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誤會重重
凌念惜接過木盒,打開看,裡面是四個瓷瓶,「代我謝謝墨寒。」
海龍忽然道:「我知道你身為太子妃,什麼都不缺,所以沒有準備貴重的禮物。不過也有份禮物送給你,明天早晨,你就知道了。」詭秘一笑,不待凌念惜問,飛身離去。
凌念惜聽得糊塗,什麼禮物?不過這個海龍常常出其不意,她猜想不到,所以乾脆不想了。
取了些藥膏,抹在臉上,果然疼痛少了些,自從她的容貌盡失后,每日要遭受臉上的疼痛,苦不堪言,幸好墨寒會研製一些藥膏,減輕她的疼痛。
可是墨寒,這一切不是拜你所賜嗎?如果那日,你肯出手救七公子,又何必有今日呢?凌念惜心中對墨寒還有有一些怨念。那日她甚至跪在地上求墨寒,可是他的臉冷若冰霜,他的話更是讓凌念惜絕望,「我不會救他,你死了這條心吧。」
於是凌念惜用自己的血換七公子的血,她吸走了他身上的毒,第一次看到墨寒焦急的樣子,她知道她贏了,果然墨寒給她服下化解百毒的藥丸,又給了她七心蓮花。只是不肯給她解藥,不肯為她去毒,於是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臉變得醜陋,看著她的心遠離。
墨寒,你的目的終於達到了,我變得如此醜陋,也離開了七公子,甚至害死了我的家人。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摟著別的女子。想到這裡,凌念惜不禁苦笑,墨寒,你現在又對我好了?是後悔了嗎?還是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平靜下來?
凌念惜收起了墨寒的藥膏,戴上面紗,她心裡已經原諒墨寒,如果不是與七公子分離這許多年,她還不知道他的心變得如此之快,他的身邊不缺乏女子,而舞兒,只不過是其中之一,或許只是在他心間走過的影子,不會留下一點痕迹。世事無常,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次日一早,凌念惜就看到花奴掩嘴笑,「怎麼了?今兒個這麼高興?」
花奴立即繃住臉,不敢言語,一邊的紅梅說道:「剛才去傳早膳,聽說太子殿下和雁妃兩個人的臉被畫上了烏龜,雁妃的衣衫還被撕成碎片,扔的滿地都是。」
凌念惜皺皺眉頭,立即想到海龍的話,也只有他有這閒情逸緻,做出這捉弄人的事情。想到慕容玦的臉上被畫上烏龜,不禁笑了出聲。
「凌念惜!」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傳來,慕容玦站在了門口。
兩邊的侍女趕緊請安,慕容玦揮揮衣袖,「都出去。」
關上房門,慕容玦瞪著凌念惜,「很好笑,是不是?」
凌念惜沒有做聲,卻掩藏不住眼角的笑意,慕容玦更是惱火,「是你做的?」
凌念惜搖搖頭,慕容玦哼了一聲,」如果讓我知道此事與你有關,決不輕饒。」轉眼看到桌子上的早膳,神色也緩和了一些,「這是什麼?」伸手端起盤子,盤子里是一塊青綠色的糕點。
凌念惜說道:「這是青魚糕。」她自幼在塞外,喜歡當地百姓做的這種糕點,所以在太子府,也教給伙房做這個糕點。
慕容玦只聞得香味,捏了一塊放在嘴裡,綿軟細膩,很好吃。不禁點頭,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又看了看其他糕點,「我就在這裡用早膳吧。」不客氣的坐下了。
凌念惜想阻止,這早膳只夠她一人吃,慕容玦吃了,她可就沒有了。於是開門吩咐侍女再去取些食物。
慕容玦看到凌念惜面露不快,漫不經心道:「還在怪我昨天打了你?」
凌念惜沒有說話,她不想說假話。慕容玦得不到回答,輕輕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自顧吃著早飯。凌念惜在一邊沒好氣的看著他,雨薇在一邊輕輕碰凌念惜,低聲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來陪您吃早飯,實屬難得,應該高興才對啊。」
凌念惜一怔,慕容玦今日的確少了些冷漠,他意識到錯了?
的確,慕容玦也覺得自己昨天打凌念惜有點過分,畢竟凌念惜設計讓李妃說出實情,還他清白,所以慕容玦特意來太子妃的庭院里。
慕容玦連吃了幾塊糕點,忽然問道:「這都是塞外的食物吧?」
凌念惜點點頭,慕容玦停下筷子,「你在塞外長大,可認識一個人?」
不等凌念惜說話,慕容玦又彷彿自言自語,「算了,你整日在將軍府里,怎會認識她呢?或許,她根本不是塞外的人,只是一個過客。」悵然失望的神情躍在臉上。
凌念惜待要問他時,慕容玦起身走了,他彷彿陷入了回憶中,留下凌念惜一個人坐在桌邊。他說的那人是誰?
凌念惜苦笑了一下,慕容玦,你以為我是江落雁、丁芸芸嗎?吃一頓早飯,就能彌補我受到的傷害嗎?我不是三歲孩童,我會記住你對我的所有好與不好,雖然這會讓我更加痛苦。
幾日後,深夜,笛聲又響了起來,凌念惜見到了海龍。
「我要回塞外了,你有什麼話需要帶給少主的嗎?」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告訴他,我在這裡很好,無須挂念。」凌念惜叮囑道,從身後取出一提籃,「這裡是我親手做的一些點心,帶給墨寒。」她想墨寒常年在塞外,這皇宮裡的美食眾多,他未必嘗過,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吧。
海龍接了過來,「真是偏心,只有他的沒我的。」
凌念惜笑道:「早知道你嘴巴刁,哪裡能看上我做的點心啊。這把扇子送給你。」從袖子中取出一把扇子。
海龍接過扇子打開,純木製作的檀香扇子,散發著幽幽香味,果然是極品。忽然臉色一變,「送我扇子?莫非是要散了?」扇子諧音散,他當然不滿意。
凌念惜笑道:「送你扇子,是想讓你一扇扇走晦氣,二扇扇去煩惱,三扇扇掉小人,……」
不待她說完,海龍就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好意,這麼精緻的扇子我很喜歡。不過我覺得這扇子倒是更適合少主。」墨寒自視清高,不願意耍槍弄棍,而他武功高強,也無須刀劍護身,所以他的武器只是一把扇子。
凌念惜笑道:「這扇子不及你們少主的那把好,所以他不會稀罕的。」
海龍點點頭,那倒是,少主很少有能看上眼的東西,於是道:「多謝了。一扇晦氣,二扇煩惱,三扇小人,只是不知道幾扇能扇來咱們的凌大小姐?」眼睛看向凌念惜,閃著亮光,有些狡黠。
凌念惜剛要怪他沒正經時,忽然一人聲音傳來,「真是好雅興啊,深更半夜,太子妃私會情人。」
正是慕容玦,凌念惜的心一顫,這麼晚了,他怎會出現?
慕容玦站在不遠處,死死的盯著兩人。他晚上心煩難以入睡,聽到笛聲感覺奇怪,就順著聲音來了,沒想到竟然看到這一幕。
「凌念惜,你該給我個解釋吧?」慕容玦的聲音冰冷。
凌念惜迅速轉動腦子,卻也難以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海龍倒是不在乎,可是事關凌念惜的聲譽,而面前這人是她的夫君,這事情可不好辦。
「沒想到你這般醜陋的女子也會出牆。凌念惜,我看你這太子妃是不想當了。」慕容玦提高了聲音,他早就想廢除這醜陋的女子了,這是一個好機會。
海龍聽他話很是氣憤,剛要發作,忽然一人從牆上躍下,站到慕容玦和海龍中間,「太子殿下誤會了。」
「三哥?」凌念惜驚訝叫了出來。來的人正是凌翼。
凌翼向慕容玦施禮,「這位是我的屬下,今天晚上陪我來看望妹妹。沒想到驚擾了太子殿下。」
凌翼的出現,讓慕容玦有些意外,不過他難以相信這套說辭,「堂堂將軍半夜來太子府看望妹妹?為何白天不來?」
凌翼沒有絲毫膽怯,「聽說太子因為一點小事,將我妹妹禁足了,白天來能見到嗎?」
慕容玦一怔,這凌翼分明是責怪自己禁足他妹妹。
凌翼看慕容玦不說話,於是道:「今天晚上來是我不對了,不過還請太子殿下念在我思妹之心,原諒在下。」
慕容玦知道是凌翼袒護凌念惜,他要是堅持未必能有好結果。凌翼的母親可是凌夫人,自己的親姑姑,這老婦人視凌念惜如掌上明珠,今天的把柄抓的不牢,於是哼了一聲,「只是你這部下也太放肆了。」
凌翼笑道:「他在塞外多年,不懂禮數,我一併賠罪了。」
慕容玦瞥了一眼海龍,「算了。深更半夜來太子府,我還以為是歹人呢。」
海龍笑道:「那以後太子府可要加強守護,免得我為非作歹。」
凌翼抱拳,「不打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只是太子殿下是不是應該解除禁足,讓太子妃回凌府看看她的哥哥呢?」帶著海龍飛身離去。
慕容玦有氣撒不出來,凌翼的出現讓他無語。「明天一早,回凌府看望你哥哥吧。」甩手離開。
凌念惜鬆了口氣,幸好哥哥及時出現,否則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想到明日可以回去,心中幾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