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暗波涌動
第105章 暗波涌動
第105章暗波涌動(二更合一)
許是有魏長君在一側作伴, 又未與柏炎走在一處,再加上走得慢, 周圍招呼的人也有, 但不如早前那麼多。
不見柏炎一臉劍拔弩張的模樣,很快便走到的內宮門前。
內宮門共分為兩道,一道過前朝的人, 去正廳。
一道過女眷, 去後宮。
行至到此處,便要分開入兩道內宮門, 去不同的地方待上一整日, 就連晌午的午宴也要在不同的地方用, 直到晚上的正宴才會一道回大殿中。
葉浙和柏炎已在岔路口等候。
柏炎眸間噙著笑意看她。
魏長君和蘇錦緩步上前。
臘月里呵氣成霧, 蘇錦額上滲出了涔涔細汗, 柏炎眸間微微斂了斂, 也未顧忌旁人,上前伸手替她擦了擦額頭,溫聲問道, 「累嗎?」
這一路不近。
蘇錦笑了笑, 搖頭, 「不累。」
他笑笑, 仔細叮囑, 「稍後去後宮,尋到能偷懶的時候便偷懶些, 你有身孕在, 沒人會為難你。」
他已開始出主意。
蘇錦笑笑, 輕聲應道,「知曉了。」
她亦知旁人不會為難她, 只是初次入宮,便是古嬤嬤都已交待過,還是擔心有摸不清的地方,仍需察言觀色。
柏炎不在,她心中有些不穩妥,只是又不想讓柏炎看出她的緊張,反倒讓他在另一處擔心。
柏炎應是比想象中更信賴她一些,才會將早前那翻話說與她聽,在她心中是激起了層層漣漪,也需沉著應對。
「別怕。」一側,柏炎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蘇錦抬眸看他。
他嘴角微微勾勾,輕聲道,「後宮有我安插的眼線,不會有事的。」
她詫異看他,後宮安插眼線?
他笑笑,「早前不是說了嗎,前朝沒有宮女,後宮總有,有宮女,還有內侍官,都有我的眼線,你在宮中飲幾杯茶,說幾句話,吃了什麼糕點,都會有人告訴我。我不在,亦知曉得清楚,你不必擔心。」
她一臉唏噓模樣。
柏炎輕笑,又牽她上前,「長君,蘇錦托你照顧了。」
如此直白,也只有平陽侯柏炎了。
魏長君笑笑,「放心,一定安穩將人交還給你。」
蘇錦亦笑笑。
魏家同沐家走得近,在魏長君嫁葉浙之前便同柏炎熟識,柏炎也一直喚的是長君,所以並無違和。
葉浙亦笑,「可以了,平陽侯,有長君在,會照顧好嫂夫人的。」
柏炎抬眸望去,通往後宮的內宮門處,已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少說也有一百餘人。內宮門處,正在逐一排查,按這速度不知會等多久。
柏炎朝葉浙道,「稍等下。」
言罷,牽起蘇錦的手,往另一側的外宮門去。
「柏炎……」蘇錦被他領著去,知曉他何意,心中頓覺不妥。
魏長君也轉眸看向葉浙。
葉浙惱火笑了笑,朝魏長君點頭道,「去吧,晚些見。」
魏長君朝他笑笑,快步朝柏炎和蘇錦二人攆上。
外宮門處有巡查的內侍官,見了這廂是平陽侯領著夫人來,遠遠便迎上了上來。見平陽侯夫人還有身孕在,內侍官趕緊上前,「侯爺,夫人。」
周遭排隊等候檢查的女眷見是柏炎領了蘇錦來,不免竊竊私語,早前只是聽說平陽侯護夫人得很,還真未見過親自送到內宮門這處來的。
果真,也不消柏炎開口,內侍官會意道,「夫人有身孕在,請隨奴家來吧,勿在此處等候了。」
「去吧。」柏炎綰了綰她耳發。
他送她來此處便是此意,內侍官各個都跟人精似的。
「長君,蘇錦托你照顧了。」言外之意,是讓魏長君同蘇錦一處。
內侍官通透銳利,「二位夫人請隨奴家來。」
魏長君扶了蘇錦一道,跟在內侍官身後朝內宮門處去。柏炎一直目送她二人入了內宮門,才轉身朝葉浙走去。
周遭的女眷羨慕不已。
朝中之人多在意自己聲名,眼下平陽侯送夫人在此處,旁人只會說平陽侯舉止不妥,又不會說平陽侯夫人不妥,平陽侯果真護他夫人得很。
周遭羨慕的低聲細語中,蘇錦和長君已過檢查,魏長君扶了她入內宮門。
「這樣可會不好?」蘇錦心中不免擔心。
魏長君笑,「反正旁人也只會說柏炎,柏炎他自己又不在意。」
蘇錦亦笑笑。
魏長君嘆道,「他這人性子就是如此,整個京中都知曉,也不怕別人戳他脊梁骨,你就別替他擔心了,他臉皮厚。」
蘇錦忍俊,稍許又轉眸看她,「你和葉浙都同柏炎自小熟識?」
她聽得出魏長君話中的親近語氣。
魏長君笑道,「蘇錦,你頭上這支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搖就是他拉著我四處幫他看的,人又挑,事又多,心還細,別提多折磨人……」
蘇錦卻意外,那魏長君是知曉早前她與柏炎的事的。
果真,魏長君緩緩斂了笑意,「蘇錦,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嫁人的時候,他險些死在邊關,回到府中就和許老夫人大吵一架,吵得都要決裂了。原本就是在戰場上才撿回了一條命,一身的傷還未養好,便又在殿前請旨出征,再回來的時候又過了兩年,他同葉浙說他放下了,聽說你嫁得好,他早前答應了你父親要照顧你,他這一趟出征回來,你父親意外過世,他想去遠洲看你,這隻步搖他一直帶在身上,好多年了,每次回來都有壞的地方便修修補補,終於,還是帶在你頭上了……」
魏長君遂才笑笑。
蘇錦眸間些許氤氳。
不知柏炎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只覺這枚步搖沉甸甸得似那日的鳳冠,又似那日試喜袍時,他似魔怔般重複的那句,阿錦,我真的愛你……
見蘇錦鼻尖微紅,魏長君詫異,「他沒同你說起過……」
蘇錦淡淡笑笑,「沒有。」
魏長君嘆道,「那你可別同他說起是我說的,他真能來找我計較!你不知道他是多計較一個人。」
蘇錦淺淺莞爾。
……
沿路,不斷有宮人問候,亦有宮人領路。
有時是宮女,有時是內侍官,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女眷在晌午前都要在盧皇后處見禮的。
葉浙在京中好人緣,宮人和旁的女眷都認識魏長君,上前招呼的人多,蘇錦卻是生面孔,但見魏長君同她親厚,又估摸著這樣的身份,年紀,也七七八八猜出是平陽侯夫人。
後宮中,女眷其實比前朝更會察言觀色。
前朝的官員若是見柏炎與葉浙說話,還是會上前禮儀性招呼。
但蘇錦同魏長君說著話,旁人若是不熟,或是平日里怎麼在京中露臉的,便不好意思上前打斷,只是遠遠福了福身,算作招呼。真有上前打斷的,便是程雙這等早前在東宮賞梅宴時在暖亭中的人。
「你們來得倒是晚,我這都請安出來了。」程雙已去見過禮,眼下才從正殿中出來,在苑中散步歇著。
今日入宮拜謁的人多,不能都堵在皇後殿中,所以請個安,聽皇后問幾句,答幾句,平日里親厚的多聊上幾句,便大抵都出了苑中。
在殿中一直作陪的,無非是東宮太子妃和後宮中三兩個受寵妃嬪。
安平公主不是皇后親生,走動也不算親近,也都是見了禮便離了殿中去看自己的母妃劉妃。
劉妃前些日子病著,今日皇后借口病著不吉利,便未邀劉妃一道。
但劉妃是晉王和安平公主的生母,在宮中的地位比旁的妃嬪都高。
安平公主去見劉妃,皇后也未多留。
另一處宮闕中,安平公主接過丫鬟口中的葯碗,用小勺輕輕舀了一口,喂到劉妃口中。
「你今日當在皇后處。」劉妃吞服了一口,仍不忘皺著眉頭朝安平公主說教。
安平公主漫不經心道,「今日母后處熱鬧,不缺我一個,我已給母后請過安,也說了過來看母妃。」
劉妃擔心看她。
安平公主又舀了一口喂她。
劉妃吞服下,尋了空隙,繼續道,「你不應當成親了,自立府邸了,便覺身後的翅膀硬了,你還處處倚仗皇后,為何要擇今日當眾與她過不去……」
安平公主皺了皺眉頭,沒有應聲,繼續喂她。
劉妃見她不開口,又道,「安平……」
安平公主頓了頓,順手扔了葯碗,「啪」得一聲,宮女和內侍官嚇得跪了一地,劉妃也怔住。
「都出去。」安平公主語氣卻平靜。
宮人都不敢遲疑。
「安平……」劉妃詫異。
安平公主戲謔道,「原本就沒病,喝什麼葯!你不就不想今日衝撞了中宮所以才在這種時候裝病,不出現在父皇的生辰宴上嗎?」
劉妃僵住。
「那我同你一處,也不去這生辰宴有什麼不對?」安平公主一針見血,「這後宮中誰都比你活得輕鬆,你諸事都隱忍,退讓,換來什麼結果?」
劉妃眸間氤氳:「換來你同你二哥還活著。」
安平公主輕哂,「朝中上下都看得出父皇對太子不滿,父皇病倒,太子監國,除了排除異己,就是往各處安插自己的親信,造了范侯案,還險些將安陽侯府連根拔起,朝中上下積怨深深,都盼著父皇廢了太子而立二哥……」
話音未落,劉妃「啪」得一耳光,「太子之位是你能妄議的!」
安平公主嗤笑,「明哲保身,明哲抱著,這麼多年了,你沒念累,我都聽累了,這麼多人為二哥謀划,但你這個做母妃的,可曾為二哥做了些許!」
劉妃惱道,「你二哥是鬥不過東宮的!」
安平公主嘲諷:「從小到大,你都是這般同二哥說,同我說,讓我得了東西,頭一個要拿到中宮給母后,其實人家根本不稀罕;你讓我同母后親厚,其實人家根本就不想同我親厚;你讓二哥不同東宮爭,讓我依附母后,到頭來,你討得了什麼好處?我如今這樣你高興滿意了嗎?」
劉妃雙目通紅,「我出身不好,不能給你們兄妹二人安排好的出路……」
安平公主輕笑出道,「那母后如今給我安排得出路好,我同一個不喜歡的人日日睡在一處,冠著英國公孫子的名頭,私底下這個趙澤政只好南風,母妃你知道嗎?這就是母后給我安排的好夫婿,連試婚的宮女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假的,母妃你知道嗎?」
劉妃怔住。
安平公主繼續笑,「英國公本就東宮的嫡系,有公主這層遮羞布,對母后和東宮更是死心塌地,母妃你還攆著去給母后謝恩。東宮拿著你的女兒聯姻,得的好處就是對付你兒子,母妃,你何時才能想明白,若有東宮在一日,你再如何隱忍,我與二哥都是母后和東宮的眼中釘肉中刺……」
「安平……」劉妃哽咽。
安平公主亦噤聲。
良久,抬眸看向劉妃,低聲道,「母妃記得我當時多喜歡宴書臣嗎?他多好啊,乾乾淨淨,兩袖清風讀書郎一個,就是宴家的出身配不上你的女兒,所以你要斷了他的仕途,險些將他雪藏了。你可知道,他就似你女兒生命中的一束光,被你拱手讓給旁人掐碎了……」
「平兒!」劉妃聽得心悸。
安平公主嘴角勾了勾,慢悠悠起身,「放心吧,母妃,我早就已經不喜歡他了,因為……我配不上他。」
「開門!」安平公主甩袖,宮人連忙開門。
「給母妃重新煎藥。」安平公主厲聲。
宮人嚇得應聲。
安平公主已離了殿中而去,殿中徒留了劉妃一人的哭聲,有近身的宮婢上前寬慰,劉妃亦淚流不止,「環兒好高騖遠,我已勸不住,我讓她求皇后給她婚事做主,是為了護她啊……」
宮女不知如何接話。
「這天下間,哪裡還有世家的聲名更能護她的,她為什麼就是不懂!」劉妃捂心,「我只是陛下身側伺候的宮婢,並無娘家,她除了依附皇后,是沒有出路的。我終日擔心受怕,怕環兒鋌而走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東宮的根基連陛下都輕易動彈不了,我是豈能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將命都搭進去……」
「可是,娘娘,如今晉王殿下在朝中的呼聲很高……」宮婢也覺劉妃隱忍過於。
劉妃眼中喪意更重,「當年先帝最後是中意二皇子的,陛下險些丟了皇位,是盧家力挽狂瀾,一手扶陛下走上今日的位置,你們是當真小看了盧家,小看了皇后和東宮。太子監國一年有餘,還能讓這樣的話在朝廷上下流傳,你們以為東宮和盧家是白給的嗎?」
宮婢詫異。
「東宮志不在此,他是為了拿環兒當墊腳石!」劉妃氣得嘔血,「我護了他們兄妹多時,護不動了……」
宮婢慌張給她擦嘴角,「娘娘勿動氣,太醫不是才說了,慪氣傷肝,娘娘這鬱症多時,再慪下去,身子怕是吃不消……」
劉妃從宮婢手中接過這枚帶血的帕子,看了看,折好交到宮婢手中,「想辦法,交到環兒手中,讓他無論如何,不要出現在今日晚些的宮宴上,就說為娘求他了,去!」
「娘娘!」宮婢駭然。
「去呀!」劉妃推她。
待得宮婢也離開殿中,劉妃又重重地咳了幾聲,似是給殿中又攏上了一層陰霾。
……
鳳鳴殿中,蘇錦同魏長君剛入內,正有一群女眷請安出來,便恰好聽太子妃的聲音同皇后道,「安平公主到底是劉妃生的,同劉妃親厚,母后疼了這麼久,還是向著自己生母,方才匆匆在母后這裡請了安,便著急去見自己母妃了……」
太子妃語氣似不滿。
盧皇后卻是溫厚,「她母妃病了多時,著急去看也是應當的。」
語氣中卻半分沒有責怪太子妃的意思。
這些話自然不是她們當聽到的,蘇錦和魏長君駐足。
領路的內侍官機靈,先他們一步入了正廳中,躬身道,「娘娘,平陽侯夫人和魏夫人到了。」
蘇錦便和魏長君入了殿中,朝著殿中的主位按宮禮叩拜,「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都起來吧。」盧皇后平易近人。
待得蘇錦和魏長君起身,盧皇后又道,「蘇錦是嗎?應是第一次入宮吧。」
盧皇后眸間帶著笑意,端莊而賢淑。
蘇錦應聲,言辭間,禮數皆有,說話也周全,亦不卑不亢,有一個侯府夫人當有的禮節氣度。
盧皇后倒是多看了她兩眼,「幾個月身孕了?」
蘇錦應道,「回娘娘的話,四個多月了……」
太子妃幫著算了算,「那就是四五月間臨盆。」
蘇錦頷首。
太子妃笑道,「真會挑時候,春暖花開的好日子。」
盧皇后也笑笑,「有身孕便別站著了,賜座吧。」
今日宮中拜謁的女眷諸多,殿中的桌椅是撤了的,只留了主位和給太子妃,宮中妃嬪的幾個位置,一側的凳子是早前備好給賜座用的,當下宮人迅速置好。
魏長君亦在,盧皇后一道賜座。兩人遂在殿中同皇后和太子妃,妃嬪說了些許話。
稍後亦有旁的女眷入內覲見,皇后也都差不多禮節性問了些話,她們也跟著聽了稍許,魏長君在蘇錦耳側道,「也差不多了,我請個由頭出去吧。」
蘇錦亦頷首。
再等一波女眷覲見之前,魏長君求了恩典帶蘇錦去苑中透氣,盧皇后應了,又吩咐了身側的宮人,平陽侯夫人有身孕在,稍後讓宮人多照顧些。
蘇錦謝恩。
從鳳鳴殿出來,蘇錦同魏長君一道,在後花園中漫步走走,似是呼吸都通暢了許多。
「蘇錦,你還好?」魏長君見她臉色有些差。
蘇錦輕聲道,「有些聞不大習慣鳳鳴殿中的熏香,又不敢唐突。」
魏長君笑,「我亦有些聞不慣,不過皇後娘娘似是喜歡這味道的香,我那時有身孕也不敢在殿中久待,還怕旁人看出來。」
蘇錦也笑笑。
兩人在後花園中踱步,卻忽然聽前方呵斥一聲,「你是不長眼睛?還是眼睛長頭頂上了?」
當即有宮女嚇得跪下。
兩人對視一眼,循聲望去,發火的人,蘇錦今晨才見過……安平公主。
魏長君扯了扯蘇錦衣袖,輕聲道,「走吧,安平公主的事,不看為好。」
柏炎早前讓她在宮中聽魏長君,蘇錦便未遲疑,只是……她對安平公主好奇,是因為她早前真在何處看過或聽過這名字。
等從方才的地方抽身,魏長君才朝她嘆道,「日後在京中見了安平公主還是繞道走,這位公主的脾氣不怎麼好,有時你亦不知如何惹到她的,許是看了一眼,許是多聽了她一句話……」
蘇錦詫異看她。
魏長君道,「日後在京中久了,你便知曉了,你想想,東宮賞梅宴的時候你可曾見到過她?」
賞梅宴是每年東宮太子妃最重要的集會,邀請的都是京中年紀不大的女眷,盧皇后遂未至,是有恩賜送來的,照說安平公主是皇室,應當要來捧場,但人未至,其中自然有說道。
蘇錦也不點破,沒有作聲。
離晌午也沒多少時候,兩人尋了一處暖亭歇腳,正好與遇上程雙等人,遂正好一處。
稍後些在殿中一道用了午膳,又去了花苑處聽戲喝茶。
蘇錦懷著身孕,聽戲怕吵。
盧皇后體恤,在鳳鳴殿一側的暖閣處安排了一處地方讓她午歇,又吩咐了宮中照看。
蘇錦累了一上午,確實有些犯困。
上前伺候的宮女貼耳道,「夫人,是侯爺安排奴婢來伺候的,夫人放心歇息。」
宮女福了福身,輕聲道,「侯爺說,他平日里喚夫人,小阿錦。」
蘇錦微怔。
宮女低眉笑了笑。
不過由得如此,蘇錦也信了。
有人在一側看著,蘇錦也安心躺下歇息,這一睏覺,便過去了個半時辰……
前朝處,葉浙正尋了柏炎,「方才我見有宮婢來尋晉王,晉王臉色都變了。」
柏炎循聲看去,只見晉王果真出神。
葉浙輕聲道,「今日當不會真出事吧,你可是知曉什麼?」
柏炎轉眸看他,沒有作聲。
區廷前些時候回他,廬陽郡王接道了三批人馬,約莫十萬人。
廬陽郡王是晉王的人。
雲山郡關卡是最隱蔽的一道,借道雲山郡可繞行多個關卡……
雲山郡關卡險峻,便是被發現,他也可以咬死沒見過,對方繞行了險峻。
廬陽郡王是晉王的人,他並不擔心暴露。
柏炎咽了口杯中酒,朝他道,「且等著看戲。」
葉浙惱火看他,「你果真知道。」
柏炎沒有再應聲,他亦不知今日宮中誰的勝算會更大些。
只是,柏炎瞥目看向東宮……
今日東宮似是陰鬱,一直在飲悶酒,少有同人說話。
晉王處,也似是猶疑不定,進退維谷。
柏炎目光一直瞥向晉王處,直至晉王將手中那枚手帕塞回袖袋中,重新回了座位間。
柏炎緩緩放下杯盞,見東宮瞥了瞥晉王,嘴角微微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