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佳句偶得之,小王很神氣
北靜王輕微皺了下眉頭,溫柔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
這李瑾他實在看不透,到底藏著多少秘密,掌著扇子自謙笑道:“今日得見世子真風采,我自歎不如。隻恨不得早日相知。這是我的一件隨身玉佩,願與交好永存兄弟之情。”取下腰佩,遞到他跟前。
“本世子就收了水溶兄的好意了。”假意笑了笑,接過玉佩放入懷裏。等小王一會回去賣了,買酒喝。
永昌公主笑道:“我這做姑姑的,倒失了禮數,沒為你準備禮物。”
李瑾忙婉拒,一臉潮紅,“侄兒來姑姑這做客,沒送禮,反拿一些,這像什麽話。素知姑姑愛這些雅詩詞,侄兒今天就送上幾首不成氣候的小詞作禮。”
大步走到水溶兩條狗的麵前,拿折扇指著兩人鼻子,“方才是你們兩個東西,質疑小王?若是小王在作出來,你們拿什麽賠罪。”
“這.……”胡,蕭兩人看向水溶求救。
永昌公主溫怒低聲斥道,“長安,作詩不過陶冶性情所用。若是你真材實料,何須拿人問罪,本宮自幫你澄清,已告天下。”
衛若蘭勸解笑道:“世兄,消氣。”按他的性子,能輕易放過這兩人才奇怪。
東平,西寧郡王兩家公子,相互看了看,最是喜歡看這等熱鬧。若李瑾不在意,反而沒什麽興趣,若這人有趣,才更有意思。比水溶這種謙謙君子好相處多了。
北靜王稍帶尷尬,這兩人是他帶來的。雖心裏有一絲刻意刁難,允許手下這樣做,但沒料到世子會口出狂言,隨即起身賠禮笑道:“世兄何必跟他們見識,倘若真是胡,蕭兩人言語誤了世子爺,本王回去親自處罰。”打狗還看主人。
“本世子一言九鼎,你少說話。”瞪著兩人,“若一會讓你們挑不出毛病來,就跪著自打嘴巴子,打到牙齒脫落為止。”
北靜王覺得很失麵子,任然和煦笑了笑,“世子真性情,你們兩人還不賠禮。”
兩人身軀一震,臉色慘白。
胡清客心想,不如賭一賭。他酷愛詩詞,就不信找不出一點毛病。一兩首還可以敷衍,這小王爺張口就說幾十首怕是唬人於是大膽道:“草民鬥膽冒犯世子爺,若是小的有幸,指出一點來,還望小王爺得饒且過。”
“這個嘛?嗬嗬嗬~~”譏笑幾聲,轉身玩趣看著他,“在神京那麽久,還不知道小王的為人?小王可是有仇必報,沒點虎膽就敢來造次!”
伸出拳頭在他麵前比了比。
“小王這東西很硬,忍著點!”
這脾氣,兩位郡王公子登時不敢說話,乖巧站在一邊偷看北靜王麵色。李溫心裏偷笑,這就是忠順王世子,不枉我對他很是欣賞。
衛若蘭心裏盤算,自家老子讓他多和忠順王家結交,今兒倒是好機會。
不多時,見幾個婢女已經準備好筆墨,李瑾也不繼續嗶嗶,步入正題。
將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一手持酒壺。“既然北靜王家的客人,質疑小王所作詩詞有借來之嫌疑,那就仔細聽好了。”
狂妄是親王世子的本色,不是誰都有資格。
“獨坐山莊如虎踞,綠茵樹下養精神。”
“秋來我不先開口,哪個牲畜敢做聲。”
這毫無征兆,突如其來,李瑾脫口就來一首惟妙惟肖的罵人。北靜王等人原本白皙的俊臉上,泛起微紅,眼神帶著怒。嘴角輕微抽了抽,盯著他。
胡,蕭兩位清客正想出聲,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永昌公主的婢女神情一楞,正下手的筆停滯下來,圓圓的小臉蛋緋紅一片,這首抄不抄呢?
李溫拍手大笑:“這首有趣,很有趣。拿筆墨紙張來,本公子也要抄卷下來回去細細研究。”
“既然你要抄,那本公子豈能落後。”西寧郡王公子蹬蹬幾步就去拿紙墨,龍飛鳳舞。東平郡王公子這些哥兒,自然少不了攀比,“這詩名?世子總該給我們一個?”
永昌公主哭笑不得,“他胡鬧,你們也跟著。”
衛若蘭,敲打著折扇,早記在心中。
“名兒?本世子作詩詞,從不取名,既然諸位有興趣,那就叫贈:畜生。不過是開胃菜,且聽仔細。”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作為第一次用詩詞打人,李瑾覺得比拳頭還來的爽快。腦子裏就像翻開了唐詩宋詞大全般,源源不斷輸送,他快速在腦子裏挑選合適的。
不能太靠前人,也不能帶政治性的,便隻有找一些情情愛愛。心中美滋滋,今兒抄全了清朝情詩,清朝這個朝代根本沒有。小王看你們怎麽找茬。
帶著些許醉意上頭,也顧不得旁人神情的變換,一時抄的高興,像無情的朗誦機,閉著眼拍打著節奏念了數幾首。
永昌公主,北靜王等人眼神逐漸起了變化,帶著激動。
永昌公主忍不住起身,親自抄卷。
衛若蘭,早已經如癡如醉,閉眼感受詩中美物。
北靜王不知什麽感受,他從小極愛這些,偏這些詩詞他一首也挑不出來,是哪個大家所作。心情複雜難看,在打量身邊兩人,一副手足無措,抓耳饒腮,痛心疾首,心中已有結果。不過是兩個清客,對他來說無痛無癢。更大的信息,則是,忠順王世子,以前在藏拙。
“倒酒來!”
“玉露金風報素秋,穿針樓上獨含愁。”
“雙星何事今宵會,遺我庭前月一鉤。”
“在倒酒!”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纏綿思盡抽蠶繭,宛轉心傷剝後蕉。”
“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
“好酒,再來!”折扇一開。
“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裏出西施。”
“有緣千裏來相會,三笑徒然當一癡。”
亭中之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停下筆來看著他。臉上寫滿了激動和震驚,全是男女之情的詩詞。這家夥到底是有多風流?雖然這些都是男女之詩詞,但依然不失為句句經典,如甘泉之甜久久回味不絕。
李瑾依然沒有停止,微睜開一眼細瞧,哼哼一笑,“小王作第幾首了?”
“第十二首了。。。”衛若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我雖作不出來,一聽便知極好的。”李溫笑道。
李瑾點點頭,飲一大碗酒,“這怎麽能夠呢?小王豈能讓你們隻看風流一麵。”
永昌公主:.……
胡蕭兩位清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北靜王,王爺已經陷入詩詞中,哪顧他們倆?後悔,哪個雜種傳聞,忠順王世子文采不通?隻怕要不了幾日,流傳出去。這大雍又出一位,堪比李杜的詩仙來,他兩人名聲掃地不說,今日難自保。
垂頭喪氣之間,蕭因問他:“胡兄,可找出一點錯沒?”
胡某搖頭,身子還在打顫,“何止無錯我竟找不出相似的,比當今多少大詩人還勝一籌。”
卻見他將碗往地上一摔,起身背手麵色微紅,豪情萬丈大聲朗道。
“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
“隻解沙場為國亡,何須馬革裹屍還。”
“小王將來定滅欺我大雍之異族,保天下之百姓,還陛下之清平盛世。”一語豪言壯誌,無不令人欽佩。
李溫也將手中毛筆一擲地麵,上前大喝一聲,“好!”,投來仰慕神情,“本公子也有此豪情。”
“說的好,我雖不濟,卻有男兒誌,有朝一日,定棄筆縱馬,驅逐異賊。不還太平,身不回朝,寧戰死疆土,不苟活人間。”衛若蘭,心中自有傲氣,這時少了書香味,反而多了剛毅。
氣氛被點燃,大雍朝這些年來,多少亂事天災,但凡有點血性的男兒,都會被他觸動。
兩郡王公子上前。四人圍著李瑾,抱拳行禮,倒了五碗酒來。
“他日,必不少我們兩人。”
“哐當~”
幾聲摔碗聲響,令永昌公主大為佩服,她雖身為女兒身卻是個感性的,又何嚐不被幾個少年豪言所震撼。
“三哥有此子,當幸。諸位堂兄有謙兒,季兒,溫兒無憾。衛將軍虎父無犬子。”永昌公主起身,敬了幾人一杯。
隻有北靜王等人尷尬的想起身,又不知找什麽話來。
李瑾大手一揮,眼神醉迷,搖搖晃晃又從桌上,抓起一壇酒,一手舉過頭頂。往下傾倒,清酒如瀑,他將頭一仰,流了滿身,絲毫不在意。
“嗝!”
“啪啦!”壇子一碎,聲響震人心。
“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
“一腔熱血勤珍重,酒去猶能化碧濤。”
“敬父王!”李瑾麵帶肅敬之情,神色嚴肅,不屑看了一眼旁邊的北靜王和清客。
“三尺龍泉劍,匣裏無人見。”
“一張落雁弓,百支金花箭。”
“為國竭盡忠,苦處曾征戰。”
“先望立功勳,後見君王麵。”
“好!”
眾人喝彩,此首表達了忠順親王年輕時跟隨太上皇,南征北戰,為國勞苦。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場的婢女,將宣紙也抄沒了,又拿來新的。不知道換了幾輪抄譽的人,李溫,幾人叉腰扭動,脖子轉的哢哢作響,用看妖孽的眼光,看著李瑾。他居然還能繼續,情緒絲毫不減。
永昌公主接過婢女抄譽下來的詩詞,一張未細讀品味,又送來第二張,第三張,最新的。不知不覺,石桌上,已經層層疊疊,秋風吹過,吹散了一亭子,漫天飛舞。人群中的李瑾,在飄飄散散的詞稿中,顯得光彩奪目。
公主身邊的婢女,自小精通詩詞,這些精美詩詞,讓人心曠神怡,不覺已經對這個親王世子解除了流言蜚語,世人所見不過其表。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
李瑾看向遠處,背手而立,又給了眾人一個高大的背影。
衛若蘭此時心中已經,記不清到底默背了多少,即使他天賦再高,也一次記不下幾十首,隻能悄聲溜到一邊,默默拿起毛筆。
現在哪有人去看兩個清客什麽模樣,以及北靜王神情。
眾人都等著,李瑾這個妖孽的大作。
除了震撼,在沒有別的詞。
李瑾現在腦子還有點暈,早就看遠處山巒重影,強忍著想呼呼大睡的衝動。說了一句讓現場之人,為之鄙視嗔鼻的話。
“小王不會詩詞,沒有這個天賦,不過是靈光一閃。”
“佳句偶得之,文章本天成。”
不要臉!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人。
永昌公主,微微張嘴,精美的臉上一白:這孩子分明天賦極高,偏偏這樣。
有念了數首,李瑾回頭轉身,搖晃著身子走到清客兩人身邊,似笑非笑道:“兩位,大文人。可尋出小王的錯了?抄了誰,出自哪?”
亭園中,登時安靜下來,幾個公子看戲把玩著折扇。
不愧是紈絝子弟裏的尖子生,都嫌事不大,喜歡看熱鬧。
北靜王回過神,溫柔笑道:“這事……”
李瑾偏頭一啐,“事你媽呢!小王問他倆。”
眾人愕然,他剛剛不是問候北靜王母親了?人家好歹是郡王~~
北靜王勃怒,再怎麽文質彬彬,也忍不了人家問候他媽啊!水溶輕哼一聲,剛起身,就被永昌公主勸下:“水溶不要跟孩子置氣,長安他醉了。”
孩子個鬼,這貨都十五了,女人都一堆了,就這高大身子,哪像個孩子。
北靜王一口氣橫在胸口,咽不下去,好氣!他是親王世子,自己是異姓郡王,光是郡王就差了他一個級別,還是外姓。人家公主當然幫著自己親侄兒說話,水溶嘴角一抽,冷笑道:“忠世子醉了,本王就當剛才那句話無心。”
北靜王自己都拿李瑾沒法子,何況兩個清客,連正經官身都沒有,李瑾抓起其中一人,揚起拳頭笑道:“既然說不出,小王可就要回你們之前無禮之罪。”
“小王這東西很硬,忍著點!”
說著在,胡某驚慌,害怕,雙腿哆嗦下,“砰!”的一拳打在他的麵上,整個人登時飛了半米出去,臉頰瞬間紅腫半邊,吐了一口血來。用長袖遮住臉失聲求饒:“小王爺,饒命,是.……是.……北”。
另一個清客已經跪了下去自覺打嘴巴,邊打邊說:“是小的嘴臭,打到小王爺滿意為止。”
北靜王三個字,還未出口,水溶坐不住起身嗬斥道:‘本王竟不知,你是如何狂妄之人,便讓世子教訓也該如此。若是在口出狂言,本王也不放過。’眼神淩厲,瞪了兩人一眼。從袖口中拿出帕子,輕點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