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皇甫夜的眼神一閃,殺機乍現,身形立起,一陣風的從青凌手中取走玉牌,渾身散發出驚人的冰冷冷焰氣息,「青凌,帶路!」
他要親眼看一看她的狀況,就算是硬闖也要!
絕世眼眸中閃爍著洶湧的冰冷暗流,皇甫夜俊美輪廓緊繃,如覆上了一層薄霜,薄唇緊抿成了一道鋒利的猶如刀刃一般的直線!
青凌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多智近妖的殿下從他的「力竭聲嘶的憤怒咒罵聲」這一句話中,就已經將洛然目前的狀況摸透得七七八八了--他的然兒那麼倔強傲氣的人,怎麼會單單因為洗髓伐筋的痛苦就力竭聲嘶憤怒咒罵?
一定是君念生那個該死的老怪物,對她用了不該承受的粗暴的烈性藥物!
所以她憤怒如斯。
洗髓伐筋的藥物洗浴,若是對象是男人,用粗暴一點的沒關係,越是痛苦就越能擴展經脈丹田,打熬筋骨,洗鍊意志力,但是問題是,他的然兒可是女人!
藥王谷為大陸醫學毒術聖地,找一個溫和的專門對應女人的洗髓伐筋葯浴壓根就是舉手之勞,憑什麼那個該死的妖孽敢折磨他的女人!
「殿下,您硬闖不進去的!」皇甫夜意料之中的反應讓青凌苦笑不已,迫切的解釋從口中吐出:「那一所大宅,從外院到內院,與咱們攝政王府的後山禁地一樣,都布置了神秘的奇門陣法!不知道破解方法,沒有人領著,是絕對進不去的。」
神秘的奇門陣法!皇甫夜疾如風的步伐當場一僵,再也邁不動。
絕世眸子翻湧著無數的鋒芒暗流,皇甫夜的俊美臉龐繃緊得如同冰冷的玉石,銀牙緊咬,臉頰肌肉隱隱的抽|動,優美的薄唇抿得比刀鋒還要冰冷鋒利,渾身都飆出令人驚駭欲絕的憤怒與森冷氣息!
無形的冰冷氣流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洶湧向四面八方。
青凌在這一瞬間,似乎看到了整個書房裡的空氣被無形的氣流凍結,猶如寒冬降臨。
皇甫夜的指節攥得發白,用盡全身的力氣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包裹著繃帶的右手緊攥著,點點嫣紅在潔白的薄薄繃帶上如艷紅的梅花綻放,簌簌顫抖中差一點將掌心中的溫潤玉牌給捏得粉碎--
噼啪……!
一聲輕微的玉牌碎裂聲,在這個冰冷凝滯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聲音的氛圍里,無疑是春日裡的驚雷,如此的清晰!
玉牌沒有變成粉末,卻還是破裂了。
青凌背脊一緊,驚悚的打了個大大的冷戰。
他頭皮發麻的看著眼前繃緊得如同一支出鞘的利劍般的修長背影,喉結艱澀的滾了滾,欲言又止,本想提醒自家殿下,那玉牌交到他手中的時候,君念生警告過,要是玉牌碎裂成碎片了,他家殿下就永遠別想踏進那所大宅一步,但是到最後,他還是保持了沉默——現在,不想被殿下遷怒而死的話,最好還是保持沉默吧。
下頜綳得死緊,胸口起伏的弧度猶如疾風驟雨,皇甫夜沉重的呼吸聲在這個凝滯的冰冷安靜中,顯得尤其的洶湧而危險。
極度壓抑隱忍的閉上雙眸,皇甫夜靜靜的站著,忍耐的做著深呼吸與深吐氣,平復著胸腔中翻滾的憤怒殺意與劇烈的心疼。
青凌看著他仿若冰冷石雕一樣的背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背脊上早就爬滿了冷汗,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冷汗珠子,慢慢的從背脊上的肌膚滾下去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青凌在這份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的凝滯冰冷如同皇甫夜逐漸平靜的呼吸聲,一絲一絲的消失了。
最終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青凌。」皇甫夜淡淡的喚,聲音中無悲無喜,不帶一絲情緒波動,右手微微一動,手中布滿了如同冰塊的碎裂紋的無暇玉牌,被無形的真氣裹著飛到了青凌面前。
「去地下秘庫,取出那一小瓶萬年玉乳液與千年百花瓊漿給她送過去,告訴她,這一份賬,我會替她清算的,不要喊壞了嗓子。」
皇甫夜的背影,依然是如同出鞘的利劍般筆直繃緊,但是卻鋒芒內斂了起來,彷彿在醞釀著更加恐怖的東西——有些東西,內斂起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爆發出來的威力遠比一直張揚的鋒芒還要危險上百倍千倍。
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接住差一點點就要毀滅的玉牌,青凌再度惡寒的打了一個冷戰,壓在胸口中的沉甸甸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他恭謹的點頭:「是,殿下。」
「另外,拿著這塊令牌,去暗閣找人,約個時間,就說本王要跟暗閣能做主的人委託一樁大交易。」聲音始終淡淡的,皇甫夜探手入懷,將那天晚上君念生扔給自己的紫金令牌取出,頭也不回的丟給了青凌。
「是,殿下!」悚然一驚,青凌愣了一愣,眼底閃過鋒利的異光。
「最後,給後山那邊說一聲,本王今晚會過去。」捏了捏手指,皇甫夜最終還是鬆鬆的放開了手指。
右手繃帶上肆意綻放的血色梅花,將他絕不平靜的心緒泄露得淋漓盡致……
「是,青凌明白。」聞言,青凌皺了皺眉,眼神有些古怪的複雜,後山……那一位……嘖。
「嗯,去吧。」皇甫夜淡淡的吩咐,聲音淡漠如水,但是那雙緩緩睜開的絕世眸子,卻翻滾著雪花般的冷冽暗流!
有些事情,他是時候去處理一下了,再繼續逃避下去也沒有用,該來的還是會來,該問清楚的也一定要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