特別喜歡跟你們這些年輕孩子交流。」
歐翔擺手招呼。
「看的出來。」
伍北不自然的笑了笑,心裡暗道:可不樂意跟年輕人混事嘛,不然也不能幹的起整個錦城都算赫赫有名的風流場子。
當然這話他不敢亂說,也不敢隨便喝對方遞給的開水,這老傢伙給他最大的感覺就是陰險毒辣,從他進門到現在為止,關於「前任老闆」的事情,對方一句話沒提,仿若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
「擔心我對你不利啊?」
歐翔看出來伍北的小九九,隨手抓起玻璃杯「滋溜」嘬了一大口,樂呵呵道:「正宗紅石山的泉水,乾淨解渴。」
「不不不,您老多慮了,我主要腎不好,擔心回去時候總上廁所。」
伍北忙不迭解釋,隨即看了眼敞開的房門又問:「我朋友什麼時候能到,家裡還有一大堆急事等著他處理呢。」
「稍安勿躁,男人嘛遇上溫柔鄉,總是不太願意離窩,況且他在我們這裡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相好,總得一一道別。」
歐翔笑容滿面的出聲。
同一時間,大廈門前的路邊。
「姑奶奶,我伍哥一個人上去真沒問題吧?」
梅南南扒拉著方向盤,百無聊賴的嘟囔。
「只要歐翔不傻,就不會碰他半根手指頭,他在錦城的仇家不少,不然也不會心甘情願的退居幕後,招聘什麼傀儡老闆。」
老鄭平心靜氣的回答,同時擺弄著化妝鏡給自己補妝,殊不知此時一台黑色的老款「捷達」轎車緩緩的停到他們車的後面,幾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訓練有素的套上匪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