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攸關
慕容植騎馬走了過來,「太子妃,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竟然這般狠,那麼可愛的鹿也不放過。」
凌念惜氣惱他驚擾了自己的獵物,心中不滿,「如果你見過邊塞而死的皚皚白骨,就不會再發善心了。我曾經帶領士兵直驅大漠,沒有吃沒有喝,只能殺死自己的馬,才活著出來。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皇子,只會憐香惜玉。」
慕容植不禁對凌念惜肅然起敬,「差點忘記,你可是女將軍,見過不少殺戮了。」
凌念惜以為他諷刺自己,哼了一聲,調轉馬頭要走,慕容植道:「知道我為何讓你參加這狩獵活動嗎?」
凌念惜聽他話裡有話,不禁納悶,慕容植湊了上前,輕聲道:「我懷疑有人想趁這狩獵,謀殺太子。所以想請你暗中保護你的夫君。」
凌念惜心中大吃一驚,「知道什麼人嗎?」她想起了自己昨夜遇到的那兩個人,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動手了。
慕容植搖搖頭,「我也是猜測,沒有這事最好。但是萬一是真的,太子性命堪憂。」
凌念惜點頭,她與慕容植一起去找慕容玦。慕容植看到凌念惜焦急的樣子,暗想,七哥真有福氣,這樣的女子,就算再丑又有何妨?
凌念惜心裡記掛慕容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慕容植,那雙溫情的眼睛。「不如我們分頭去找。」前面出現了岔路。
慕容植點點頭,凌念惜向左邊奔去,慕容植看她背影遠離,騎馬向右奔去。
凌念惜騎馬跑了一會,也沒看到慕容玦的影子,想到慕容植說只是猜測,心中暗想,他是不是多心了?有些累了,於是停下馬,取水壺喝水。
忽然聽到有馬蹄聲,凌念惜循聲望去,是兩個黑衣人,蒙著面,他們騎馬向東而去。凌念惜暗想,這皇家圍獵,怎會有外人?莫非是刺客?慕容植所說是真的?凌念惜盡量隱蔽一些,跟在那兩人後面。
果然,不久就看到前面慕容玦正瞄準一隻狍子,專心致志。兩個黑衣人取出弓箭,瞄向慕容玦。凌念惜心中著急,想提醒慕容玦,卻距離遙遠,急忙取出身上弓箭。
兩個黑衣人,兩枚長箭飛向慕容玦,而慕容玦還在瞄準那隻狍子,沒有察覺。眼看要射中慕容玦,忽然兩支箭飛了過來,擊掉了了飛向慕容玦的箭。那兩人一愣,轉頭看見一邊的凌念惜。而慕容玦也發現了,急忙用弓箭瞄準兩人,那兩人飛馬上前,取出身上長劍,刺向慕容玦。
慕容玦急忙抽出寶劍與兩人搏鬥。凌念惜飛馬上前,一箭射向黑衣人,一個黑衣人應聲倒地。另一個黑衣人用劍刺向慕容玦,慕容玦豈能被他刺中,揮手一劍刺中那人。那人落馬。
凌念惜到了慕容玦身邊,看他無事,心中放心,慕容玦長劍指向那人,「說,是誰讓你來的?」
未待黑衣人答言,忽然四面八方十來支箭飛了過來,凌念惜反應極快,抱住慕容玦,兩人摔下了馬,也躲過了這些暗箭。而兩人的馬和黑衣人都中箭身亡。
凌念惜看四周明晃晃的箭頭又對準了兩人,心中暗想不妙,難道要喪命於此了嗎?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匹馬,是先前那黑衣人的,於是低聲道:「快,背著黑衣人去騎那匹馬。」
慕容玦暗暗提氣,伸手抓住身旁早已斷氣的黑衣人,忽然將他背在身上站起來,向那匹馬跑去,飛身躍上。四面八方的箭射來,由於有黑衣人的屍體擋著,慕容玦沒有中箭,而凌念惜卻沒有躲開飛來的箭,中了一支,看慕容玦上了馬,心中石頭落地,拿出弓箭,向一個弓箭的方向射去,啊呀倒地的聲音,知道命中了。
抬眼看慕容玦,騎馬向自己奔來,心中著急,「你快走,不要管我。」
慕容玦一手揮劍抵擋飛箭,一手將黑衣人的屍體推下馬,伸過來拉凌念惜。
凌念惜心知兩個人絕對跑不掉,躲過慕容玦的手,在他的馬屁股上狠狠一抽,慕容玦的馬飛奔而去。
凌念惜看到一些黑衣人去追逐慕容玦了,而另一些刺客向自己圍了過來,急忙從地上撿起黑衣人的劍,握在手中,十幾個黑衣人圍攻她一位女子,凌念惜伸手拔掉身上的長箭,血涌了出來,卻是毫不畏懼。
而那些黑衣人都是武功高手,明顯受過訓練,凌念惜漸漸不是對手,身上的傷痕多了起來。忽然圍攻自己的黑衣人散開了,是慕容玦,他去而復返,「快,上馬。」慕容玦伸出了手。
凌念惜猶豫了一下,躍上馬背,坐在慕容玦的身後,慕容玦一邊揮劍,一邊策馬奔跑。那些刺客沒有馬匹,只能看著兩人飛奔而去。
身後嗖嗖冷箭飛來,慕容玦加快了速度。凌念惜只覺得好冷,一雙手緊緊抱住慕容玦,感受他的溫度,好久沒有這麼溫暖了。
凌念惜聽到前方的嘈雜聲,慕容玦喊道:「有刺客。」她知道,他們安全了,手漸漸鬆開慕容玦,跌落地上。耳邊只聽得慕容玦問道:「凌念惜,你怎樣了?」凌念惜想說無事,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看見慕容玦那俊朗的面容,對他微微笑,卻再無力睜開眼睛。
慕容玦看到渾身血跡的凌念惜,抱著她進入帳篷,御醫很快跑了過來,仔細把脈,雨薇和花奴在一邊伺候,解開開凌念惜的衣衫,不禁啊呀一聲,慕容玦回頭看,只見凌念惜的身上除了新受的傷外,還有不少早就癒合的疤痕。想來是她征戰沙場落下的傷疤。慕容玦不禁有些凄然。
御醫忽然納悶,「這箭上有毒,為何太子妃身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難道她是百毒不侵?」
慕容玦有些驚訝,百毒不侵?不禁看向凌念惜,「這麼說她沒有性命之憂了?」
御醫搖搖頭,「太子妃失血過多,氣血弱的很,老臣無能為力,一切要看天意。」
「什麼?」慕容玦大驚,「怎麼可能?」
御醫道:「太子妃身上中了四箭,後背一箭最為嚴重,險些插中心窩。所以失血太多,一切要看太子妃的造化了。」
慕容玦揮揮手,讓御醫下去了。雨薇和花奴在一邊低聲哭泣,慕容玦道:「去給太子妃熬些補血的粥來。」雨薇和花奴急忙答應著跑了出去。
皇上和皇后都來看望了,問了事情的經過,慕容玦一一稟報,皇上震怒,要嚴查到底是誰要暗害太子。可是那些黑衣人一個也沒抓到,只有幾具屍體,毫無線索。
幾位皇子也來看望,都搖頭嘆息,慕容植更是落淚,「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讓她去了。」可是這一切都晚了。
慕容拓看到凌念惜奄奄一息,心中難受,忽然道:「我聽說塞外有一位名醫,能起死回生。」
慕容玦燃起一絲希望,「在哪裡?我派人快快去請。」
慕容拓道:「我是聽凌翼說過,只是那人不好請。不如讓凌翼去請?」
慕容玦有些猶豫,這等於告訴凌府,凌念惜出事了,凌夫人還不定怎麼怪罪自己呢。不過事已至此,只能差人前往塞外去找凌翼。
走出帳篷,慕容拓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讓人去請塞外名醫是對是錯,可是為了凌念惜,他願意做任何嘗試,如果那人也救不了她,凌念惜就徹底沒有救了。
眾人退去,房間里只有慕容玦和凌念惜,他怔怔地望著床上躺著的凌念惜,或許你根本不該做太子妃,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劫數。
花奴端過來一碗紅棗粥,雨薇扶起凌念惜,掀開面紗的一角,兩人喂她喝粥。凌念惜輕輕哼了一聲,花奴驚喜道:「太子妃醒了。」卻不見凌念惜睜眼。慕容玦心頭又是一沉。
粥到了嘴巴里,卻咽不下去,又流了出來,雨薇急忙拿手帕擦拭。凌念惜迷迷糊糊道:「我不要喝蓮子粥,你不能搶走我的孩子。他是我的骨肉。求你,不要。」慕容玦心中一凜,原來她那麼在乎那個孩子,自己竟然給她留下如此傷害,是不是太殘忍了?
凌念惜終究是沒有喝下粥,迷迷糊糊地念叨著,慕容玦揮手讓雨薇和花奴退下。他坐在床邊,盯著凌念惜,伸手摘下她的面紗,醜陋的女人,你不該成為太子妃,不該為我擋箭。
「爹,大哥,我錯了,不該去救他,是我害了你們……可是他傷的那麼重,我不忍心,我不能失去他……」凌念惜迷糊著呢喃。
慕容玦心中一驚,這凌念惜竟然有意中人?不知是誰?
又聽凌念惜念叨:「墨寒,我後悔了,帶我走吧……」
墨寒?慕容玦暗想,這可能就是凌念惜的意中人吧。也好,凌念惜,等你好了,我會成全你,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而我也該娶舞兒做太子妃。我們兩個本來不相干的人,卻因為這權勢走在了一起,互相傷害。凌念惜,難道你不知道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有多重要嗎?權勢又算的了什麼呢?為何要追逐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