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照顧
鄧阿婆的女兒要生孩子了，她要去伺候月子，袁東方除了周六日每天都忙到七八點下班，方小竹隻好替亮亮請假，這些日子讓他呆在醫院裏玩。公司裏同事陸陸續續來看她，見她有這麽大一個兒子，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萱萱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亮亮的情況好轉了許多，甚至在方小竹的示意下會扭捏的跟同事們問好，他也不擺弄啤酒瓶蓋了，專心致誌的玩手機。那手機是大學的時候哥哥給她買的，銀白色的諾基亞C500，當年還是最新款的，如今早已經停產，這種按鍵直板手機幾乎完全被大屏幕隻能手機取代。她一直沒舍得扔，拿給亮亮帶在身邊做緊急聯絡使用。
亮亮這幾天變得神神秘秘的，手機不時發出“滴滴”的短信鈴聲，每次方小竹試圖看一看，他都緊緊藏著。
“亮亮，你在學校的小女朋友漂亮不漂亮啊？”方小竹問他。
亮亮快速把手機放到枕頭下，然後整個身子撲上去壓住“我才沒有女朋友。”
“有就承認嘛，媽媽又沒有說不許你交小女朋友。”方小竹一臉開明。
“沒有啦！”亮亮有點急了。
“好啦，沒有就沒有啦”方小竹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子“看把你急的，不過你什麽時候學會發短信了？”
“學校也是有教拚音的”亮亮說“我用拚音呀。”他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了嘴，快速拿出手機跑了出去，繼續躲在紫藤花架下繼續發。
吃完午飯，亮亮突然說：“媽媽，我下午可以跟朋友去騎馬嗎？”
“騎馬？你會騎馬嗎？你要跟誰去？”方小竹有些好奇，他什麽時候學會教朋友了？
門外江樹白突然探了個頭進來問“亮亮，準備好了沒？”
“江叔叔”亮亮居然飛奔過去。
方小竹瞠目結舌“你……你怎麽來了?”
“我跟亮亮約好了去馬場騎馬”江樹白一把抱起他，問他“怎麽樣？媽媽同意你去了嗎？”
亮亮點點頭。
“我們晚上跟爺爺吃完晚飯再回來，你一個人可以嗎？”江樹白問。
方小竹笑著點點頭“謝謝你，這幾天他一個人在醫院也是悶壞了。”
亮亮突然想起什麽，跑回自己的床邊，掀開被子把藏在裏麵的手機拿出來帶上，回頭跟方小竹說：“媽媽，我會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好啊，要聽叔叔和爺爺的話。”方小竹目送著他們大手牽小手離開，覺得很不可思議。
江樹白在收到亮亮短信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用漢字加拚音問他“江叔叔，你是我爸爸嗎？”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你爸爸呢？”
“因為我媽媽的手機裏全是你的照片。”
馬場是江家的私人馬場，離半山別墅很近。亮亮第一次騎馬，剛開始看見比他高出那麽多的大馬還有點膽怯，但是江樹白帶著他走了幾圈之後他膽子也大了起來，居然敢一個人騎矮種果下馬。
知道今天有小客人要來，江老太爺特意讓人準備了許多小孩子愛吃的餐點，連餐廳的桌布都特意讓人換成了小熊維尼的，大廳裏還擺上了湯姆士小火車。這偌大的半山別墅除了三個菲傭和福伯就他一個人，兒子媳婦和孫子每個禮拜來看他一次，雖然是他自己堅持要獨居，但是難免孤寂。
亮亮穿著小小的黑色騎裝，一跨進大門就張大了嘴巴，然後抬頭看著江樹白“江叔叔，你是不是很有錢？”
“是啊。”江樹白說。
“那怎麽樣才能像你這樣有錢呢？”亮亮認真的問。
“那你先說說你要很有錢做什麽呢？”江樹白問。
“如果我也能很有錢，媽媽就不用那麽辛苦工作了，雖然我在星星之家很開心，那裏的老師很好同學也不會嘲笑我沒有爸爸，可是我知道那裏的學費很貴。”亮亮說“媽媽每天都做衣服到深夜。”
“好孩子”江樹白摸摸他的頭“你現在好好聽話好好學習，長大以後好好工作就會很有錢了。”
亮亮鄭重點頭。
江老太爺出來看到亮亮一下就愣住了“小遠？你來啦，快來快來，到爺爺這裏來。”
亮亮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躲到了江樹白身後。
“這是我跟你說過的太爺爺，你別怕，太爺爺人很好的。”江樹白安慰他，他現在還是比較怕見生人。
江老太爺繼續招手“阿遠啊，過來過來，讓爺爺看看。”
亮亮扭扭捏捏的走過去十分認真的糾正他“太爺爺，我叫亮亮，不叫阿遠。”
江老太爺眯著眼仔細端詳“嗯，阿遠胖了，咦？你妹妹小竹怎麽沒有來？”
江樹白知道爺爺這是把方小竹的兒子認成她哥哥方遠了，人說外甥多似舅果然有道理。江樹白雖然對他們兄妹小時候的樣子沒有一點印象，但是亮亮這眉眼說是像方小竹其實還是像方遠多一些。
方遠……江樹白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電光火石一般他沒來得及抓住。
一個老小孩一個真小孩，兩人雖然各說各話，一個一遍遍叫阿遠一個一次次耐心糾正為自己正名，氣氛卻是意外的和諧愉快。
剛剛吃完飯，就有電話就進來了，江樹白看著手機上的一串數字，雖然他沒有存她的號碼，但是他知道那是方小竹。
“我們剛剛吃完飯”江樹白說“你不用擔心，我一會兒送她回醫院。”
“不，不用著急。”方小竹的聲音有些發抖“哥……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亮亮三天？就三天，醫生說我再三天就能出院了。”
“好，爺爺很喜歡他，他留在這裏陪爺爺幾天也好。”江樹白說。
“謝謝謝謝”方小竹連著說了好幾聲謝謝，語氣慌亂的很。
江樹白皺眉“小竹……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沒事。”方小竹慌忙結束談話“沒什麽事我掛了，再見。”
江樹白狐疑的看著手機，方小竹是個什麽事都寫在臉上藏不住的人，她平時把亮亮當眼珠子似的寶貝著離開一天都不行，現在卻主動把孩子交給他照顧？
江樹白問亮亮願不願意在這裏住幾天，亮亮很開心的答應下來，又很懂事的說要給媽媽打電話經過媽媽同意。
“你媽媽剛剛打電話說了你可以在這裏陪太爺爺幾天”江樹白說。
“真的嗎？”連亮亮都不信，他自己拿出手機來翻到電話本，裏麵有幾個亮亮的日常聯係人，還有一個號碼就隻有一串數字，是江樹白的號碼，方小竹從大學留到現在。
電話再打過去，方小竹一直都沒有接。
肯定出什麽事了，江樹白來不及多想，安頓好亮亮之後開車趕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