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葉錦程雖然把人送了回來但並沒有下車, 紀奶奶留他們在家吃了飯再走, 他們也沒同意。把東西卸下, 就走了。
臨走, 葉錦程看著紀迎夏說, 有事一定要找他, 不然, 以後他就要修理她。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曖昧,可見這修理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紀迎夏紅著臉猛點頭,沒辦法,為了不被修理, 她也要答應啊!
紀迎夏覺得自他們說開了, 要訂婚開始,這葉錦程自動進入了未婚夫的角色, 陷入其中, 深不可拔。臉皮比牆角還厚, 時時刻刻不忘提醒自己是她未婚夫, 交代自己有事找他,她忍不住腹誹, 世上怎麼會有葉錦程這樣的人?
等到葉錦程他們走了, 紀大伯母和紀迎春才圍上去羨慕的摸著那自行車和收音機, 縫紉機他們家有,倒不怎麼在意。但那自行車紀迎春卻眼饞的很, 她結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哪怕她娘給她買一輛自行車也好啊?到了紀迎夏這裡,她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兒,竟然四大件齊全了,她能不嫉妒嗎?哦,對了,說到四大件,不是還有手錶呢?怎麼沒看到啊?
她轉而看向紀奶奶問道:「奶,不是說葉家的聘禮是四大件嗎?怎麼沒看到手錶啊?被你收起來了嗎?」手錶她也喜歡啊,現在的女孩,哪個不想有個手錶帶啊?可那玩意它貴的要死,她娘又不願意出錢給她買,她自己也沒錢啊,她哪裡弄得到那玩意啊?
紀奶奶今天心情好,就是她十分看不上的紀迎春,也難得給了個笑臉,「那手錶,你葉家嬸子當時就給夏夏戴上了!」
紀迎春瞪大眼睛,不高興的道:「奶,那手錶那麼精貴的東西,你怎麼讓她戴啊,她天天幹家務,戴那東西,不怕給弄壞啊?你讓她趕緊給取下來,收起來!」她憑什麼有這麼多聘禮?而她什麼都沒有啊?這些本來應該是她的,現在變成紀迎夏的,她心裡酸的要死,恨不得紀迎夏馬上把手腕上的手錶取下,給她戴才好。
紀迎夏本來在看縫紉機,她一直很羨慕大堂嫂能擁有自己的縫紉機,但自己卻不敢想,畢竟買這東西,不僅貴,還要票,她雖有錢,卻沒票,也沒辦法。
現在葉家竟然給她送來一輛縫紉機,她能不欣喜嗎?這樣她以後跟著她奶學習做衣服,就方便了。不用到大伯母家借了。雖然那縫紉機是大堂嫂的,但畢竟是紀家出錢買的,他們已經分出來單獨過了,她上次要做訂婚穿的衣服向大嫂借縫紉機,大伯母臉色黑的像鍋底,但紀奶奶當時也在場,她沒說什麼,以後再去借,難保她不會說她。
好在她現在也有這東西了,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再不用擔心,被人奚落了。
可她剛剛聽到紀迎春的話,卻忍不住想笑,這手錶再精貴也是她自己的東西,她想戴就戴,她管的著嗎?再說了,她認為東西再精貴,能有人精貴嗎?這表買來就是戴的,把它束之高閣,她覺得沒那必要。
紀奶奶臉冷了下來,她不悅的看著紀迎春道:「那是夏夏的東西,她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啊?」
紀迎春訕訕的,囁嚅道:「那不是,那不是關心她嗎?我也是好心!」她其實也知道她想要紀迎夏的手錶,基本沒可能,可手錶動人心,即使沒可能,她也想試試。
紀大伯母在旁邊看著,眼熱的不行,聽到紀迎春的話,她眼珠子一轉,說道:「娘,話不是那麼說的,迎夏這婚事如果不是迎春讓給她,她能得到這些東西嗎?再說了,迎春結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她們差不多的年紀,迎夏有這麼多的聘禮,她心裡也是不得勁,娘,你別跟她計較!」
紀迎春眼底一喜,是啊,紀迎夏的婚事是她讓的,東西給她一兩樣,也沒什麼吧?
紀迎夏眼神冷了下來,她一直忍著紀大伯母,沒跟她計較,她卻越來越得寸進尺,見不的她一點好,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顧及的呢?她看了一眼紀奶奶,紀奶奶接收到紀迎夏的眼神,嘆了口氣,知道,夏夏忍不住了。
紀迎夏站直了身子,威嚴看著紀大伯母:「大伯母,我的婚事是大堂姐讓給我的?不是你們算計我的?事情到底怎麼樣大伯母還是考慮清楚為好!不然到時候,別怪我這個當侄女的不給你留臉面!」
聞言,李梅英怒了,這死丫頭翅膀硬了啊!敢這麼跟她說話,懟不死她!她翅膀再硬,也是她養大的,永遠翻不出她的五指山,「紀迎夏,你個死丫頭吃我的喝我的,把你養大了,你倒要翻臉不認人了啊?你個白眼狼,你最好把這些東西給迎春一點,不然我饒不了你!」
「你饒不了誰?我問你你饒不了誰?」紀小姑還沒得及走,她剛剛去了趟茅廁,回來就聽到她大嫂放肆的話語,冷聲質問。
紀迎夏冷笑一聲,她沒想跟大伯母鬧,只要他們不在挑事,以前發生的她可以當做不存在,可她已經委曲成全到這個地步,他們還不知足,還想著剝削她,認為她無依無靠,可以任意欺負,那他們就錯了。
她不好意思說,但,她確實感激葉家,她現在已經跟葉錦程訂婚,她在這裡不是沒人管得,想到此,她心裡底氣很足,雖然她爺奶很疼她,但如果為了她跟大伯一家徹底鬧翻,他們還是不會這麼做的。
畢竟她只是孫女,不是孫子,早晚要嫁出去,以後給他們養老的還是紀大伯一家。
她爺奶疼她,也疼大伯,而葉錦程不管何時,在紀大伯和她之間,肯定會選擇她,甚至為了她,報復紀大伯一家都有可能,當然這要得到她的首肯。這就是爺奶和葉錦程的區別,紀迎夏看得很清楚。
李梅英看到是小姑子,虛了虛,她哼哧哼哧的道:「小姑子,你,你自己說說,紀迎夏做的對不對,我辛辛苦苦把她養大,她說什麼不給我臉面?她要做什麼啊?」
紀雁卉才不上當呢,她早就了解自己大嫂是什麼人,說話真一半假一半的,永遠都是自己對的,別人錯,她冷聲道:「大嫂,迎夏是什麼脾氣,我比你清楚,無緣無故的,她不可能這麼說,一定是你把她惹急了!」
李梅英就知道這小姑子不好騙,「不管怎麼說,我把紀迎夏養大是事實,她總不能不報養恩吧?」她敢這麼說,就是因為她知道紀迎夏不會把撫恤金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她怕她奶難做。
可,她千算萬算,算錯了紀迎夏早已在她算計她婚事的時,並沒有通過她私自答應她跟葉錦程的婚事時,就已經跟紀奶奶說了,撫恤金的事情,早晚瞞不住,本來紀迎夏還沒想這麼早說出來,既然有人自己作死,她能不成全她?
紀迎夏很感動小姑的維護,但她這會不管怎麼樣,也會把事情說明的。免得大伯母每次拿著養恩說事,這點點養恩,還說一輩子了,有完沒完!
「大伯母,我以為我們早已說清楚,不然我和爺奶也不會搬出來住,我爸媽的撫恤金給了你們。抵擋我這幾年在你們家借住的生活費,難道還不夠嗎?再說我給你們幹了五年活,這些又怎麼算?」紀迎夏一一說道。
「什麼,什麼撫恤金?」紀雁卉瞪大眼睛問道,「唉,不是,迎夏你說的是什麼撫恤金?」她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紀迎夏冷靜的道:「小姑,我爸媽去世,是有一筆撫恤金的,這些錢一直在大伯家裡,哼,我感激他們在我有難時收留我,可我已經付了這麼一筆可觀的費用,小姑,你說,還存在什麼養恩不養恩嗎?不知道他們在花我爸媽的錢時,會不會心虛?」說完,眼睛看向了剛剛進門的紀大伯。
紀大伯一進來就聽到紀迎夏的話,臉一白,身子晃了晃,他腦袋轟的一聲,像炸開了的煙花,已經想不起任何事情了,只覺得他要玩。
紀爺爺眼明手快的扶住紀大伯,他嘆了口氣,看了看屋裡的人。鬧吧鬧吧,把這個家鬧散了,也就好了。
紀雁卉簡直不敢相信的看看她娘,又看看她大哥,最後把眼睛定在了李梅英身上,「真好,我從來不知道自家大哥大嫂竟然是這種人,我一直以為你們自私,但從來沒想到你們還能這麼卑鄙,連親弟弟的撫恤金都能佔有,你們也是夠可以得了!」
李梅英不以為然,她今天也豁出去了,「你生活好,當然不會想著這錢,可,我們不是窮嗎?」
「窮,就可以當小偷嗎?」紀雁卉冷冷的嘲諷。
紀奶奶一直沒吭聲,她身為紀高華的娘,已經偏袒他一次,這次他媳婦又作幺蛾子,還不是他這當人丈夫的沒管教好媳婦?既然如此,他就該承受這些。畢竟他們一家確實虧待了夏夏。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夏夏已經讓步了兩次,連婚事,都替迎春嫁了,他們還不知足,她也不好意思,再讓夏夏讓步了。再說,夏夏現在也不需要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