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執迷不悟

  徐姨娘手指有些發抖，咬著下唇：「穆楚，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哪裡有惹到你了？」


  穆楚抬起頭，那張醜陋的臉上帶著讓人嫌惡的邪笑，徐姨娘不由自主的別開臉去，袖子下的手指，緊緊攥著。


  「我還記得前兩天姨娘新收到了布料，聽說是自家大哥從濱州送來的，十分珍貴，附近還沒有到貨呢，而這顏色，我看著有些眼熟！」


  徐姨娘面色大變，唇齒有些不清的辯解：「穆楚，你別胡說，定然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


  「那可就真是巧了，大公子說有人陷害他，如今姨娘又說是有人陷害你，這真相一點點扒出來，我看也沒什麼意思了，不過都是被人陷害的，那姨娘且告訴相爺，到底是誰陷害的你，你有證據嗎？」


  穆楚嘴角冷的厲害，像是利劍一樣刺穿了徐姨娘的胸口，徐姨娘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顫抖著，血淋淋的疼著。


  穆丞相看著徐姨娘，微微閉了閉眼，目光也冷凝了下來。


  「這件事雖然不能張揚出去，可本相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你！」


  穆瑩的臉色也白了下來，她就算再笨，也感覺到了不妙，她身為一個庶女，要是沒了娘家，這府上恐怕也沒有了安身之地了。


  「爹，爹，您別怪娘，娘她不是有意的，求您看在瑩兒的份上，饒了我娘這一次吧！」


  穆楚沒有說話，看著穆瑩和徐姨娘兩人傷心難過，心中卻平靜的無喜無怒。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有打算繼續管下去，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想來穆丞相已經心裡有了處置的方法。


  「來人，將四小姐帶下去，你有什麼遺言儘快交代吧！」


  徐姨娘被人拖著往外拽，她雙眼紅腫，指甲狠狠的嵌進了手心裡，她後悔了，若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中什麼都不去想，恐怕也不會被人利用，差點兒做出什麼傻事來。


  院子里的人被散了，岳氏眼底滿是解氣的意思，她倒是並沒有去想是穆楚將布偶放在穆昭那裡的，只像是是徐姨娘落井下石，想要給他們母子一個致命一擊。


  岳氏被重新送回了院子里關禁閉，穆昭也回去繼續養傷，老夫人瞬間感覺蒼老了不少，渾身疲倦的被蘭姑扶了起來。


  這個老人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在心裡，她什麼都明白，卻也什麼都不喜歡說，甚至和穆丞相一樣，是個薄情之人。


  穆楚剛想離開，穆老夫人就將她喚住。


  「楚兒！」


  穆楚微微一愣，慢慢轉身看向那蒼老的身影。


  如今穆丞相隨著管家離開，這萬壽堂之中只剩下了她和老夫人。


  「老身知道，這些事兒，都是你做的！」


  穆楚彎了彎唇角，冷笑起來：「老夫人，有句俗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我當真沒做什麼，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些人都是報應不爽！」


  穆老夫人目光微微一擰，想要辯解，卻不知道從和出口，因為穆楚說的很對，報應不爽，若不是岳氏貪心的想要穆楚的嫁妝和婚事，恐怕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說白了，不過是一個貪字惹得禍，和穆楚倒是關係不大。


  「楚兒，老身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見過的事兒，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今天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之前的事情，我希望你也儘快忘了，畢竟這穆府是你的娘家，也是你嫁人以後的支柱，雖然府中不安定，可這朝堂之上的波濤洶湧，不是你一個小丫頭就能掌握的，你馬上就要成了洛王妃，就拿你大哥的事情來說，以後你行事千萬不要這般莽撞，沒了你大哥給你當靠山，以後你在外面被人欺負了，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我說的對不對？」


  老夫人的聲音低沉柔軟，帶著幾分勸說和安慰。


  穆楚聽了，只覺得有些可笑：「老夫人，不瞞您說，這家裡，我一開始就沒有將岳氏和她幾個兒女當成親人，唯獨你和爹不一樣，可是現在我卻心冷的很，你們三番五次要將我出賣，當成踏腳石和利用品，是你們先無情的！」


  老夫人聽到穆楚十分冷硬的話，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思，她沉默片刻，微微皺了皺眉：「楚兒，說到底，你也是姓穆的，穆家就是你的根基，你也不希望他衰亡敗落吧，到那種時候，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穆楚頓時笑了。


  親情牌不管用了，老夫人開始和她利益交涉了。


  不錯，她就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老夫人說那些費心思的話。


  「既然老夫人都這麼說了，那我當然會放在心裡，不然今日我也不會出手幫忙的，任由那個吳大人將穆府告到皇帝面前就成了！」


  「執迷不悟！」


  老夫人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一旁的蘭姑連忙給穆楚使眼色，想要她說句好話給老夫人聽，穆楚像是沒有看見，微微撇過頭去。


  對著穆家的任何一個人，此時的穆楚已經心冷了。


  開始的時候，她倒是真心想要討好一下老夫人，最終卻發現，這事兒還真是難的很。


  人心畢竟不是能夠由她控制的，穆楚還是百年難得一見，看到這麼一大家子薄情寡義的人。


  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任由自生自滅的爹，一個眼裡只有金錢利益的老夫人，還有岳氏那個小肚雞腸，心眼惡毒的，她的殺母仇人，她這運氣還真是餵了狗了。


  就在此時，一個小丫鬟慌亂的蹬蹬蹬幾步跑到了萬壽堂的大門口，氣喘吁吁的說道：「二……二小姐，姨娘有些話要對你說，想要最後見你一面！」


  穆楚微微皺眉，卻對老夫人行了一禮，跟著屏竹出了門。


  屏竹眼圈通紅，眼角還留著淚痕，雙唇顫抖的厲害。


  「二小姐，姨娘是被蒙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傻事兒來，如今姨娘已經快活不成了，還請您放下以前的恩怨，聽姨娘說幾句話，幫姨娘個忙！」


  穆楚心中微微動了動，腳步加快了幾分。


  她雖然知道穆丞相絕不會饒了徐姨娘，畢竟她犯的錯誤，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