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章 中毒,殘疾?
秋曼華下的葯十分霸道,芷容此時手腳僵硬,頭暈目眩,行動十分的遲緩,能走到魏尚宮面前已經十分不易。
魏尚宮看她慢慢騰騰的步伐已經面露不悅,不過也並未說什麼,而是命嬤嬤考芷容禮儀。嬤嬤上前一步,面對芷容,「跪!」
芷容此時還可以支撐規規矩矩的跪下,可是這一跪可不得了立刻手軟腳軟,有種想躺在地上一睡不起的想法。她努力的打起精神,心中一直念著不要倒下,
「第一項,行叩拜大禮!」嬤嬤道。
第一拜,芷容還能直起身來,第二拜起來已經搖搖晃晃,而第三拜她已經找不清方向了,下一刻起身,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她覺得眼前一黑,支持不住了。
噗通的一聲芷容倒在地上,嬤嬤趕緊上前查看發現她氣息正常,只是暈過去而已,但是增么都叫不醒,魏尚宮立刻派人將她抬進內室並差人去醫署請個醫女官過來看看。
這一幕發生後周圍的考生除了秋曼華之外都大驚,悄聲在下面議論紛紛。魏尚宮也很驚訝,其實她也聽侄女魏婷提起過芷容,並且從朝拜那天開始她就一直留意這孩子,那時芷容表現的端莊大氣,她覺得確實如侄女所言這是個不錯的能成氣候的女子。
但是第一次考試芷容便出了這麼大的錯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剛才的表現已經很讓她布滿,此時暈倒過去便是對考試和尚宮的大不敬。
「哎呀,芷容難道真的被嚇到了!」這時候離得最近的秋曼華開口了。
魏尚宮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嚇暈過去的?」在魏尚宮的印象中芷容可不是一個膽小鬼,一個測試便嚇暈過去真是說不通。
秋曼華認真道:「不敢瞞尚宮大人,方才芷容就是同我一起說話等候考試,她說話聲音都有些發抖,說是這幾日修習並不認真,害怕考不好會被懲罰。」秋曼華說起謊話來那叫一個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她這樣說過?只有你一個人聽見?」魏尚宮臉色一變,顯然不相信秋曼華的話,她在這尚宮局有些年頭了,怎能聽人的一面之詞。
這時候一個修習學生許萍上前行禮,恭敬道:「尚宮大人,我也聽見一些什麼害怕啊這樣的話,不過當時學生並未在乎。」
秋曼華一個人說話不做數,可是有旁人聽到就不一樣了。這個許萍是許尚書大人家的二小姐,說出的話眾人都很相信。
芷瑤見這麼好的時機也上前道:「回尚宮大人,我三妹在家裡是膽子最小的一個,但是她絕對不是有意為之,請大人原諒。」壞的要說,可在別人眼中畢竟是親姐妹求情的話別人不說,她可是必須說的,姐妹不親裝也要有個樣子。
魏尚宮此時也不再問秋曼華,而是叫嬤嬤和宮女將芷容抬到內室。如果只是因為驚嚇而暈倒倒是可以給一次重新考試的機會。只是她日後恐怕要遭到大家嘲笑或者欺辱,在尚宮局軟弱就是最大的軟肋,最弱小的人就越被人踐踏。
「等會醫女過來給她把把脈,天氣這麼熱興許是中暑。」她總覺得芷容暈倒跟驚嚇沒有任何關係。
醫署那邊聽說有人暈倒也沒在意便只派了一個小醫女過來,小姑娘為芷容細心的把了脈,而後皺眉:「尚宮大人,她並非中暑,而是被人下了急性藥物,但以屬下的醫術尚不能探出到底是什麼藥物,須得請醫署內的大醫女過來。」
魏尚宮一怔:「你是說她中毒了?」剛來幾日便被人下藥,看來這丫頭是得罪了宮中的人。
「回大人是否中毒尚不可知,她脈相穩定,可確定沒有傷及五臟及心脈。敢問大人此女方才可曾吃了什麼或者喝了什麼?或可從中查探緣由。」小醫女再次查看了芷容很是疑惑。
這可就難了,所有的學生都是早早起來吃的早飯而後便來到大殿考試,而且因為是考試所以殿內並未準備茶水和糕點,這也是魏尚宮為了考察眾人耐力而故意為之。可是如果查不出芷容所食何物便不能確定是中了什麼藥物。
秋曼華緊鎖眉頭然後好似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向魏尚宮道:「大人,之前我和芷容一同喝了一個小宮女送的的茶,然後她就這個樣子了!」
頓了一頓后她尖聲道:「中了毒?天啊!」秋曼華大呼一聲上前,「請醫女大人為我看看是不是也被人下了葯。」
醫女搭上她的脈,微微一笑:「姑娘你好似內體有丹藥護體,無妨。」都城很多大家族的人常常服用抗毒的丹藥,雖然不能百毒不侵但是卻可以抵抗一部分毒藥。不過這種丹藥極其貴重,也只有幾大世家和如秋家這種實力的家族用得起,而且一般也只給嫡出的子女服用。
「是呢,我進宮一個月前剛剛用過一顆,我們府中的姐妹也只是我一人在用。」秋曼華語氣中帶了天生的驕傲之氣,這時候也不忘了提醒大家她左相府唯一嫡出女兒的尊貴身份。而這句話的效果也十分理想下面一些外地而來或者都城小家族的女子果然又在議論和羨慕,甚至還有人投來恭敬的眼神。而一些身份通她不相上下的則撇嘴冷笑。
「那兩杯茶水呢?」魏尚宮急急問道,她可沒有閑工夫去研究秋曼華的身份,在她這裡每個人都一樣。
「學生不知,我們喝過之後便將茶具給了宮女,現在只有找那個小宮女了。」秋曼華說著竟然掉下眼淚,嗚嗚的哭起來,「大人,芷容是個非常好的人,您一定要救她,那隻杯子是相同的青瓷樣式,我們都是隨意拿的,若不是我有但要護體恐怕也同她一般了。」
在明律署便公然對學生下藥,是在打明律署的臉面,魏尚宮無論如何也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但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青瓷樣式的茶具。
「那個宮女面目你可還記得?」魏尚宮嚴肅問道,秋曼華最後一句話提醒了她,那兩杯茶既然是同樣的杯子,那麼下藥之人要害的沒準是她。
秋曼華擦了擦眼淚點頭,「學生記得。」
如此,魏尚宮便叫來所有明律署的宮女嬤嬤讓秋曼華一一辨認,殿內的宮女都排除最後揪出一個相貌平平的小個子*女,秋曼華朗聲道:「尚宮大人就是她!」
「她?」明律署雖大人員也多,可是魏尚宮記憶力特別好,就是一個燒火的丫頭她也會記得,她怒目一瞪:「跪下!你只是一個洒掃宮女怎麼進來大殿的,什麼人指使你下毒?」
眾人這才知道這小丫頭只是個最低級的宮女,是沒有資格進入大殿的。
小宮女連連磕頭:「奴婢只是看兩位小姐口渴,便去倒了兩杯茶。」
啪的一聲,魏尚宮手掌狠狠的拍在桌上,「一派胡言,你若不說我便將你交到刑律署,幾十套刑具下來不死不活,是要受罪還是現在說?」
下面的女子都狠狠抽了一口氣,刑律署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明律署專門制定和管理宮規宮律,負責負責約束宮中人的行為同時有處理權,而刑律署則專門負責用刑和審問,那些刑具聽起來就會讓人不寒而慄。
「奴婢,奴婢是不得已,請尚宮大人寬恕奴婢!」小丫頭嚇得說話也不利索,一邊磕頭一邊哭訴。「奴婢母親病重無錢看病,便收了財物在茶水裡下迷藥,趁著機會進來的,奴婢並不知道那是毒藥!」
「那人是誰?」魏尚宮厲聲問道。
然而小宮女卻是一直發抖不肯再說。「奴婢不知,不知,尚宮饒命,奴婢冤枉啊。」小丫頭此時說話已經語無倫次了,現在還喊冤枉。
魏尚宮也不想與她多費口舌,「看來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來人,堵住她的嘴,別讓她自盡壓她去刑律署!你們在一旁監督,直到問出結果向我來報!」
小宮女登時嚇得嚎啕大哭,連喊饒命,不過很快被嬤嬤堵上嘴,架走了。
這時候醫署的大醫女已經過來,來人正是魏婷,她先前去給文貴妃請了平安脈,剛回醫署便聽說芷容被人毒害,現在還沒有醒來,便急匆匆過來。讓別人來她不放心,而且芷容的體質她也比較清楚。
她向魏尚宮請安后便立刻為芷容切脈,「銀針!」徒弟趕緊拿來一套銀針遞給她,就見她迅速的拿起一隻只銀針扎在芷容的身上,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扎滿了全身,而她也直冒冷汗。
用毒之人實在太狠!
「大人,她中了一種南疆毒,此毒無色無味不會要人性命,初始狀態身體僵硬然後好似暈倒,可是如果沒有及時醫治便會致使殘疾。」
她這麼一說大家的心中也都明鏡了,人若是成了殘疾定是不可能在尚宮局繼續呆下去,而且還會成為終身的疾病。而芷容還是靠刺繡進的宮,即便是一根手指廢了她的前途便終止於此了。
魏尚宮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下這樣的毒,看著榻上可能變成殘疾的女子,她氣憤到了極點。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除掉競爭對手,心性太過毒辣,如此的人在宮中早晚是個禍患定要查出來。
「那她現在有沒有事?」
魏婷嘆氣的搖搖頭:「卑職不知道她所食多少,我已經用最有效的辦法為她排毒活血,結果如何就要看她的運氣了。」
魏尚宮沉沉一嘆,侄女的醫術已經可以與醫署大尚宮相提並論,明年也可提尚宮了。而且她總去邊疆,各類的毒見得多,看來芷容只能聽天由命了。「來人,去將此事一字不落的稟告給總領尚宮!」
秋曼華此時又變了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醫女大人,你一定要救她,她是開州人,在都城又沒有敵人,怎麼可能有人要害她,定是有人有心害我,才連累了她!」說完又去抹眼淚了。
對於她這種大小姐的假好心魏婷心中冷笑表面只淡淡說:「不論是誰我都會盡我所能去醫治。」
秋曼華心裡冷哼,不過是一個醫女,就算快要成為尚宮又如何,家世還是不如自己。
芷瑤也沒想到事情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不過這又是她露臉表現的機會。
「大人,請救救小妹吧,我三妹妹自幼喪母,從小便受人白眼,琴棋書畫也是樣樣不通,已經十分可憐,若是再成了殘廢可如何是好啊。」芷瑤暗笑,這樣一說,芷容在眾人眼中便是低下之人到時候無需她動手,其他人便會去欺負芷容。當然,她更希望她妹妹變成殘廢,那樣更省事。
看向榻上沉睡的芷容,她嘴角微微揚起,這簡直是上天在幫她,從今往後這尚宮局便只有一個白家的姑娘了。
人留在這裡也沒有用,魏尚宮散去眾人,只留下醫署和自己的貼身的人。銀針通穴已經快一個時辰,不能再繼續,魏婷無奈只好取下銀針,再用其他的方法。
芷容的脈相已經好轉,可以判斷所食不多,可是人不醒就不可能放心,也不能放棄。
這邊明律署忙的不可開交,醫署那邊也連忙熬藥送來,刑律署還在審訊犯人。宮中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總領尚宮也來看過芷容,向魏尚宮和魏婷詢問了情況。又由總領尚宮向兩位貴妃彙報。
宮中的某一處一位穿著素雅卻又不失華貴的女子悠然的半躺在榻上看書,她氣韻好冷又不失女子魅力,可謂是絕代風華。
「娘娘,聽說那個修習還沒有醒來,這樣下去恐怕是要殘了。尚宮局的各位大人今晚是不會睡了。奴婢聽說現在尚宮局除了皇上和兩位貴妃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一個身著高等宮女衣服的宮女跪在地上一邊給她輕輕捶腿一邊道。
女子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書,「進不去是好事,省的惹一身的麻煩。那葯放了最重的料,就是一點點她也是殘疾,魏婷救不了!也虧得秋曼華為了私慾可以心狠手辣牽連無辜,要不咱們太子妃還真的出不了這口氣,現在她應該高興了,明天又有一出好戲呢。」
她的聲音淡淡的輕輕的,虛無縹緲的卻又是極為冰冷的,好似說的是完全不相干的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