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9.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十六皇子都已經死了，她不認為有什麼關於他的消息是她該知道的，不過她倒是有些想知道洛王有什麼事會讓她難過。


  一個不曾愛慕過的男人，又有什麼值得難過的呢？


  對於洛王，她真的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該恨他。


  他助她躲過了秦彧的搜查，給了她洛王妃的榮耀，卻又將她推入另一個深淵，甚至有了今日的牢獄之災。


  按理說他應該恨他的，可是，他讓她免於被秦彧抓回去成為他另一顆棋子，又給了她一段時間的富貴跟榮耀，她又怎麼能恨他呢？


  秦如歌一瞬不瞬的望著秦如煙，說不出是什麼心情，許久才再次開口，「我將要告訴你的這些，並不是想看你笑話，也沒有打擊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不明不白的上路。」


  秦如煙頓了一下便苦笑道：「我早該想到的，毒殺了皇子，又怎麼還有可能活命呢？哪怕是苟且偷生，也是不可能的了。」


  秦如歌是真沒想到她會如此平靜、鎮定，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呵呵呵呵……」


  這樣的秦如歌，是秦如煙從不曾看見過的，不由咯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讓她右半邊被鮮血糊了的臉，看起來有些瘮人。


  秦如歌恍然意識到她在笑什麼，也沒有去打斷她。


  半晌，秦如煙才停了笑道：「你說吧，我遠比你想象中更堅韌，不過我是不會感謝你為了告訴我這些專程跑一趟的。」


  秦如歌也不再廢話，直奔向主題，「洛王之所以對你百般恩寵，是因為……你和燕傾城的娘有幾分肖似。」


  原來如此！


  如果說在這世間還有一件事會讓她感到遺憾的話，大約便是此事了。


  「洛王心機深沉，從來不許我多嘴，所以，我並不覺得他愛我。只是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想知道他一個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為什麼會看上我這個毛頭丫頭呢？沒想到竟是這樣簡單的原因。」


  秦如煙的淡然，再次讓秦如歌刮目相看，不過心思稍轉，便想通了其中關鍵——


  不愛一個人，又怎會因為他而難過呢？


  倒是她小人之心，想得太多了。


  「另一件事呢？」


  「十六皇子沒有死，明日午時會親自監斬你。」


  片刻的靜默后，秦如煙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也好，即便我不是禍首，卻曾真的想要了他的命，如此我死了也不欠他了。」


  聽到她這樣說，秦如歌的眼神轉了轉。


  原本她想先斬後奏給她留一具全屍，現在好像用不著了。


  「去給我打盆水，再取一身乾淨的囚服來。」她對牢頭吩咐道。


  「小的這便去。」南靖國陵王夫妻現在可是大邑皇跟前的紅人，牢頭哪裡敢忤逆？

  秦如煙不解的望向秦如歌。


  「我知你一向愛美，即便是走，也不希望走得邋裡邋遢吧？」


  秦如煙的眼中，在適才初見秦如歌到來時的激烈后，終於再次有了一絲溫度，有些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糾結了半晌，終於吐出兩個字，「謝謝！」


  「或許你會覺得我虛偽，不過我們身上到底留著同樣的血液，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