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兒子和女兒, 不用想都知道應該怎麼選。紀大伯自從知道是親閨女害了兒媳婦肚子里的孫子, 對她是恨的要死。他們紀家人口不旺。他這麼大年紀了, 才一個孫子。眼看著就要有二孫子了, 竟被他一個嫁出去的女兒給禍害了。他能不恨她嗎?他恨毒了她!那可是一個男孩啊?多可惜啊!想想他的心就在滴血。


  「明華, 你帶著迎春搬出去吧!以後沒事也不用回來了!」紀大伯冷冷的道,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的是, 有事也不要回來。


  李梅英聽到紀大伯的話,想反對,但看到他冷然的眼神, 她什麼都不敢說了。說來,這件事情,她也有責任。


  紀迎春被打了, 還要被趕出去。她十分不甘, 可是他爹非常頑固的說,如果她不願意搬, 他可以幫著她搬。她只能懷著不甘的心情搬出了紀家。


  汪明華也知道現在他們夫妻不可能再在紀家住下去, 忍著村裡人的嘲笑和知青們的鄙夷目光, 他們搬回了知青點。


  丁曉曼看著紀迎春的背影, 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以為搬出去就能解脫了?等著吧!

  沒了娘家的依靠,紀迎春的苦難日子終於來了。


  不僅要遭到知青的冷嘲熱諷, 還要忍受汪明華有意無意的嫌棄目光, 那目光就好像, 她是茅廁里的蛆,那麼噁心骯髒。戀愛時候的美好, 在這幾天全打碎了。她懷疑汪明華到底愛過她沒有?不然,她受了這麼大的罪,怎麼從來沒安慰過她?她委屈,她憤怒,她想回去找她娘,可她不敢!只有繼續過著每天遭人冷眼還要下地掙工分回來洗衣做飯的日子,以前紀迎夏過得日子,她現在終於體會到了。


  天氣轉冷,這幾天紀奶奶感冒了,紀迎夏在村裡給她開了感冒藥,吃了不見好。她有點發愁,這人一老,就容易犯病,而且還不容易好,一點點感冒都滴滴拉拉的拖了大半個月了,每天還是咳的厲害,紀迎夏覺得不是辦法,這片片葯吃了不行,她就想著帶紀奶奶去取點中藥來吃。


  對於這西藥,紀迎夏抱著懷疑的態度,她其實更偏好中藥,但她不懂醫,她倒有許多治療刀傷斷骨的方子,畢竟她前世是武將世家,家裡有這些方子不奇怪,但治療咳嗽的方子她沒有,即使有她也不敢給她奶用啊,中醫講究一人一方,亂用藥方子可不好。


  臨到逢集那天,紀迎夏一大早就把紀奶奶喊起來了,吃了飯,早早的在那等著牛車過來。現在秋種已經完了,村裡人基本閑了下來,有的人就趁著農閑,趕集的趕集,走親戚的走親戚。因為閑下來了,大姑娘小夥子的,結婚定親的也多了起來。


  紀迎夏就怕人多,坐不上牛車,才想著早點趕來,就這來到村頭的時候,牛車上面已經快做滿了人。好在都是紀家村的人,大家熟人熟事的,看到紀奶奶這麼大年紀了,都紛紛給她讓座,紀奶奶客氣了一下,還是坐下來了。


  「三奶奶,這是帶著迎夏趕集啊?」牛車上的人看著這婆孫倆,笑著招呼。


  「夏夏,咳,非要帶,咳,我去買葯!」紀奶奶咳嗽的凶,一句話沒說完,就咳嗽幾下。


  「變天了,就容易感冒,你可得注意點啊,三奶奶。」


  紀奶奶咳的沒空回話,待咳完了,才嗯唔一下,有點急促的樣子。


  紀迎夏在背後給她拍了拍,皺著眉,對車裡的人道:「我奶這要麼不咳,一咳嗽就要連著咳十幾二十下,才行!」


  「這麼咳下去不是辦法,嗓子都咳壞了!」


  「我打算帶我奶去開點中藥吃,吃西藥沒什麼用!」紀迎夏擔憂的說道。她的內力不是萬能的,治不好這咳嗽,不然她都想用內力給奶奶治一下了,她奶這明顯是肺上有熱,引起的咳嗽,內力驅散不了肺熱。


  「鎮上有家中藥店!」那人說道。


  紀迎夏帶著紀奶奶找到了鎮上的中藥店,老醫生診了脈,開了三幅葯,說吃完沒好的話,再來開,就出來了。沒想到,剛走到門口遇到了劉志梅。


  劉志梅驚喜得問道:「迎夏,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紀迎夏也很高興,道:「大娘,我帶我奶來看病,她咳嗽的厲害,給她抓幾副中藥調理下,吃西藥不管用!」然後,她又看了看劉志梅問道:「大娘,你呢?怎麼在這裡?」


  說到這個,劉志梅就皺著眉,道:「還不是錦程,這天冷了,他的腿疼了起來,每天還癢的很,我就來看看能不能給他弄點葯敷一下!這治不治的好腿,倒沒什麼,起碼腿不要那麼難受吧,天天這麼痒痒的,哪裡受得了啊?」


  紀迎夏凝眉,小聲問道:「大娘,那你有什麼方子嗎?」腿上有傷,癢很正常,這種藥方子到不挑人,只要有了方子,抓了葯,一般人都可以用,如果劉志梅沒有的話,她這裡倒是有,葉錦程是她未婚夫,方子給他,她倒沒什麼不願意的。她也希望他的腿少受點罪。


  劉志梅哪裡有什麼方子啊,說道:「我這不是來藥店問問嗎?」


  紀迎夏想了想道:「大娘,我這邊有個方子,倒是可以減輕腿傷的疼苦,一定情況下可以減輕瘙癢。」說完她遲疑的看向劉志梅,就是不知道她信不信,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小事情,事關葉錦程的腿,不能掉以輕心,即使對方不信,她也不會怨怪她的。


  紀奶奶皺了皺眉,看了看紀迎夏,又瞟了眼劉志梅,欲言又止,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了。


  劉志梅沒想那麼多,既然迎夏有藥方子,那照著藥方子抓藥就好了。她相信迎夏不會亂來的,畢竟不說迎夏的品性了,就是錦程是她的未婚夫,她就不會害他的。


  紀迎夏問藥店要了紙筆,把藥方寫了下來。想了想,她還是把藥方拿給了老中醫過目一下,上輩子紀家善武,滿門習武。這方子就是給習武的人用的,而葉錦程沒有內力,雖然她知道對方很強,但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他用的話,可不可以?完全無法定論。安全起見,她還是讓老中醫看下為好。


  老中醫帶著老花眼鏡,留著白白的長須,他拿著藥方越看眼睛越亮,連連贊道:「好好好,竟然還可以這樣開啊,嗯,這兩個葯在一起……我怎麼沒想到呢……」


  紀迎夏看到老中醫的表情,心裡一喜,既然他認為這方子好,肯定就能用,既然如此,她也不算白費心思了。


  紀奶奶鬆了口氣,隱晦的瞪了眼紀迎夏,這孩子嚇死她了,這藥方子是能隨便拿出來的嗎?萬一沒用,萬一害了錦程?怎麼辦?她現在還沒進門呢,就把人給害了,誰還願意娶她啊?不省心的丫頭!

  紀迎夏無辜的笑笑。她知道她今天這樣做有點唐突了,可,她也不忍心看著葉錦程這麼難受,畢竟對方對她很好,她不能不回報,雖說葉錦程也不一定想要她的回報,但既然她有這方子,又想到葉錦程口口聲聲凡事找他的話,她不拿出來,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劉志梅裝作沒看婆孫的機鋒,她爽朗的道:「迎夏,聽到沒,這方子好!」如果這方子有用,她兒子就不用受罪了。腿瘸了,每到陰天冷天,就又疼又癢,鐵人也受不了啊。想到自家兒子,好好一個有為軍人,弄成這個樣子,她當媽的就不忍心。


  老中醫取下老花眼鏡,露出自認為磁性的笑容,看著紀迎夏問道:「小姑娘,你這方子是誰開的啊?」


  紀迎夏笑笑,「老先生,這方子是誰開的已經不知道了,您只管說,這方子有用不?」


  聽說不知道是誰開的方子,老中醫失望不已,他還是慢悠悠的溫和得道:「我看了看這是骨傷輔助治療的一個方子!我說的對吧,小姑娘?」說完,他笑眯眯的看向紀迎夏。


  紀迎夏笑笑,點頭,「老先生,您真有本事,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老中醫不在意的笑笑,「我身為一個中醫,連這點都看不明白,還當什麼醫生啊?還怎麼給人治病啊?」


  紀迎夏連忙點頭,她對這樣有本事的人還是很敬佩的,「您說的是!」


  老中醫把方子遞給紀迎夏,叮囑道:「把葯抓回去,用紗布把藥包好,放到鍋里,泡一個小時,然後大火熬半個小時,熬出來的水用來泡,那紗布里的藥渣就用來敷,別浪費了!」


  紀迎夏點頭,跟她上輩子用法差不多。


  劉志梅回到家,就把葯給熬了。她把葯親自端到兒子房間。笑眯眯的道:「今天你媽我幹了什麼,你知道不?」


  葉錦程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看著書,他這幾天腿癢得很,還隱隱作疼。前段時間他的腿已經拆了石膏,現在用不著那玩意了。他的腿,再治療也沒用,恢復不到完好如初,如果沒有奇迹的話,他就要這樣瘸著腿一輩子了。


  「快點起來,這可是迎夏的方子,也難為她一個小姑娘記得這麼複雜的方子!」劉志梅笑呵呵的道。


  葉錦程本來還沒什麼興趣,聽到紀迎夏的名字,他立馬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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