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人心最難測
不等她多問,宮墨淵便主動解釋,原來為了讓他身體保有生機,而不像死人一般腐爛。
??夜龍十三衛就找了一處極寒之地,保存他的身體。
??若是白天去,他們身上帶有至陽的晝氣,會和那裏的寒氣相衝,所以得夜間去。
??前麵路途難行,葉輕羽便把馬車移到了秘境裏。
??出了樹林的時候,天色剛好黑了,借著夜色,一條蜿蜒曲折的山道如同蜈蚣一樣出現在他們眼前。
??前方灰蒙蒙的一片,僻靜的夜裏時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響,似鳥鳴,又似嬰兒的啼哭。
??“這地方可真陰森的。”葉輕羽道。
??明知葉輕羽無需他保護,宮墨淵仍道:“跟在我身邊,別亂走。”
??葉輕羽雖沒說什麽,但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她邊走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裏山巒疊嶂,在灰霧中若隱若現。
??走了一會,就看到一間間殘破的房屋,居然是一個荒村。
??到處都是火燒剩的斷壁殘垣,這麽多年過去了,連同地麵依舊是黑的,可見曾經的火勢有多猛。
??整個村子四麵環山,村前橫攔了一條河,河水清澈見底。
??若非被大火燒了,這裏定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但如今空氣中透著一股陰寒之氣,修為低的人定受不了。
??也不知夜龍十三衛怎會找到這地方的,葉輕羽暗道。
??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宮墨淵,她打趣說,“這地方如此陰寒,確定你的屍體不會變成僵屍?”
??“身體!”
??宮墨淵強調了一句後,皺眉問,“何為僵屍?”
??葉輕羽這才想起不管雲川大陸,還是這裏,都沒有僵屍一說。
??她幹笑了一聲,沒說什麽,隻讓宣策帶路。
??宣策把他們帶到村尾的一間房屋,當先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
??進屋一看,每個角落都蒙上了灰塵、掛滿蜘蛛網。
??這裏的蜘蛛網有些殘破,像是被人不小心碰到過,覆於各處的灰塵薄淺不一,更像有人拂開過,為免被人發現,又撒了一層在上麵。
??葉輕羽目光四下巡看了一番,好像故意一般,問道:“你的屍體在何處?”
??宮墨淵無奈,懶得去糾正她了,剛要命宣策打開密道時,他神色驟變。
??“保護她!”
??宮墨淵拋下這句話後,身形一閃,已掠出屋外。
??“出去!”
??葉輕羽說完,便先於宣策跑到外麵,剛好看到宮墨淵追著一道黑影,直往村後的山上而去。
??黑影是什麽人,該不會自他們一踏入荒村就隱在暗處?
??可真是如此,他們怎會一直沒發現?葉輕羽心下一沉,與宣策緊追了過去。
??借著微弱的月光往前看去,通往山上的道上散落著不少冥紙。
??冥紙都很嶄新,顯然不久前剛有人來祭拜過什麽人,葉輕羽蹙眉。
??突然,宣策的聲音打斷了葉輕羽的思緒,“幽緹!”
??葉輕羽順著宣策的目光看去,看到道上倒著一具屍體。
??是一名黑衣男子,他暴睜著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地上血跡已幹涸,應該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宣策神色悲痛,且喊出死者的名字,葉輕羽便已猜出死者的身份,肯定也是夜龍十三衛的成員。
??為免宮墨淵的身體被盜,夜龍十三衛留了一部分人守護。
??而他們來了有一會了,卻一直不見夜龍十三衛的人,早該想到出事了。
??“宣策,你先去看看你主子的身體還在不在?”
??不知為什麽,葉輕羽下意識地不願再稱宮墨淵的身體為屍了。
??宮墨淵怎樣了,可有追到那黑影?葉輕羽不由擔心起宮墨淵。
??至於宣策,他既想幫宮墨淵,也怕身體不見了,不禁猶豫道:“可尊主要屬下保護你。”
??葉輕羽豈會不知他的想法,說道:“我去找人,如今我的修為不低於你尊主。”
??宣策走後,葉輕羽繼續往上走,地上的血跡一直往山道延去,冥紙也是。
??快到山頂的時候,冥紙越來越多,很快,一具具屍體出現在葉輕羽眼前。
??這時,原本高掛於空的月亮反而半隱在成團的烏雲裏,山風吹刮著重重樹影,倒有些恐怖氣息。
??前麵隱隱傳來打鬥聲,是宮墨淵和一個黑衣人纏打在一起。
??宮墨淵顯然占於上風,葉輕羽的心一下子安放歸位。
??見宮墨淵一掌將黑衣人擊飛出去,她便疾步上前。
??她本想靠近黑衣人,卻被宮墨淵拉住了,“別過去。”
??葉輕羽回頭對上宮墨淵深若海洋的雙眸,突然怔住了。
??而與葉輕羽四目相對之際,宮墨淵的心跳竟漏了一拍,觸電似的急忙鬆開她的手。
??“慎防有詐!”
??宮墨淵說著,先於葉輕羽走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衣人。
??知道他的用意後,葉輕羽心下微暖,她深吸了口氣問,“人死了?”
??原以為黑衣人是裝死,但宮墨淵走到他跟前了,仍毫無動靜。
??“死了。”
??宮墨淵查看了下,確定黑衣人已經斷氣。
??“怎會死呢?”
??葉輕羽剛才看得分明,宮墨淵有心留下活口,並沒有痛下殺手。
??“不知。”
??宮墨淵搖頭,他想問出有用的信息,出手很有分寸。
??“我看看。”
??葉輕羽上前,這回宮墨淵沒有阻攔,任由她檢查屍體。
??很快,她就發現這黑衣人被人下了毒,宮墨淵那一掌誘發了毒性。
??轉頭見宮墨淵緊盯著屍體,臉色冷沉得可怕,葉輕羽猜到了什麽,問道:“你認識他?”
??“嗯。”
??宮墨淵淡應了一聲,便一言不發。
??葉輕羽拿出一塊手帕,不緊不慢地擦拭著碰觸過屍體的手,“難道你不知人心最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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