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傾述真心 終出冷宮

  滄月沒有推開來人，很久很久才抬起頭，哽咽道:「皇上，求你別這樣，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自己特別下作，我不值得啊！你是皇帝啊！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故單單說只要我呢？這麼多年，我一直辜負了你的情意，我一直拒你於千里之外，皇上，你怎麼就…你若是別對我這麼好，至少，我心裡沒這麼愧疚。你想要的，我給不了啊！」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她知道，她都知道，這個男人愛她，很愛她，從他們初遇時起便愛她，這個男人，給了他所能給的，所不能給的，全部都給了他，明知道，她愛的不是他，她心裡從未有過他，他甚至沒有過一句怨言，一如既往，捫心自問，滄月覺得，這世間，她唯一對不起的便是他了，蘇輕塵，貴為九五之尊，容忍自己的女人心有他人，換作旁人，誰可以做到？更何況，他是皇帝啊！


  蘇輕塵依舊保持著半蹲半跪的姿勢摟著她，他是真的心疼，心疼這個自己當寶一樣捧在手心的女人，為什麼在別人面前一文不值？有時候，他甚至希望那個男人給她一點愛，滄月永遠不知道，之前，她嘶吼著問葉沐能不能愛她的時候，他在幕後聽的一清二楚，他甚至希望，葉沐能說他是愛她的。如果那樣，我可能真的會讓她離開，她開心了，自己便滿足了，可是，那個男人並不愛她啊！那他還是自私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吧。不管她恨自己與否:「愛一個人，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意與否，我愛你，所以，無論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即使你心裡沒有我。我對你好，不是要你給我什麼回報，而是我覺得自己應該那麼做。朕永遠不會逼迫你！」九五之尊，是啊，他是九五之尊，可九五之尊也有求而不得的東西啊！在愛情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皇帝，他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罷了。


  滄月看著蘇輕塵近在咫尺的臉龐，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坍塌。心裡嘆氣，這個男人，她終究是辜負了，如果，如果她先遇到的蘇輕塵……


  滄月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怎麼會想這些？她一定是今日被葉沐刺激到了，壓下心裡異樣的情緒，滄月平靜的開口:「皇上，滄月城府深沉，心思惡毒，為了一己私慾，我將自己的師妹害到家破人亡，我手上，沾染了幾百人的鮮血，就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得愛這個字？」「不是，你沒有害她家破人亡，是朕，一切都是朕做的，與你無關。是朕做的。」這句話，卡在蘇輕塵的喉嚨里，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滄月繼續說道:「對了，此次我師父以放慕雨衣出冷宮為條件，答應醫治太后的病。皇上不必覺得為難，只要他葉沐能治好太后，答應他又何妨？她慕雨衣出來了又何妨，我不會讓她有機會蹦噠的！」滄月一直將自己最狠毒的一面展現在蘇輕塵面前，希望那樣，蘇輕塵會厭惡自己，自己便沒那麼愧疚，蘇輕塵對她的好，讓她喘不過氣來。


  「好，月兒說什麼便是什麼，朕便下旨將她接出來，不過月兒放心，朕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你的。」蘇輕塵不怕放慕雨衣出來，只怕她傷害滄月，畢竟，是滄月讓她慕氏被滿門抄斬的。


  「呵…皇上怎麼就以為，她能傷了我，而不是我再一次置她於死地呢？」不感動是假的，若換作旁人，定是會覺得她十惡不赦，就比如她那師父…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就不覺得自己惡毒呢？心裡如此想，口中也是如此問:「皇上難道不覺得我惡毒嗎？在別人眼裡，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啊！呵…」


  蘇輕塵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月兒，你覺得，何為好人，何為壞人？」見她怔住，繼續緩緩道:「你做了一件別人不能認同，對別人無益甚至有害的事，那在別人的眼裡，你便是個壞人，可從你的角度出發，你做的並沒有錯。所以，所謂的好與壞，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如果，滄月先遇上的是蘇輕塵，那麼，她愛上的，不一定是蘇輕塵，只是，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她就是先遇上了葉沐，先愛上了葉沐。


  太后的病，漸漸而愈，民間都在傳，是皇上那個棄妃——慕雨衣救了太后。太后那是什麼病，那可是葉神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竟被她給救好了，她以前可是皇帝的寵妃，可惜三年前，她父親慕召羽謀反，連累了她，皇上雖網開一面，卻也活罪難逃，從此被打入冷宮。如今她既救了太后，想必皇上一定會將她接出冷宮，好生對待。果不其然，沒幾天，聖旨便下來了——慕妃雨衣救治太後有功，晉為貴妃，賜綺夢堂入住，十日後舉行封妃儀式。


  自此，慕雨衣三個字在人間便是神話，那一身醫術更是被人傳的神乎其乎。據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便能妙手回春，闖入閻羅殿將人從閻王手中搶回來。能活死人肉白骨。許多病入膏肓的病人都想求她發發善心，不過那也只是想想。畢竟人家可是貴妃，怎麼可能自降身價來為自己這起子低賤的人看病？

  此時的永巷內

  「阿葯，我終於要出去了，這一天終於到了，我終於可以為慕家上上下下報仇雪恨了。」慕雨衣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她終於可以報仇了，她不會再讓兇手逍遙法外了。@「雨衣，你真的要走嗎？其實…你並非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