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物非人非事事非
歡快的紅色味道並沒有讓徐然的生活變成夏日的火紅，每天依舊是流水線一樣的行動，平淡得彷彿必不可少的涼白開。
不過今天的生活難得有點小波浪，午休時間徐然接到了一個很意外的來電，是金建元的來電，也就是當時模特面試時的那位男面試官。
那天面試之後，徐然已經差不多忘了這件事，這時候接到他的通知讓徐然愣了半天。金建元和徐然約好，這周末見面洽淡合作和拍攝事宜。
「奇怪，怎麼會通過呢。」
徐然揉了揉眉心覺得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已經缺人到連自己這種語言都不順溜的人也能被錄用嗎？
「老闆怎麼會來這裡？」
張勝元走進辦公室，徐然趕忙起身。
「恰好路過送一份文件，徐然，這兩周工作感覺怎麼樣？」
「多謝老闆關心，我覺得每天過的很充實，處理各種事務也讓我的能力得到了鍛煉.……」
「行了，少打官腔。」
張勝元笑著打斷了徐然的發言，旋即有些驚奇：「你這語言水平進步神速啊，我上次讓你用功只是隨口一說，你還真往心裡去了，不錯不錯。」
徐然偷偷翻了個白眼。
那當然了，如果你每晚也有小測驗，做錯了就要多做一頓飯的那種，你進步也有這麼快。
徐然覺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朴彩英教自己語言的真實目的很單純——為了吃！
「公司最近有什麼大事你知道嗎？」張勝元坐下，翹起二郎腿，抬頭看著徐然。
「有嗎？有什麼大事也輪不到我們小職員來操心啊。」
徐然笑道，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知道李文石的這個老朋友雖然是個老闆，但其實為人十分隨和，所以在他面前不再像之前那麼拘謹。
張勝元用手中的文件輕敲了敲徐然的頭：「少貧嘴，記住了，當下公司的頭等大事就是IU的回歸，這段時間關於她的事項會尤其多。記住，凡是涉及到她的事務都要仔細再仔細，包括策劃、文案、行程審核等等，尤其是和回歸相關的東西，一定要慎之又慎，清楚了沒有？」
「我明白了，您放心吧。」徐然認真道。
這樣算不算以某種方式和她有交集了呢？
雖然沒有機會能遇到她，能為她做些什麼好像也還挺不錯的。徐然的思緒有些飄忽。
張勝元滿意地點點頭：「先把這份文稿校對一下吧，然後複印兩份轉交企劃部。」
「好的。」
張勝元離開，徐然繼續伏案工作，一字字地仔細校對著。
半晌，校對完成。徐然想了想，點開MelOn，進入李知恩的主頁。
好久沒聽了，再聽聽看吧，她的歌，她的嗓音，她的心聲，她的一切.……
就當是緬懷過去了，沒什麼好再介意的了，紅貝貝的MV都看了不是嗎？
徐然一首首地仔細聽著。
原來都有這麼多我沒聽過的歌了啊，也是，四年多的時間了。
雖然時光如白駒過隙讓人難以察覺，但抽離指縫的剎那卻會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迹。
從前那個用還略顯青澀的嗓音唱著高音的小女孩，當下最受歡迎的歌曲竟然是一首節奏緩慢、起伏平緩的抒情曲，聲音磁性而迷人。
時間沒能在她的臉上刻下一絲痕迹，卻讓她的嗓音沉澱了許多別樣的成熟魅力。
徐然猛地意識到，改變的人不僅僅是自己，也不僅僅是外貌和嗓音這些浮於表面的東西。
既然如此，讓人不甘的be也是可以改變的吧？徐然攥緊了拳頭。
但是，她的想法呢？如果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的話.……徐然攥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 ——
7.22.
「徐然xi，很高興再會，你的帥氣我上次已經習慣，但再見換了個造型還是讓我眼前一亮啊，不過最讓我驚訝的還是你語言的進步，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吧？」
金建元熱情地笑著，十分刻意的誇讚讓徐然覺得有些反胃。
今天是徐然和金建元約定的日子，依舊是上次面試的地點。
徐然其實本來不是很想來，但既然上次在電話里沒好意思回絕，這次不來就顯得不太尊重對方了，所以決定還是赴約，其他的見面之後再說。
「過獎了，金先生還是說正事吧。」徐然開門見山。
「哦，好的，請稍等。」金建元從旁邊的文件夾中取出一疊文件放到徐然的面前，「請過目，這是我在電話里和您提到的合同。」
徐然沒有去碰面前的文件，而是皺了皺眉盯著金建元問道：「金先生，我一定得接受這份合同嗎？不瞞你說，那天的面試我是陪著別人來的，心裏面其實壓根沒有當回事，相信你在面試過程從我的態度中也可以看出端倪，對當模特什麼的我本人並沒有太強的意願。」
當初徐然很大程度是為了報酬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面試，現在已經有了一份很好的暑假工的他，其實並不是很想再佔用自己的休息時間去做這些。
最重要的是，做模特啊，對臉皮比較薄的徐然來說多少有點羞恥.……
「請您再考慮一下吧，徐然xi！」
金建元見要被拒絕，顯然有些焦急，連敬語都冒了出來：「您說您是華國的留學生，相信這筆簽約金多少能緩解您的在這邊經濟的壓力吧，我們的工作其實並不複雜，而且您真的是最合適的人選了！一炮而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您覺得呢？」
徐然有些為難，金建元說的確實也沒錯，雖然自己不相信金建元畫的餅，也對走紅什麼的不感興趣，但誰也不會嫌錢太多了，下學期開學之後自己經濟來源還沒落實呢。
「徐然xi，因為您只能周末見面，所以備選的幾位我們都錯過了見面的時間，如果您拒絕的話，我真的會很為難。」
金建元見徐然還是有些猶豫，咬咬牙決定道德綁架。他當然撒了謊，做HR的，想找個備胎還不是簡簡單單，更何況那麼多人做著不現實的明星夢。
果然，見對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徐然只好點點頭：「這樣的話，不答應好像確實是我太自私了，本來也是對我只好不壞的事情。這樣吧，我回去再仔細研究一下合同，合同沒問題的話很快會給你答覆，你看可以嗎？」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期待著徐然xi肯定的答覆！」金建元抓住徐然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徐然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沒台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