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幕 流淚的姐姐
他並不想之前如同夢魘一般的少女消失,雖然有時候他也會覺得討厭,明明自己已經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她的名字,自己跟她之間有著怎樣的過去。但是一想起要是自己以後夢境之會少一個人的身影存在,徐逸溪還是會覺得有種莫名的惋惜。
像是某些死於戰亂的孩子一樣,他雖然一個也不認識,但是每一次看到新聞報道的時候,總會在心悄悄地替他們默哀,希望他們能夠在天堂之幸福美好。
他站起身緩緩歎氣,關燈隨手將手機扔在了空蕩蕩的書桌,然後縮進被窩,對著窗外漆黑的星空,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希望,今天晚能夠見到姐姐吧。”他輕聲地呢喃,悄悄地闔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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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真是輕佻呢。”夏夢雪盤腿坐在房間柔軟的床墊,揚起的嘴角咧嘴輕笑。“明明自己隻是打算用這種方法看看能不能將自己這個笨蛋弟弟曬微地引誘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真的將近乎於殺手鐧的話語說出口,而且最搞笑的是,這個看起來像是木頭的弟弟竟然直接變相地拒絕了。”
“明明之前進來的時候還會紅著臉偷瞄自己的裙底,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十拿九穩,但還是……出乎意料呢。”夏夢雪毫無形象地躺在了床,有些翻折的裙擺將她在黑色腿襪下包裹的身形完美顯露。“或許是因為自己把他當成了那個笨蛋的替代品才會讓他生氣到直接離開吧。”她喃喃自語,想起了對方不告而別時那落寞的表情,眨巴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惋惜和不忍。
“也是啊,不管是誰都不想要自己成為另一個人的替代品,哪怕對方現在已經徹底地消失不見。”夏夢雪想想也覺得這應該算是自家弟弟最為正常的反應,自己的姐姐把自己當成了另一個人然後進行告白,不管再怎樣臉紅心動也不會答應吧。
“不過,不知道這個弟弟下一次跟我見麵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呢?”自言自語說到這,她原本透著笑容的臉忽然之間耷拉了起來,像是沒精打采的貓尾巴一樣,無力地拂動幾下。“明明自己跟他隻是沒有認識多久的姐弟關係,最開始的時候,自己還熱臉貼了對方的冷屁股,特意早早地結束訓練回家給這個即將到家的弟弟準備晚餐,結果對方一口飯都不吃,甚至連招呼都不願意跟自己打一個,直接回房間休息。”
“雖然之後也跟他交流過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因為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妹妹。”夏夢雪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微微歎氣。“不知道這個遲鈍又膽怯的弟弟哪一點好了,明明隻是看起來較帥氣而已,為什麽自己那個之前從來不會喜歡男孩子的妹妹會對他一見鍾情呢?”她搖搖頭想不明白。
“最讓自己生氣的是,妹妹她竟然為了這個哥哥跟自己這個親生姐姐大吵大鬧,甚至還是說自己是什麽懦夫膽小鬼。”說到這,她撇撇嘴,露出了不爽的表情。“那個時候我承認自己做錯了,但是……我之後也不是為了補救當時的錯誤一直訓練,是為了讓你跟弟弟知道,我這個姐姐是用能力保護你們的,不會再出現過去的那樣的事情。”她雙手捂臉,頭頂素白的燈光透過她的指縫照進眼瞳,在那一片泛白的光芒之,她仿佛又一次地看到了男孩用力地抱著自己顫抖微笑的模樣。
像是一把永遠存在在心的刀,在最柔軟的地方悄然作祟,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
其實過去的她並不是這樣的,她真正的模樣其實是個自來熟的少女,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用自己帶著熱切的言語讓別人感覺到心安。而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對待每個人都是涼如冰山,沒有人敢近距離接觸自己這個帶刺的玫瑰。
像是某種意義的祭奠一般,她在那個笨蛋弟弟離開之後,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放在了跆拳道的訓練。一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無數大話,她會自嘲地莫名心痛。說什麽自己這個姐姐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說什麽我學會了跆拳道可以打敗所有的壞人。
但是當危險真正來臨的時候,本應該挺身而出的自己卻隻是蜷縮著身子,顫抖地躲在弟弟的懷,看著他用力擠出來的笑容默默流淚。
所以在那之後,她唯有用這種近乎於瘋狂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確是有保護人的能力。可當她可以挺直身子站在領獎台,在所有人的矚目高高舉起手的金色獎杯時,那個本應該接受到自己保護的人卻永遠地消失了,像是某些被丟進垃圾箱的玩具,時候想起想要去翻找的時候,卻發現裏麵早空空蕩蕩,被徹底地清空。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每一次想起過去自己跟弟弟相處時的美好時光,她總是會莫名地發笑,覺得那應該算是自己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歲月。但是像是放映不能夠停息的電影一般,美好的場景之後總會是讓人不忍回憶的劇痛。
男人高舉著手破碎的酒瓶,用力地揮舞,在男孩稚嫩的背脊留下一道道傷痕,嫣紅的獻血順著傷口肆意橫流,甚至從稚嫩的肩膀滴答到自己流著眼淚的臉頰。淚水混合著獻血,讓她分不清那到底是醒不過來的噩夢,還是殘酷到可怕地步的現實。
“弟弟啊弟弟,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原諒姐姐呢?”她蜷縮著自己的腿,將腦袋抵在膝蓋。“姐姐知道錯了,姐姐也在盡力地進行著補救,你不是說過最喜歡看到的是姐姐站在賽場,英姿颯爽地一個個將對手擊敗,然後在所有人的見證之,高高地舉起手金色的獎杯。舉起的獎杯姐姐現在已經拿到手裏,放在姐姐房間的書架,隻要你回來可以看到。”
“而且姐姐舉杯的時候,也很希望你能夠站在台下,用崇拜和希冀的目光看著姐姐,然後驕傲地向所有人說‘看啊,這是我姐姐,跆拳道賽的冠軍!’”少女的自言自語的聲音有些顫抖,每一個字都帶著哭腔,她用力眨巴著眼睛,墨色的瞳孔混著淡淡的水霧。
“可是……你卻沒有來,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她咬著牙一字一句,每個字裏行間都帶著讓人讀不懂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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