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九年前
一切在穆楚眼裡,不過是一場鬧劇。
穆楚對大家族之內的恩恩怨怨不感興趣,可洛蘭提到自己,那就不言而喻了。
她七歲以前的記憶模糊的厲害,不管怎麼想,都沒有任何線索,也許是因為原主碰到了腦袋的緣故,她連是否救過安寧,都記不得了。
之前的那番話,都是她自己推敲出來的。
安寧語氣有些尖銳:「你看到了?那你為何不說?」
洛蘭冷笑:「當然是看你和你娘對那個假冒你們救命恩人好的時候,心裡十分舒坦!」
安寧臉色微微白了白,轉過頭看向穆楚的方向,對方那平靜的眸子,讓她心裡頓時湧上了一點兒愧疚之情。
原來在那時候,她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就這樣,被他們忽視了這麼多年,她還為了另外一個冒牌貨,針對了穆楚這麼多年。
安國侯沉默片刻,聲音卻驟然冷漠起來,他雙眼陰沉的看了一眼還要說什麼的洛蘭,冷哼了一句:「閉嘴,現在就收拾東西,滾出侯府!」
洛蘭深深的看了看安國侯,扭著妖嬈的身段起身,臉上沒有絲毫頹廢。
她畢竟是洛家的小姐,就算被趕回家,也不會陷入什麼危險。
可穆楚這裡卻想錯了,洛家身為世家,最好的就是顏面,身為被休憩回家的女子,不是被下嫁給普通人,就是作為和親,送給別人家做妾。
不過洛蘭已經為妾,這點兒對她來說,也沒什麼不同,與其還留在府中被安國侯厭惡,還不如離開這裡。
洛蘭一沒哭,二沒鬧,像是在忌憚什麼一般,沒有再多說任何關於當年安寧落水之事,扭著腰就走了。
安楓直接被人拖了下去,一邊走還在一邊破口大罵。
安國侯無奈嘆息,最後看了安楓的方向一眼,然後轉過頭,這才面對自己的一兒一女。
穆楚隱約的,感覺到安國侯像是,不希望洛蘭說出什麼一般。
這疑惑,就像是有小貓在心口撓著,心裡痒痒的,讓她好奇的厲害,她心中動了動,沉聲插口:「安寧郡主,這次你可確定了,當年救你的人,是本妃,本妃還是在騙你嗎?」
安寧臉一紅,卻也低不下頭來,她有些吶吶的看了穆楚的方向一眼,聲音極小:「謝謝!」
穆楚抬高聲調:「郡主在說什麼,我沒聽見,不知道郡主還知道我是怎麼救了你的嗎!」
周氏對安寧使了個眼色,安寧沒法子,大步來到穆楚面前,微微提高了一點兒聲音:「多謝王妃當年救命之恩!」
穆楚滿意的沖著安寧點了點頭,嘴角溢出一抹淺笑來。
「不客氣不客氣,那麼久的事兒,我也都忘了,不知道安寧郡主,可還記得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又怎麼會落水的呢?」
「安寧……」
安國侯拉長了音調,故意打斷了安寧的話,安寧像是想起來什麼,臉色微微白了白。
她搖搖頭道:「這麼久了,本郡主也記不清了!」
好傢夥,她想打探消息的想法被安國侯徹底隔絕,可越是不讓她知道,她就越是感覺有些奇怪。
她額頭的傷口不深,就算被震蕩了一下,這麼多年也早該好了,不應該會什麼都想不起來。
而且都已經過去九年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明面上,不就是安寧不小心掉下水,她路過的時候救了她嗎,當時都是七歲小孩兒,怎麼就不能說了呢!
安國侯沉吟片刻:「洛王殿下,王妃,今晚侯府之中不怎麼太平,不如我派人,送你們平安回到侯府可好?」
穆楚知道,安國侯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她和洛王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既然人家已經這樣說了,自然要離開的。
「謝禮,改日本侯會親自登門拜謝王妃,王妃神醫妙手,果然名不虛傳!」
安國侯一番客套,然後吩咐人找來一些侍衛準備馬車。
夏日的夜風並不寒冷,空氣之中,還瀰漫著周圍散發出來的花香。
穆楚推著蕭洛塵上了侯府準備好的兩輛馬車,她回頭看了一眼侯府的方向,微微出神。
今天也不算白來一趟,至少,她拿到了屬於她的東西。
徐姨娘說過,這兩個吊墜,也是當年她娘留下來的遺物之一。
她還沒有忘記,那個黑衣人,在到處尋找她娘留下來的遺物,而且那人和洛贏凡還有一腿,恐怕之前她賣出去的那些,並沒有他想要拿到的東西。
蕭洛塵的視線,在穆楚脖頸上的項鏈上,掃了一眼。
「這是,你娘的遺物嗎?」
穆楚遲疑了一下,淡然自若的將吊墜藏在衣服裡面,「不知道!」
蕭洛塵皺了皺眉,清冷的,萬年面癱的臉上,一雙黑眸閃過一道光亮。
若非那雙眼睛,還能隱約看出他的情緒,穆楚會以為,這人是寒冰打造的。
「對了,洛王殿下,可聽說過九年前,相府發生過什麼事兒嗎?」
蕭洛塵蹙了蹙眉,雙眉濃黑斜飛,在微微擰起的時候,頗有一番風味。
「你覺得,九年前,本王在做什麼?」
穆楚看了蕭洛塵一會兒,瞬間瞭然。
她忘記了,九年前的蕭洛塵已經十四歲了,更是一員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小將,在眾人眼中的天才皇子。
當年先皇在世,他可是瀟洒自在,完全無憂無慮,先皇對這個唯一的弟弟,甚至比對自己的皇子還要寵愛,哪裡有什麼時間,去關心一個朝臣是死是活,那時候他正在邊關,又如何跑回來參加葬禮。
天啟皇朝能有如今這樣繁榮,全部都仰仗著當年英明神武的先皇,穆楚看過的眾多傳記,關於先皇事迹描寫的最多,雖然有些美化的意味,可也讓穆楚間接的了解到,那位天啟最尊貴的男人,到底有多厲害。
小皇帝的能力,不足對方的百分之一。
安國侯見手下已經將穆楚和洛王送走,這才鬆懈下來,讓人扶著自己,就近進了安寧的院子。
府醫已經被請了過來,安榕因為受了重傷,只能躺在軟榻上。
安寧心裡緊張的厲害,剛要開口,就被自家父親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寧兒,當年爹是否囑咐過你,那件事能不提,就不要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