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 16 章
這天早上, 周靜又起晚了。
以前她對此還存愧疚之心,覺得程遠雷打不動早起去掙錢, 自己卻在睡懶覺。可現在, 她已經沒有這種心情了,她懶還不是因為他。
這人鬧得這麼頻繁,她還真有些擔心他中年滑落了。
不過這句話她可不敢跟他說, 除非她的腰不想要了。
朱曉麗來串門的時候, 她正坐在堂屋吃早飯。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早上太陽出來沒多久就火辣辣的, 院子現在只適合曬東西不適合乘涼。
「都幾點了才吃早飯。」朱曉麗「嘖嘖」兩聲, 「看來我要騰位讓賢了。」
「讓什麼賢?」周靜有些懵。
朱曉麗:「當然是我頭頂上扣著的『最懶軍嫂』的頭銜要讓給你了。」
「……」周靜懶得跟她扯, 把面前的番薯推了推, 問:「你要吃嗎?」
「不用了。」朱曉麗擺手, 「你晚上消耗大, 還是多吃點吧。」
「……」在老司機面前,周靜已經無所遁形了。
「借你家的縫紉機用用。」朱曉麗說。
周靜:「你自便。」
說著,朱曉麗便拎著自己的小布包進了房間。
話說她最近變得如此賢良, 還是因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周靜待得多了, 她也學會給方文做衣服。
以前她覺得做衣服麻煩, 都是去買成衣的。現在被周靜遊說一番, 開始親自給方文做「溫暖牌」。她甚至有了買縫紉機的想法,就是還沒弄到票。
「周靜、周靜, 你在嗎?」
朱曉麗剛進去, 周靜就聽到門外有人叫自己。她起身走出去一看, 原來是林招娣。
「有事嗎?」周靜聲音淡淡地說。
對於林招娣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周靜無感, 也不想跟他們有過多的交集。
林招娣一手扶著腰,一手摸著還看不出來的肚子,說:「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懷孕了。我家老牛特別緊張,什麼活都不肯讓我干。我聽羅嫂子說你給的艾絨枕著睡覺好,我這不是老失眠嗎?所以想讓你勻點給我。」
周靜看她兩手空空,一看就是想來佔便宜的,於是說:「你現在是孕婦,我不知道用艾合不合適。萬一不合適,讓你的肚子有些什麼閃失,這個責任我擔不起。」
林招娣一聽,臉頓時僵了,「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當然有關係,陰虛血熱的人是不能用艾的。」周靜一臉嚴肅地說:「一點艾絨事小,動了胎氣事大。你都說牛連長特別在意你這一胎,要是有點什麼,他找我算賬怎麼辦?」
「動胎氣」三個字成功把林招娣鎮住了,她說:「那……還是不用了,我這胎是兒子,是咱們老牛家的命根子。」
「是的,天氣這麼熱,你還是趕緊回家歇著吧。」周靜婉轉地攆人。
可林招娣沒GET到她的意思,拉著她繼續說:「你來隨軍都三四個月了,肚子還沒動靜,朱曉麗幾年都懷不上孩子,我勸你別跟她走那麼近。」
「……」合著不孕還是傳染病了?周靜只覺得林招娣有病,冷冷地說:「曉麗是老師,有文化,我喜歡跟文化人待一塊,將來有孩子做胎教也好。」
「有文化有啥用?還不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林招娣鄙夷道,說完又問:「什麼是胎教?」
「胎教就是孩子在肚子里的時候就開始教育他們。」
「在肚子里還能聽得懂?」
「當然,這是有科學依據的。如果母親老喜歡嚼舌根說人家是非的,孩子聽多了,生出來就容易變成長舌婦。」
「……」林招娣再笨也聽得出周靜在內涵自己,她哼哼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憤憤不平地走了。
「我還以為你柔柔弱弱的,沒想到比起我這種牙尖嘴利的要厲害得多了,你這是殺人於無形呀。」
周靜一轉身,就看到朱曉麗站在堂屋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都忘了這祖宗在自己家裡了,她問:「怎麼這次看得這麼開,沒跑出來跟林招娣吵呀?」
朱曉麗冷笑一聲,「跟她有什麼好吵的,萬一她吵不過我動了胎氣賴上我怎麼辦?我可是盼著她又生一個女兒,出來氣死她的。」
周靜:「……」
「別說那婆娘了,有個地方我不會車線,你進來教教我。」朱曉麗說。
「行。」
朱曉麗不太會鎖邊,但經過周靜指點,很快就學會了。
她看著自己親手做的襯衫,非常滿意地點點頭,「我家老方今晚看到,肯定很高興。」
「那是,外面買的怎麼能跟自己媳婦做的比。」周靜附和了一句。
「小靜,偷偷告訴我,你這肚子也還沒有動靜嗎?」
朱曉麗話鋒轉得太快,周靜差點沒接住,愣了一下才說:「沒有吧。」
雖然原主的臉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可這體質跟她沒法比。沒法比就算了,還一言難盡,就拿經期來說,她是穿越過來之後差不多三個月才來的第一次姨媽。
就是洞/房花燭夜晚上那次,差點鬧得她不知所措了。
所以,雖然她懂得調理身體,可現在連經期規律都沒弄清楚,只能做些基本的調理。
朱曉麗一聽有些泄氣,「看來我以後別老往你家跑比較好,其它軍嫂來我們這裡隨軍,最多三個月就能懷上了。」
「你傻了吧你。」周靜忍不住賞了她一個白眼,「還真把林招娣的話當真了。」
「我不就怕害了好姐妹嘛。」朱曉麗小聲地嘟喃。
周靜看她這幅沮喪的模樣也不是滋味,的確,結婚五年還沒懷上孩子,換誰都著急。
「要不,我給你把把脈,開個方子試試。」周靜試探性地說。
顧老這次寄給她的手稿,很多都是有關不孕不育的治療,她想大膽試一試。
「真的嗎?」朱曉麗喜出望外。
自從上次跟周靜提過開方子她沒答應后,朱曉麗一直不敢再提,怕強忍所難。她激動得拉住周靜的手,說:「小靜,你放心,無論能不能治好,都不關你的事。」
「行,這件事就咱們兩個知道,你別跟第三個人說。」
周靜給朱曉麗細緻把了脈,又問了她一些情況,最後給她開了方子,「我這裡的草藥不齊全,你先把我有的拿回去,剩下的去村子里的老中醫家找找。要是他那邊也沒有,只能等下次出縣城的時候買。」
「行,我明天早上就去村子裡面找,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嗎?」朱曉麗問。
「我沒問題。」周靜笑著說:「就是你明天不是要上課嗎?」
朱曉麗理所當然地說:「請假一天咯,把課換到後天再上就行了,反正現在什麼都阻止不了我要懷孕。」
「……好吧。」周靜用醫生專業的口吻叮囑她,「房/事過度頻繁不利於懷孕,你們適當調整一下。」
「還有這玩意?不是越多越好嗎?」
「當然不是。」
「那我知道了。」朱曉麗應下,然後盯著周靜說:「那你跟程遠也得注意。」
周靜:「……」
等朱曉麗抱著周靜給的草藥回家時,又到了飯點時間。
天氣熱得周靜沒什麼胃口,當然,這也主要因為她體力活幹得少。
她煮了一小鍋白粥,就著趙笑花送她的鹹菜喝了一大碗,然後又午睡去了。
下午等太陽力度減弱,周靜就戴著帽子,拎著艾絨跟一些煮消暑湯的草藥上羅嫂子家。
那天把秦偉業送回秦家,羅嫂子說用艾之後睡眠好了很多,周靜想著之前送給她的艾絨該用得差不多,所以又給送些過去。
羅嫂子本來就喜歡周靜,現在還帶著艾絨上門,緩了她快要用完的燃眉之急,笑眯眯地說:「你這一天天地往山裡跑,都在為我服務了。」
「嫂子你這是哪裡的話?」周靜說:「反正我要上山,這是順便的事。」
「順便的事也夠累人的,又是采又是曬又是磨。」羅嫂子說著,突然站起來進了廚房一趟,出來的時候拿著塊肉。
「小靜,這肉你拿回去吃。」羅嫂子遞給周靜。
「不行。」周靜哪裡肯要,「我這艾絨都是山上隨便採的東西,哪能要嫂子一塊肉呢。」
「你這麼多功夫就值當,這塊肉本來就沒多少。」羅嫂子堅持,還說如果她不要肉那她就不要艾絨了。
周靜沒辦法,只能受了羅嫂子的好意,等以後再找機會還回去。
在羅嫂子家待了一會兒,周靜就回家做飯了。
這年頭的人都喜歡吃肥肉,程遠也一樣,最喜歡吃五花肉,而羅嫂子送的這塊肉偏瘦。周靜想了想,還是把它給剁成肉餅,跟三七一起燉湯給他喝。
他那一身傷剛好沒多久,平時集訓又沒少碰碰撞撞,三七活血化瘀,十天半個月讓他喝上一碗三七湯是最好的。
程遠回來的時候湯還沒燉好,周靜就讓他先吃飯,湯就當夜宵給他喝。
晚上,等他一洗完澡,她就去廚房把湯端出來。
她知道,他挺害怕喝三七湯的。確切來說,他害怕喝中藥,而三七就有一股中藥的苦味。
不過他怕也沒用,因為他更怕媳婦。媳婦一不高興,他不就要屁顛屁顛地喝了。
「過來喝湯吧。」周靜把湯端到房間的桌子上,說。
程遠那狗一樣的鼻子已經聞到三七的味道,他眉頭輕皺,說:「我一大男人哪需要天天補?下次買肉你就炒著吃,光給我燉湯太浪費了。」
周靜哪裡不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什麼,她說:「這肉是羅嫂子給的,指明說要給你補身體。」
「那炒著吃多香呀。」程遠嘀咕了一句,但還是放下手中的兵書,從床上下來,坐到桌子旁邊。
周靜看他坐好就不理他了,自己爬上床,拿出顧老的手寫資料看。
「這湯也太苦了吧。」她才開始看,就聽到他在嚷嚷。
「不會吧。」周靜說:「今天肉不多,我就放了一點三七,苦味應該比平時淡呀。」
「特別苦,比平時的苦多了,不信你過來嘗嘗。」程遠說。
周靜有些不解,於是從床上爬起來。
她走到桌子邊,剛拿起勺子,就被程遠拉進懷裡,把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幹嘛呀。」周靜嬌嗔了一句。
程遠朝湯碗抬了抬下巴,「怕你臨近逃脫,趕緊試試。」
「試就試,誰怕誰呀,我可從來不怕苦。」周靜說著,就從湯碗里勺了一匙更的湯,然後慢慢放進嘴裡。
勺子剛離開她的嘴,還沒來得及去嘗湯的味道,她的唇就被堵上了,然後嘴裡的湯就被吸走了。
動作太快她還沒反應過來,直至聽到某人語氣得逞地說:「湯現在一點都不苦了,是甜的。」
「……」
夜深人靜,他在床上抱著她,輕聲地說:「寶貝,以後喝湯都這樣喂我,那我喝什麼湯都不苦了。」
次日早上,周靜是被程遠叫醒的。
「怎麼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眼睛半睜著問。
程遠:「你今天有空去找找趙笑花,讓她帶你去做木床的老師傅那裡訂張床。大財拍電報回來,說過幾天媳婦要隨軍了。」
「什麼?」周靜這下徹底醒了,「大財結婚了?這麼快?」
「快嗎?」程遠理所當然地說:「我們不就是這樣的嗎?」
誰說不是呢?他們其實更迅速,人程大財起碼見著人才打結婚報告,程遠可是收到盧瑞雪的信就直接打報告了。
「……」她這下徹底沒法反駁了。不過這年頭的人幾乎都閃婚,當兵的一年到頭回不了一次家,一般看對眼就直接領證了。
周靜坐起來,問:「那大財的媳婦是誰?周小蘭嗎?」
「不知道。」程遠漠不關心地回了一句,然後自顧自地脫掉衣服又換上軍裝。
雖然已經坦誠相見過很多次了,但周靜還是沒法心靜如水地直視他,她撇開眼,問:「那大財沒說嗎?」
「沒說,多拍幾個字要花錢,那小子肯定不捨得。」
「……」看來這名字起錯了,不應該叫大財,應該叫守財。
不管程大財娶的是誰,周靜作為嫂子,這次必須好好謝謝他這個神助攻,否則她跟程遠沒這麼快能過上沒羞沒臊的甜蜜生活。
「今天去村裡,要是能換到肉就換點回來,你最近好像瘦了。」程遠整理好儀容,交代道。
「有嗎?」周靜有些疑惑,「我最近懶了很多,白天又睡得多,按道理會長胖的呀。」她嘀咕完才想起自己晚上睡不好。
哼……要是她真瘦了,能怪誰?還不是怪那個不懂節制的人,她正想趁機批評兩句,程遠已經走出房門,留給她一個英俊瀟洒的背影。
雖然累,但周靜醒了就有些睡不著了,加上今天早上要跟朱曉麗去村裡,她還是趕緊起來,先去趙笑花家一趟。
不過朱曉麗迫不及待想去把草藥買齊,周靜還沒吃完早餐她就上門了。
她快速解決完,然後背著竹背簍出門了。
老中醫的家跟竹傢具老師傅的家不遠,上次趙笑花跟周靜說過一次,她就記住了。
不過她們去的不是時候,因為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人在吵架。
兩人沒敢拍門,站在外面聽了會牆角。
大概是老中醫希望兒子繼承他的衣缽,可兒子瞧不上中醫這種「四舊」,兩人因為這個問題爭執不下。
最後,兒子摔門而出才結束了這場爭吵。
「你這個不孝子……」老中醫追了出來,指著兒子的背影,痛心疾首地罵了一句,然後發現站在門口的周靜跟朱曉麗。
「你們找誰?」老中醫斂了斂臉上的怒氣,問。
「老先生你好,我們是想來買藥草的。」周靜禮貌地說。
「那進來吧。」
老中醫轉身進了堂屋,周靜跟朱曉麗緊隨其後。
周靜把要買的藥草跟數量報給老中醫,老中醫沒有多問她們用途,只說了這幾種草藥的主要功效還有用藥禁忌,「你們要用的時候注意一下。」
「好,我們知道了。」
等他把草藥打包好,朱曉麗才問:「一共多少錢?」
老中醫報了一個數,她條件反射就說:「這麼便宜。」
「還嫌便宜了?」老中醫笑著說。他應該是一個慈祥的人,剛才只是被兒子給氣著了。
「沒有。」朱曉麗尷尬一笑,「不過你這葯比我在縣城買的要實惠很多。」
「來我這兒看病的都是鄉里的人,大家都不容易,總不能趁人家生病的時候訛人家一筆,我就掙個吃飯錢。」老中醫說著,重重嘆了口氣,「不過我年紀大了,越來越不中用,過幾年怕是幹不了了,我那不孝子又瞧不上這門當,唉……」
清官難斷家務事,周靜跟朱曉麗不好評論別人家的事,安慰了幾句,給了錢就抱著藥草離開了。
「小靜,我覺得你可以學那老中醫,給人把脈寫方子,能掙個私房錢。」等走遠,朱曉麗就說。
「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就糊弄糊弄你。」周靜當然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實力,可中醫在這個年代不被看好,她要是真干也怕給程遠惹麻煩。
「誰說你這個是三腳貓功夫了?我對你可是信心滿滿的。」朱曉麗認真地說:「我總覺得讓你待在家裡埋沒了你的才華。」
周靜:「……謬讚了。」
兩人在附近溜達了一圈,換了些糧食,恰好碰到有人從黑市買了幾大塊豬骨頭,那人就讓了一半給周靜,賺了她一點差價。
準備離開村子的時候,又看見有人打魚回來的,她們每人又買了一條魚。
雖然竹背簍沒有裝滿,但今天也算滿載而歸。
回到家屬區的時候,周靜沒跟朱曉麗分道揚鑣,而是跟她走一路,因為要去找趙笑花。
她們去到郭家的時候,趙笑花正在院子里忙活。
「你們這是上哪兒去了?」趙笑花放下手中的活,走出來問。
周靜把他們去村裡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然後問:「上次你幫我們做大床的地是在哪兒?程大財這次把媳婦帶回來,程遠讓我幫他訂一張。」
趙笑花:「在我們平時去的那村子再過去兩條村。」
「這好像有點遠哦……」周靜說:「要不你明天跟我去一趟,我不知道地,去到那條村也不知道該往裡走。」
「那個……那個……」趙笑花突然有些支支吾吾。
「你是不是沒空?直接說,沒關係的。」周靜看得出她的為難。
「也不是。」趙笑花難得臉紅,羞答答地說:「就我懷孕了,老郭說好不容易才懷上,讓我別到處亂跑,傷了她閨女。」
周靜跟朱曉麗一聽,目瞪口呆地對視一眼。
「好你呀趙笑花,生了三個還能生,你不說自己幾年沒懷上嗎?怎麼這就懷上了。」朱曉麗說到最後,頭枕在周靜的肩膀上,說:「我真的是嫉妒她了。」
提到這個,趙笑花立刻把功勞推給周靜,「這都要感謝小靜。」
「我?」周靜指了指自己。
趙笑花:「是呀,平時你跟我說那些藥草吃了對女人好,我想著山裡能采不花錢,我沒事就搗鼓來喝喝用用,沒想到真懷上了。我跟你們說,剛生了大蛋那會兒,我跟老郭是想歇歇的。他還去弄了什麼避/孕/套回來,可用著不舒服,他就不用了。我們這幾年就這麼過的,但都沒懷上。」
越說越興奮,趙笑花連平時羞於開口的三個字也說出來了。
周靜本以為朱曉麗會被趙笑花懷孕打擊到,兩人離開郭家后還安慰她,「你別擔心,要放鬆心情。你看笑花就是啥都不想,沒有壓力就懷上了。」
誰知道朱曉麗一點都不沮喪,反而對周靜更有信心了,「你都沒給笑花把脈開方子她都懷上了,我被你認認真真看過的,肯定沒問題。你趕緊回去吧,我現在就回家煲葯。」
周靜:「……」
傍晚吃飯的時候,周靜把趙笑花懷孕的事情跟程遠說了,「笑花說郭營長認定了她肚子里的是閨女,現在每天晚上都要對著她的肚子喊幾十聲閨女,她說要是又生個兒子,就沒法跟他交代了。」
「閨女是挺好的,臭小子太皮了。」程遠評價說。
「那你喜歡閨女還是兒子?」周靜問。
程遠盯著她說:「只要是你生的,閨女兒子我都喜歡。」
什麼好話都讓他說了,周靜又問:「要是我不能生呢?」
程遠想都沒想就說:「不能生也好,省得你一懷孕我就要被「關禁閉」一年。」
「……」這問題周靜沒法接,只能轉移話題,「笑花沒法帶我去訂床,我喊了張嫂子明天陪我去。程大財對大床的樣式有沒有什麼要求的?」
程遠說:「挑最便宜的那種就行了,他小子摳。」
「便宜會不會……不夠結實?」周靜說到「結實」兩個字,臉上忍不住一熱。
程遠:「他不用追求結實。」
「……那你追求結實嗎?」
「當然,我貴點無所謂,最重要是結實。」
周靜懷疑有人在開/車,並掌握了證據。
今天晚上燉了大骨頭湯,味道太好,周靜一不小心吃撐了。
到了平時睡覺的點,她還在摸著肚子。
「怎麼了?」程遠洗完澡回來,看到她這幅樣子就問。
周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吃太飽了。」
「吃太飽就出去走走。」程遠直接走過去把她拉起來。
現在還沒到酷暑,晚上的氣溫還是很舒適的。偶爾一陣風吹來,花架子上的樹葉沙沙沙地響,在院子里慢慢走,是一件挺愜意的事情。
周靜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走著,突然,她搭在肚子上的手被握住。
「怎麼了?」
她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把自己的手跟她的手十指緊扣,「太黑了,怕你又摔倒。」
「你想牽我的手就直說,老找借口有意思嗎?我又不會笑話你。」周靜嘚瑟地說。
程遠對此沒有反駁,確切來說,是沒法反駁。
不過他在這裡吃了「敗仗」,等晚上睡覺的時候自然要討回來。
周靜被他親得全身無力又禁錮得掙扎不了,只剩一張嘴軟綿綿地說:「你一天到晚訓練,難道就不累嗎?你不覺得咱們這事太頻繁了嗎?」
「我累不累,你等會就知道。」程遠在她耳邊低語。
很快,程遠就用實際行動告訴周靜,自己到底累不累。
最後,周靜累得趴在床上。
她覺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被他吃得死死的,只有被欺負的份。
她突然想從他身上獲取一些優越感,她踢了踢他的腿,問:「你就這麼稀罕我嗎?」
「嗯,除了你,我誰都不稀罕。」
周靜在心裡鄙夷了自己一下,問:「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她老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今晚趁機問了。
這下程遠就不爽快了。
周靜半晌沒聽到他回答,又踢了踢他的腿,「到底什麼時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