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你們退下,趁今晚,將那些查出來釘子,統統給拔出來。」
一路步行至攝政王王府最大的花園處的結冰的湖邊,皇甫夜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尾隨而來的修羅、十七、影一三人道。
抱著哭累了睡過去的粉嫩小包子的硃砂,聞言,平靜的臉色遽然驚變,就連纖弱的身形,都搖晃了一下。
「是。」
三人毫無疑義,輕聲的應了一聲,森然的眼神輕蔑厭憎的自硃砂身上掃過,放心的轉身遁入夜色之中。
他們不認為,留自家殿下跟這個女人單獨相處,自家殿下會遇到什麼危險……要知道,他們家少主殿下已經是先天之上的強者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與陽謀,都不堪一擊。
——此時離去的三人,可不知道就因為這麼個心思與想法,恰恰在不久后,令明若鏡與墨珣,鑽了好大的空子,為後來的皇甫夜百萬大軍圍困海雲城,放言屠城埋下了伏筆。
咳咳,轉回正文。
夜風凜冽,漫天飛舞的雪花卻漸漸的小了。
皇甫夜背手站在湖邊,一雙黑暗而冰冷妖異的絕世眸子,森森的看著湖邊結了一層薄冰的湖面在暗淡的月光下雪光下閃爍出晶瑩的光澤。
再遠一點,波光粼粼,碎冰沉浮。
「硃砂,你的要求已經全部為你辦到,說吧,剋制之法到底是什麼?」
他淡淡的道,漠然平靜的聲音之下是波濤洶湧的暴戾洪流。
聞言,硃砂詭異的笑了笑。
她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報復性的快意,蒼白的美麗臉蛋在這個雪夜之中顯得尤其的詭譎猙獰而惡毒。
她不答反問:「夜,你真的做好了心理準備?」
皇甫夜的心臟一抽,眸底閃過妖異的痛楚之色。
「硃砂,說重點。」用力的捏緊手指,他森森的警告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你該怎麼向雲洛然解釋呢……」硃砂嫣然一笑,宛若仙子,卻無人欣賞,殘忍而快意的將方法說出來:「因為,要救她很簡單,只要將她腹中的孩子流掉就可以了。」
——這就是她要送他的第一份大禮了,她要他親眼看著,也是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殺死!
她要讓他與雲洛然那個小賤人反目成仇!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早就從她口中知道洛然腹中的孩子早已經被凶蠱寄宿,活不成了的皇甫夜,再次從她口中聽到這麼令他齒寒、心如刀割的答案,仍然是忍不住臉色一白。
「就這麼簡單?那她體內的子母蠱呢?」
他咬牙轉身,陰冷的看著她,那絕情冰冷的目光彷彿要將硃砂給碎屍萬段個數百次才甘心——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呵呵,簡單?」
硃砂詭異的笑了笑,柔情似水的低頭親了親懷中熟睡的粉雕玉琢的小包子光滑幼嫩的小臉,一句又一句令皇甫夜猶如置身在地獄之中的殘忍惡毒話語從她的朱唇中吐出:「夜,你怎麼會認為這件事很簡單呢?普通的墮胎藥什麼的,可不適合中了子母蠱的她哦……任何的打胎葯只要喝下去,對她而言,只會雪上加霜……嗯,只要兩三口,你就能替她收屍了。」
皇甫夜身心俱冷,他甚至能聽得見體內血液在飛快的結冰的聲音!
硃砂頓了頓,愉快地笑了起來,聲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動聽,但落在皇甫夜耳朵里,卻比魔音穿腦還要致命而惡毒恐怖:「要打掉被子母蠱寄宿了的胎兒,只能靠外力——子母蠱最怕冷,只要你將她推入你眼前的這一湖冰水之中,泡上個一兩刻鐘,她體內的子母蠱自然會休眠,跟著被迫流產的胎兒流出體內……」
說到最後,硃砂快意得幾乎要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是多麼絕妙的一份大禮啊,皇甫夜,雲洛然,這就是你們如此對待我所要付出的慘痛代價!
至於第二份大禮——皇甫夜,等你親手在你與與雲洛然這個賤人之間劃下一道永遠不可修補的淚痕,因愛生恨,反目成仇之後,我就會告訴你,什麼才叫「子母蠱」!
不是因為它在孕婦腹中孵化,不止是殘害胎兒還殘害母體的緣故,而是因為,子母蠱是雌雄同體,自孵化完全鑽入胎兒中寄宿吞噬之前,就會產生一枚蟲卵……那就是子蠱!
等一下會隨著流產的胎兒一起流出雲洛然體內的,是母蠱!
到時候,我會給你葯,但是那葯,是蠱引也是克制的葯,只能讓子蠱暫時休眠不到半年,就會孵化……到時候,即使雲洛然那個賤人不死,也會青春盡失,變成垂垂老矣的老嫗!
對於一個美麗的女人而言,失卻青春貌美才是最好的報復跟懲罰,生不如死!
她在心裡凄絕而癲狂的惡毒大笑。
「啪!」
一陣天旋地轉,皇甫夜胸口撕裂的痛,眼角欲裂,殺機暴漲,忍無可忍的身影一掠,一手奪過她懷中的襁褓,再反手狠狠的一巴掌甩上了硃砂的臉頰,將她整個人打飛出去!
「硃砂,你這個賤人,毒婦!」
俊臉鐵青猙獰,皇甫夜一口牙齒都幾乎要咬碎了。
硃砂狠狠的摔飛到兩米遠,如同滾地葫蘆一般栽入在深達半尺的積雪中,「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彷彿其中還有一兩顆牙齒混合在這一口鮮血之中被吐出,雪白的臉頰頓時腫得老高。
頭暈目眩,她的臉火辣辣的痛了起來,腦袋也跟著刺痛不已。
「你……夜,你……」你竟然打我一記耳光!?何曾被這麼對待過的硃砂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這個被皇甫夜狠狠地摔了一記大耳光的事實中回過神過來,捂著臉,不可思議,似哭又似癲狂般死死的盯著皇甫夜。
皇甫夜卻不看她,他怕他多看這個蛇蠍一眼,就會忍不住滿腔的殺機,當場將她碎屍萬段。徑直轉頭,咬牙道:「來人!」
隱藏在暗處的兩名影衛立即應聲而出:「屬下在。」
「將他帶到新找的乳母那裡,另外……將她帶回桐花台去,記住,不要讓她尋死……」
皇甫夜狠狠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深吐氣,才勉強令自己冷靜下來,立即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卻冷不防被硃砂尖叫著打斷。
「不!皇甫夜,我手上還有一枚藥丸,是克制住雲洛然體內的子母蠱的最後一個步驟,你別以為她流產之後,就完全將子母蠱排出來了,那不過是母蠱,她體內還有子蠱呢!我要你在我眼前將那賤人推入這湖水之中!否則,我就毀了這顆葯,讓你不到一個月就要為她收屍!」
硃砂捂著臉,恨恨的惡毒的尖叫起來,她怎麼能不親眼看著雲洛然那個賤人與他反目成仇這麼精彩的一幕呢!
皇甫夜再一次如墜冰窟!
什麼?還有子蠱?還有葯?他驚駭欲絕的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氣,幾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里所聽到的!
他窒息得,幾乎要瘋掉了。
「硃砂,你這個賤人,我不會不放過你的!」
他暴怒的咆哮,難消心頭之恨,恨不得當場一巴掌將她給拍成肉泥!
可是僅剩的理智,死死的將他瀕臨失控暴走的情緒給拉了回來,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用鋒利得幾乎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將眼前這個蛇蠍美人給凌遲千萬遍!
硃砂卻對他暴怒的恨意與怒火不以為杵,緩慢而快意的從雪地里爬起,用力的甩了甩頭,甩去暈眩,慢條斯理的從衣袖內袋處取出一張面紗,將高高腫起的臉蛋給遮掩起來,者才殘忍惡毒的微笑著款款向他走去,徑直從他手上奪回了因為哭累了而睡得很沉沒有被他的咆哮聲所驚醒的襁褓,緊緊的抱在懷裡。
對於皇甫夜的恨語,她僅僅是詭異的輕笑:「我等著呢。」
反正她是註定要一死的,他的威脅她才不在乎。
只要在臨死前,繼續給他們添堵,能看到他與雲洛然那個小賤人生不如死的痛苦局面,她就是不得好死都值得了。
——硃砂,已然是瘋狂了。
為了報復,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眸如染血,瘋狂而恨意入骨,皇甫夜臉色鐵青,扭曲而猙獰的看著她,一雙拳頭緊握得青筋暴起,骨節之間發出「嘎嘣嘎嘣」的清脆響聲。
牙齒緊咬,嘴巴中都是血腥味道,他拚命的剋制著自己想要將眼前這蛇蠍女人給千刀萬剮的衝動。
用力的閉上了眼,皇甫夜用力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盡量的在黑暗之中放鬆自己……良久良久,他劇烈起伏的胸膛,才終於平息了下去。
「去請王妃過來。」
他輕聲對站在身前,難掩驚駭之色的影衛吩咐,聲音如同死水一般寂靜,疲憊,空洞,再無一線生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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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久違了。」
上京城城外,謫仙般的俊美男人站在虛空之中,一身比白雪還要纖塵不染的白袍,水銀一樣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臉龐上,如釋重負般溫煦地微笑著俯視底下巍峨的恆月皇朝國都。
全速奔赴,幾乎連著七天七夜都沒有合眼休息過的他,總算是趕回來了。
「然兒,我回來了。」抬眸搜尋到攝政王王府的方向,墨珣嘆息似的的感慨一聲,卻沒有立即往那個方向飛掠而去——
在見到她之前,他需要做些準備,取一些東西,以防萬一。
畢竟,皇甫夜那個男人,比他還要早晉陞到先天之上的天人境,他必須先為自己安排一個能全身而退的後路才能去見她。
「然兒,等著我。」
墨玉般的眸子流光溢彩,墨珣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個方向,才往上京城南城的方向激掠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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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就在墨珣剛剛站立的虛空處,一位麻衣老人撕裂了虛空,大步跨了出來。
「總算是趕上了……嗯?天意又有變?」
天機子如釋重負的微微一嘆,掐指一算,不由得神色再度微微一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墨珣剛剛離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攝政王王府的方向。
半響,他無奈地搖頭嘆息了一聲,竟然就這樣在虛空之中盤膝坐下。
他從懷中掏出那支裝有那一枚雪白的藥丸的白玉小瓶子,就這樣把玩起來,幽幽的嘆氣聲消彌在寒冷的空氣中——
「天意不可違,老朽不能進城,只能在這裡等著了,唉……但願剛剛離去的那個小子,手腳夠快,能把那小丫頭帶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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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王府,大花園,湖邊的某個偏僻角落。
追蹤而至的明若鏡,收斂了全身的氣息,如同幽靈又似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黑暗的視線死角里,被酒精燒紅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湖邊的一切動靜。
當他看到皇甫夜甩了硃砂一記耳光之後,他冰冷的臉容倏然變色,身形一動,幾乎馬上就要衝出去。
指甲用力的掐進了掌心內,他硬生生的忍住了所有的衝動。
不能衝動,不然,讓夜事先有所防備的話,今晚就無法將硃砂還有孩子一起帶走了!
必須要一擊即中,雲洛然出現的時候,就是他出手的最好時機!
只要能在夜面前挾持住雲洛然,那麼,他就能用她來交換砂兒跟他的孩子……
深深的閉上雙眼,明若鏡深呼吸了一下,如同毒蛇一般潛伏了下來。
——他卻不知道,從他追蹤而來,靠近皇甫夜千百米之內的距離時,就已經被皇甫夜敏銳的察覺到了。
只是,出於對自己實力的某種自信,皇甫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看不到了。
同時,他也想看看,這個愚蠢的師兄,到底想要幹什麼。
【咳咳,本月吆喝最後一次,求金牌啦,本月倒數最後兩天,金牌會有奇迹發生么???轉入正題,那啥,剛剛列了一下大綱,發現後面的結局精彩劇情還有不少的,大約幾萬字吧,某隻不想爛尾啊,所以這幾天完結不掉……會儘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