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國公主
他這一番話,說的凌念惜和慕容玦都是一頭霧水,凌念惜問道:「海龍,究竟是怎麼回事?」
海龍搖搖頭,「少主,你一心為了她,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你的心思,值得嗎?」不顧墨寒的阻止將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個清楚。
原來,七年前,墨寒煉製成冰魄寒針,同時他自己也中了這針毒,為了救自己,養了兩盆七心蓮花。不久他將冰魄寒針送給了別人,那人竟然用來對付慕容玦,當凌念惜帶著慕容玦來求救時,他只能讓凌念惜用換血法將慕容玦體內的血換到她自己身上,然後服下百毒丸,防止毒性發作。送給凌念惜一盆七心蓮花,只等花開便可救她的性命。
可是不久前,那人又向墨寒要冰魄寒針,墨寒只能將最後兩枚給了那人。他沒想到,凌念惜竟然將七心蓮花給了慕容玦。他知道凌念惜的毒,而這世上只有一盆七心蓮花,前幾日終於盛開了,他用自己的血化了蓮花,做成藥丸,他體內的毒已經七年了,開始發作了,本來這藥丸該他自己吃的,可是他卻要送給凌念惜。
聽完海龍的一番話,慕容玦和凌念惜都是大驚,凌念惜看著墨寒,他竟然要將這唯一的藥丸給自己,那麼他呢?心中對墨寒的怨念瞬間化為灰燼。「墨寒,你的心意我領了,這藥丸我不能吃。」
墨寒看向海龍,忽然繞到他身後,將藥丸奪了過來,「念惜,吃了它,你就平安無事了。」
凌念惜哪裡肯用墨寒的命換自己的命,堅決不吃,「若是因此失去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墨寒點點頭,「或許這是天意,一切由我而起,便一切由我結束吧。」走上前看著凌念惜,忽然伸手點住了她的穴道,捏開她的嘴巴,將藥丸放到她的嘴裡,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頸處,藥丸咽下。解開穴道。海龍在一邊目瞪口呆,沒想到墨寒真的就此捨棄性命了。
凌念惜淚水滑落,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墨寒忽然將她抱在胸前,緊緊的,彷彿要將她揉碎,凌念惜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慕容玦看著凌念惜在墨寒的懷抱里,卻無法生氣,這男子只有讓他起敬,再無嫉妒。
墨寒鬆開了凌念惜,「放心,我還有一些丹藥,可以維持。」嘴角微笑,卻是凄涼。「凌念惜,不要為我傷心,如果你知道真相,會恨我嗎?」轉身離去,這一別恐怕是生死相隔了。
凌念惜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滴答而下。靠在慕容玦的懷裡哭了起來,墨寒,你是要我記你一輩子嗎?是要我一輩子都悔恨嗎?凌念惜暈了過去。
慕容玦悉心照顧凌念惜,感覺到她的臉在變,黑色退去,紅腫消失,連身上的疤痕都在消失。這是七心蓮花在發揮功效了。舞兒的模樣出現在面前,一如初見那般貌美驚人,慕容玦的心在顫抖,期待著凌念惜醒來。
終於一個月,凌念惜醒來,恍若隔世,聽到花奴的驚訝,坐起來,看到鏡子里的自己,不禁摸著臉頰,這是真的嗎?可是這幅容顏竟然是用墨寒的命換來的,凌念惜想起來就心痛,她不敢直視自己,依然戴上面紗。
慕容玦知道她的痛苦,也不多說,每天只要有閑暇便陪伴著她。太子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凌念惜恢復了容貌,只是覺得太子對太子妃的態度忽然好轉了許多,從未見過太子對一個女子這般好過,讓人羨慕。
可是上次凌念惜為了拒絕南昊天,當眾摘下面紗,露出醜陋容顏,在皇上和皇后心裡留下陰影,這般醜陋的女子,將來怎能母儀天下。
在慕容玦的陪伴下,凌念惜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墨寒送來書信,說自己經過調理,好了許多。凌念惜才放心。與慕容玦恩愛相待,過的很幸福。
可是這日慕容玦回來,眉頭緊鎖,看到凌念惜忽然將她抱住。從未見過慕容玦如此心事重重,凌念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念惜,如果我不做太子,你還會跟著我嗎?」他終於問道。
凌念惜驚訝之餘,卻是點點頭,「七公子,初見你時,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卻希望和你白頭到老。怎會在意你是不是太子呢。」
慕容玦看向凌念惜,「如此甚好,只是委屈了你。」
凌念惜只覺得他話中有話,卻是不敢多問。
慕容玦的臉上露出笑容,一如往常的陪著凌念惜吃飯,溫柔的看著她。
慕容植闖了進來,「皇兄,你真的要娶那個和銅國的公主嗎?」
此言一出,凌念惜一驚,怪不得今日慕容玦神情不對。
慕容玦皺皺眉頭,「八弟,你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慕容植看到凌念惜竟然也在,一時語塞,撅著嘴巴不說話了。
慕容玦注意到凌念惜的驚訝,安慰她道:「和銅國要和我國和親,父皇答應了,只是還要公主親自選擇夫婿,她未必會看上我。」
凌念惜點點頭,心中卻凄然,如果那和銅國的公主看上慕容玦呢?
慕容植氣鼓鼓的說道:「那和銅國指明要公主做太子妃,皇兄有何打算呢?」
慕容玦想堵住慕容植的嘴,已經來不及了,怒目看著他,怪他說了出來。
凌念惜此時才想到,這慕容玦是早就知道了,卻瞞著自己。
慕容玦看到凌念惜眼神黯然,隨即道:「大不了,我不做這太子了,誰願意做誰去娶那公主。」
慕容植立即上前捂住他的嘴,「胡說什麼?如果被父皇聽到了,又要責怪你了。」
凌念惜暗想,看來我這太子妃之位要失去了。
次日,聖旨到了,慕容玦與和銅國公主桐馨成親,凌念惜為側妃,桐馨為太子妃。凌念惜心中顫抖,她不相信這是真的。慕容玦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接旨,怒氣沖沖的奔向皇宮。
「玦兒,你身為太子,應該為國為民著想,南越國一直覬覦我國,多次挑起戰事,上次南昊天來和親失敗,更是對我國虎視眈眈。所以父皇想聯合和銅國,抗衡南越國,以保太平。那和銅國的條件就是要和親,他國公主成為太子妃。」皇上和顏悅色。
「孩兒已經有太子妃,豈能再娶。」慕容玦說的堅決。
「你那太子妃,醜陋無比,以後哪能母儀天下?」皇后在一邊插嘴道。
「念惜的容貌,」慕容玦剛要說下去,皇上打斷了,「今天晚上朕擺下晚宴,款待桐馨公主,也會宣布你們的婚事。諸位王子攜妃嬪都來參加,你不要忘記了。」
慕容玦幽怨的看著父皇,身為太子就要將自己的婚姻作為犧牲嗎?他忽然覺得有些厭倦了,莫名的心灰意冷。
他想去找凌夫人,自己的姑姑,或許她能阻止父皇,也只有她了。可是,想起父皇的語重心長,自己的榮辱,與國家大事,孰輕孰重?他知道。所以在半路上返回了。
慕容玦帶凌念惜及江落雁徐宛如參加晚宴,他神色凝重,凌念惜預感到這晚宴不同尋常,她能感覺到慕容玦的手心冒冷汗。聖旨他拒絕了,可是難道就能拒絕這和親嗎?
眾人落座,一時熱鬧非凡,桐馨公主裊裊走上大殿,身後跟著一位帶著面具的侍衛,皇上賜座,卻是在慕容玦的身邊。凌念惜不禁看向桐馨公主,雖然不是傾國之美,卻也是容貌出眾,少有的美人,言語舉止頗有風範,不愧是一國公主。忽然發現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尋找時,那雙眼睛又離開了。
桐馨公主偶爾看向凌念惜,卻是眼光溫和,有一絲傷感。
酒過三巡,皇上示意慕容玦為桐馨敬酒。慕容玦心中不願意,卻也站了起來,桐馨公主端過酒杯一飲而盡。微微一笑,卻不再理睬慕容玦。反而走到凌念惜身前,輕聲道:「凌念惜,你可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凌念惜一怔,站在凌念惜身旁的慕容玦也是一怔,這桐馨公主是明顯的挑釁啊。杯中酒一飲而盡,桐馨公主的哀傷落在凌念惜的眼底,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
皇上大笑道:「我國與和銅國和親,朕現在就宣布一個月後為太子和桐馨公主成親,桐馨公主為太子妃。」
慕容玦沒想到父皇竟然當眾宣布,手中的酒杯跌落地上,碎了。「孩兒的心裡只有凌念惜一人,也只有她才配得上我的太子妃。孩兒還請父皇收回。」
皇上龍顏大怒,這慕容玦竟然當眾拒婚,讓自己情以何堪?「太子,你敢抗命嗎?」
皇后也道:「太子妃今後是要母儀天下,凌念惜的容顏哪裡配?只會讓天下人恥笑。桐馨公主無論才貌還是身份,都是最適合做太子妃。」
慕容玦的神態有些怒,當年逼著自己娶凌念惜的是他們,現在又逼著自己讓桐馨公主取代凌念惜,以為自己是什麼?忽然拉過凌念惜,扯下她的面紗,「這幅容顏,風華絕代,母儀天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