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5 又一場!
何為老奸巨猾?彼時的老唐頭正在用實際行動演繹。
他嘴上說著無可奉告,實則已經將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
真心與否暫且不談,最起碼交易的態度還算坦誠。
在跟對方敲定好何時動手后,老唐頭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便徑直鑽進自己停在路旁的商務車內揚塵而去。
「小暉,老闆真認識他嗎?」
愣在原地的唐缺抽了根煙后才緩和過來,望向旁邊的楊暉問道。
「天曉得,朗哥的電話我根本沒打通,這個時間段,他要麼是在給孩子輔導作業,要麼就是剛吃罷飯在洗碗,不接電話也正常。」
楊暉晃了晃腦袋苦笑解釋:「朗哥說過,工作上的事情絕對不能帶回家,在家裡他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戶主,江湖上的任何風波都不能吹進他家客廳。」
「老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吶?」
聽到這話,唐缺不禁有些駭然。
「不知道,多數時候他都大智若愚,也有小部分時候大於弱智,尤其是擱家裡,你絕對想不到他也會因為孩子成績不好,狗頭喪腦的跑學校給老師罰站,因為鄰居亂扔垃圾,像個潑婦似的掐腰罵街,還會因為今天多花了兩塊的菜錢耿耿於懷。」
楊暉思索片刻呢喃:「不過走出門,他就是座山!一座兄弟們可以百分百信任的靠山,他能大手一揮讓小兄弟們經營不善的小廠起死回生,也能因為誰受了委屈,嚷嚷著要滅對方滿門,還能在某個袍澤父母老人的葬禮上哭到休克,你問我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一千個人恐怕有一千種不同的回答。」
「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唐缺彷彿想通了,又似乎更加迷茫了,自言自語的呢喃。
「朗哥說過,人活著就是一場修行,只是每個人修行的方式不同罷了,人世就是一個圈,從起點開始最終還是回到起點,當你閱盡繁華,自然而然就會回歸人的本質。」
楊暉昂頭望向夜空輕嘆:「反正我現在還沒達到他的節點,也理解不了他的感悟。」
「走吧,很晚了!」
唐缺搓了搓臉頰,微笑示意。
……
另外一邊,市南區。
國際酒店內,因為有了康廣源和姜一鳴另外一個老岳父的介入,讓原本機關算盡的伍北一下子卡殼了,飯局也從他之前預想的吃飽喝足、抹嘴開溜直接變成了必須得有個結果。
「姜先生,這是一百萬的現金和團結路凱瑟酒吧的部分股份,我這人的毛病確實不小,尤其是喝完酒就想變身,所以你我才會鬧出之前的誤會,一點心意還望您能既往不咎。」
眼見飯局即將進入尾聲,宗睿大大方方的取出個牛皮紙信封和銀行卡一併放在桌上,隨即撥動轉盤到姜一鳴的面前,道歉的態度不可謂不虔誠。
望著眼前的這些,姜一鳴下意識的側頭看向伍北。
來之前他們可沒綵排過這些,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伍北則面色平靜,目不斜視的盯著桌上一盤「松鼠桂魚」看的入神,絲毫沒有要給姜一鳴任何提示的意思。
「小銘啊,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這種事情外人誰也替你拿不了主意,也不要被那些無關緊要的言論所影響。」
康廣源眉頭緊皺,明顯有些不樂意。
「我……」
姜一鳴磕磕巴巴的呢喃,個人心中有個人的小算盤。
倘若他現在輕鬆答應宗睿,那先前給虎嘯公司和豆家的投資就等於全都打了水漂,搞不好朋友沒交到,還得拉下兩個仇敵,要知道一開始伍北和豆龍龍壓根沒打算入局的,是他死乞白賴的哀求示好,兩家這才勉為其難的下場,現在硬鋼到白熱化階段,他拍拍屁股說拉倒,那不直接坑了這倆同樣屬於肉食動物的狠茬。
「對啊,怎麼想的就怎麼做,犯不上被任何人影響,實在捋不清就上廁所洗把臉冷靜冷靜再分析。」
豆龍龍捻動手指笑嘻嘻的端起酒杯。
「嗯,我確實想先去趟衛生間,各位稍等。」
此話正中下懷,姜一鳴立馬起身往出走。
不多會兒,來到走廊頂頭的衛生間,姜一鳴站在洗手池前,雙手捧起一汪涼水撲到自己臉上,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權衡利弊。
「喂,你特么大點聲,我這兒信號不好……」
就在這時,一個套件棕色夾克衫的男人捧著手機罵罵咧咧走了進來。
姜一鳴本能的瞧了對方一眼,沒有太當一回事,繼續琢磨眼前的困窘。
「往特么旁邊靠靠,站著茅坑不拉屎呢?」
兩個醉醺醺的壯漢也走到洗手池邊上,沖正望著鏡子里發獃的姜一鳴呼喝。
眼見對方喝多了,姜一鳴也懶得一般見識,甩了甩手上的水漬就準備離開。
「誒卧槽,你罵誰?」
「馬勒戈壁的,你把水甩我臉上了,瞎呀!」
哪料到他想走,卻被那倆壯漢給攔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
姜一鳴厭惡的皺眉倒霉。
「嘭!」
話音未落,一隻大拳頭徑直悶在他的眼窩,他吃痛的捂臉蹲下,而對方並未就此放過,頃刻間雨點似的拳打腳踢接踵而至。
「媽的,不好意思就完了!」
「老子也不好意思了,你多擔待昂!」
兩人邊打邊罵,不多會兒就把姜一鳴揍得眼冒金星、鼻血橫流。
「誒誒,你們幹嘛?再不走,我可報警了昂!」
即將陷入休克的剎那,剛才那個穿夾克衫打電話的青年從衛生間里跑出來,扯脖厲喝將兩個醉漢給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