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去
徐然不知道這位魚小姐是做什麼的，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是來這裡求學的，但光從她發傳單的效果來看，他知道，如果魚小姐去做銷售一類的工作，她一定能發家致富。
「唉，不能比啊，這工作效率少說是我的好幾倍。」徐然搖了搖頭，有些羨慕起來。
「魚小姐，方便看一下現在的時間嗎？我現在這樣，掏不出手機……「徐然摘下頭套，無奈地伸出自己碩大的熊掌示意著。
「哦，好的。」魚小姐點了點頭，掏出手機看了看，「剛好四點十五分，怎麼了嗎？」
「沒事，只是感覺有魚小姐你的幫助，今天結束的太早了點，竟然提前了快一個半小時呢，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才好。」
魚小姐把手機放回口袋，隨意地擺了擺手：」不用客氣，熊先生，畢竟我們是同胞嘛，當然應該要互相幫助。」
徐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我把魚小姐你撞倒了，你不但不怪我，還主動幫忙……更何況，這份工是有酬勞的，我總不能白白讓魚小姐幫忙，然後自己再去領錢吧，這怎麼行！」
看著口罩少女空氣劉海下潔白的額頭沁出的細密汗珠，徐然越發覺得過意不去，就主動提議道：「現在也沒到飯點……要不這樣，我去把這身套裝還了結下工錢，然後請魚小姐喝點什麼吧，奶茶咖啡或者冰淇淋都可以，就這麼說定了，請等我一下，最多十分鐘就好。」
說著，徐然也不等魚小姐回話，一溜煙向著街對面不遠處的烤肉店跑去。
「還真是強硬，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人家。」魚小姐看著熊先生有些滑稽的背影，無奈地撇了撇嘴。
口罩少女其實是不想去的，但現在徐然不在，她不告知一聲就這麼離開顯然有些不太禮貌。
「算了，等他回來告個別，再離開吧。」
魚小姐在原地靜靜地等了兩三分鐘，忽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便按下了接通鍵。
「嗯？我沒走遠呢，還在附近.……啊，現在嗎？那好吧，我馬上過去，稍等。」
掛斷電話，魚小姐向著熊先生離開的方向眺望了兩眼，沒有看見徐然的身影，當下也沒辦法，只好轉身離開。
「對不起啦，熊先生，以後有機會再見吧，魚小姐現在……要回去大海了。」 ……
「去幹嘛了？」看見遠處走來的魚小姐，另外一個同樣帶著口罩的少女用著本地語問道。
「沒什麼啊，難得的空閑時間，當然是隨便逛逛咯。」魚小姐也是用著本地語隨口回答道。
少女挽了魚小姐的胳膊，另一隻手捏了捏魚小姐的臉蛋，笑道：」不乖喔，我遠遠地都看見了，那個玩偶是誰啊。」
「.……陌生人，恰好是個同胞，所以就幫了點忙啦，哎呀，你這什麼古怪的眼神。」魚小姐跺了跺腳。
「好像是短髮啊，是男生吧？」
「當然是女孩！不然我才不會幫呢！」
「是嗎，說不定就因為是個帥哥你才願意幫忙的！」少女露出俏皮的門牙，壞笑的樣子像一隻使壞的兔子。
「歐尼！人家都說了因為是同胞啦！」
「看來真的是個帥哥咯，可別忘了，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呢。」
「.……討厭，我還小啦！」 ——
等徐然風風火火回到原地，已經過去了一刻鐘，這倒不是徐然怠慢，而是那個烤肉店老闆根本不相信，他今天能這麼快發完傳單，徐然結結巴巴、還配上手勢解釋了半天才讓他把工錢給結了。
喘勻一口氣，徐然四下張望了一下，卻沒有看見那位魚小姐的身影。
「是因為自己時間超了嗎，還是根本就不想接受我的邀請。也是，我自己這麼在意，也許人家看來根本只是小事一樁呢，幹嘛要接受我一個陌生異性的邀請。」
徐然嘆了口氣，手裡攥著剛剛從烤肉店老闆那裡領來的一沓錢，心裡頓時塞滿了濃濃的失望。
魚小姐和前兩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很像呢。
同樣是匆匆會面，只不過魚小姐接觸的時間要更久一些；同樣是之後就遁入人海不知所蹤；同樣是在他這裡留下了一些東西——只不過夜店少女留下的是一個手包，而魚小姐是在他心裡留下了一份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償還的感激。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有緣一定能再會的。」
徐然安慰著自己，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在人群中擦肩而過，徐然也沒什麼把握自己能夠只憑藉那雙靈動的眼睛，就認出今天一直戴著口罩的魚小姐。
「回家回家，惠真阿姨不是讓我去她家吃飯來著嗎，這個可千萬不能錯過了。」徐然把這些消極的想法拋到腦後，嘴裡哼著歌，慢悠悠地向住處走去。 ——
「果然，還是阿姨做的牛肉最好吃了，比我之前在那些餐館吃的都要好太多了！」
徐然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豎起大拇指稱讚著。
李惠真欣慰道：「那就好，說實話，還多虧了小然你，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可比我之前住在這裡的感覺要充實多了。」
徐然靦腆一笑：「阿姨說笑了，也就是您才會不介意我這種叨擾，還當成是一種生活的加料來看。對了，惠真阿姨大概什麼時候要搬走呢？」
「不清楚，還要看我那個小侄女什麼時候能準備好搬過來，不過應該也快了，也就這一個禮拜內了吧。」
「那惠真阿姨要搬去哪裡呢？」
「回我原來的房子住，我在海外的時候，房子是給小女兒住的，這次提前和她打過招呼了說要搬回去。」
可能以後也很難再和惠真阿姨見面了吧，那位夜店少女和魚小姐也是如此。
徐然默然，心情有些低落，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習慣了和這麼一個大他兩輪的長輩相處，這下李惠真一搬走，他平時能說的上話的人估計都找不到一個了。
李惠真也是嘆了口氣，接著道：「既然阿姨要搬走了，這幾天你有空就多來阿姨這裡坐坐，下課了就過來吃飯，阿姨還有好幾樣拿手好菜沒做過呢。」
徐然怔了半晌，隨即臉上綻開一個笑容，欣然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