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還是住在我的回憶里不出來
「嗯……怎麼說呢。」徐然沉吟片刻，然後道，「是這樣的，上次我也說過我是華國的留學生嘛，平時也沒怎麼聽過韓文的歌曲，除了你的歌曲基本上也沒有什麼會唱的。你舞台經驗這麼豐富，唱過的歌肯定不少，所以想問問你關於歌曲的事情。」
「等等，你說不怎麼會唱韓文歌，除了我的歌曲？」李知恩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什麼。
「怎麼了嗎？」
「嘻嘻，沒什麼，看來我的歌真的很不錯呢，能讓你一個不聽韓文歌的人都會唱。」李知恩得意地揚了揚小腦袋。
「.……我說了之前是你的粉絲啊。」徐然無奈笑笑。
「黑粉還會唱我的歌嗎？」
「.……」
「好了，不逗你了，你說說看吧，是什麼樣的關於歌曲的事情？」李知恩回歸正題。
「就是想問問有沒有某種特定主題的歌曲吧。你有聽過那種懷念過去和記憶中的人的歌曲嗎？」
「是那種表達時光流逝的感慨嗎？懷念青春？」李知恩不確定道。
「不是，主要是表達對已經不在身邊的人的想念、遺憾之類複雜感情的歌曲。」
「是什麼樣的感情？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徐然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和孫承完之間的感情，是什麼屬性呢？他好像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現在被李知恩問出口，他一時間竟然很是迷惘。
友情嗎？按說應該是這樣的，但好像友情太過狹隘，根本無法描述自己和她對彼此的那種情感。
那麼，是愛情嗎？
徐然頗為好笑地晃晃腦袋，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雖然彼此對對方的依戀比起情侶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我喜歡你」這種話卻也從未宣之於口，彼此都只是心照不宣地陪在對方身旁，都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
那麼，該怎麼去形容呢，徐然當下找不到一個很合適的辭彙。
「怎麼又不說話了？想起什麼了嗎？是那個你想要通過這首歌懷念的人嗎？」李知恩似乎是看穿了徐然的心事，柔聲問道。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我和她之間的關係。」
徐然低著頭，他本來是很抗拒回憶過去的那些事情的，因為過往的那些越快樂幸福，作為尖刀刺向現在已經失去她的自己的內心時，就會越顯得鋒利。
但今天既然李知恩提到了過去學聲樂的事情，索性這次就敞開了說吧，情緒總是憋在心裡也不是歌辦法，不如就趁著在愛麗絲駐唱的機會，在那個有聽眾願意傾聽自己歌聲的地方，用音樂訴說自己對過往還有對她的思念以及遺憾。
雖然她是聽不到自己內心的聲音的，但自己唱出來也許就夠了吧，釋放出來總比在心裡堆積下去積思成疾要好。
「原來是女生啊。」李知恩的心思玲瓏剔透，她大概知道是什麼樣的感情了。
「嗯，沒錯。」徐然老實道。
「我猜，是那種少年時彼此懵懵懂懂，表面如蜻蜓點水一般，內心卻無比真摯熱烈的情愫吧，沒有說出口，最後不了了之，青澀、美好、卻有帶上了遺憾的色彩。」李知恩認真想了想，然後緩緩道。
徐然訝異地看了李知恩一眼，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表達的情感，李知恩卻能用很樸素的辭彙描繪出來，除了最後的結局她沒有——當然她也不可能料到。
「被我說中了？」看見徐然的表情，李知恩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果然沒錯。
「嗯，差不多吧。」徐然沒有否認，「李知恩xi真的很能共情呢，怪不得能寫出那麼多直擊聽眾內心的歌詞。」
「這時候知道主動誇我了？哼哼。」李知恩撅了撅嘴，打量著徐然的臉色，似是不經意道，「看不出來，徐然xi……還是有很波折的感情史的嘛，之前還說自己是母胎solo。」
「不，我真的是母胎solo，正兒八經的戀愛真的沒有嘗試過。」徐然搖搖頭，「只不過，她不一樣，她是我的唯一。」
「唯一嗎。」李知恩咬著下唇，沒想到徐然能給到一個女生這樣的評價，「看來那個人在你的心底一定佔據著很重要的位置呢。」
「她在我心底的位置沒有人能取代，我覺得就算以後我喜歡上了的別的女孩子，她可能也不會從我的心裡消失不見吧。」
彷彿是眼前又浮現了那個臉頰肉肉的矮墩墩的女生，徐然眼底的感情很濃烈。
「五年了，雖然現在不再會像剛剛失去時那樣，因為懊悔因為自責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但我也曾試圖想要忘記她，每次都是徒勞無功，那種想起她時的感覺，已經刻在骨子裡，就像文身一般無法抹去。」
徐然眉眼低垂，低聲訴說著，李知恩看不清劉海遮擋下的徐然是什麼樣的眼神，但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一種讓見者一起失落的黯然。
「她依舊住在我的回憶里，我無可奈何。她不會從我的記憶里走出來重新在我的面前，我也無法走向她再次緊緊擁抱她。比遺憾本身還要遺憾的，是只有我在遺憾吧。」
徐然嘆了口氣，嘴角的笑容苦澀無比：「就這樣吧，她就這麼安靜的留在回憶里也挺好的，至少她永遠可以在那裡對著我笑靨如花。」
徐然抬頭，看見李知恩傻傻看著自己的呆愣表情，徐然頓時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不好意思啊，李知恩xi，因為想到她了，我是不是有些失態了。」
「沒有，感情這東西之所以是感情，就是因為它很難被控制。」李知恩消化著徐然的話，「不過我沒想到，徐然xi你也有這麼感性的一面呢。」
「矯情罷了，除了讓自己難過之外，沒什麼用的。多愁善感不是什麼好事，李知恩xi可千萬別學我剛才的樣子，放下，才能擁抱更美好的明天不是嗎，這樣也才算不辜負曾經她的陪伴吧。」
「徐然xi倒是看得挺開的。」
「算了吧，畢竟這麼久了，再怎麼放不下也總該看開點了吧，不然這五年豈不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徐然並不認同李知恩的話，如果自己真的看得開的話，又怎麼會想要自欺欺人地用唱歌來宣洩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