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章 北境王與攝政王
「主上,屬下不明白您為什麼不告訴容王真相?」
金子軒輕瞄了一眼站在下方的金明,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道:「多嘴。」此時他正坐在營帳中,剛剛同手下的將領討論完戰事。
金明無奈道:「主上,當年安郡王要娶容王的時候你想方設法的送美女給安郡王轉移視線,又送假死葯給容王,後來還幫她隱瞞夏尚宮的下落如不是皇上派人過來你也不會帶走夏尚宮。這些您不解釋也就算了,可是南疆尋葯身處險境、北境尋雪蓮幾度生死一線,惡靈地宮你輸送的內力補了好幾天才回來,大年夜你提早連夜去東部,東越之戰,你暗中部署卻什麼都不要。可是.……」
金明狠狠的喘了幾口氣,總算是把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是什麼?」金子軒睜開眼睛玩味的看著他。
「可是,您做了這麼多也該把老婆討回去了吧,還是什麼朋友,北境雙王。下面有些將領對此頗有微辭這您也是知道的,雙王共處一個天下那不是亂了套了。還有這次行軍您也不說……」金明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主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柔和。
若是對芷容那叫愛,叫溫柔,可是金明最清楚對金子軒生氣的時候那種溫柔的笑更加可怕。可是不把這些年的憋悶說出來金明實在是受不了。
他看不得自己的主子再受感情的煎熬和折磨。他猶記得金子軒親自爬上雪山之巔拔下雪蓮花后的場景,就好似抱著一個嬰兒一般的小心。而每次遇到困難和危險。芷容也是金子軒最好的慰藉,在鬼谷能有毅力堅持出去也是總說:我必須出去,芷容還需要我。
而明州城的大年夜。兩人竟然成了朋友。金明知道之後為自家主子難受了好一陣子。怎麼多年的付出換來的不是婚嫁而是朋友呢?
金子軒敲打著桌面,「你以前書讀的少,這些年讀得多了話也多了不少。他們的顧慮我知道,不就是怕容王搶了整個北境么。」他聲音逐漸加重。
「天下這麼大我卻要和一個女人去爭地盤么?西吳已經納入北境,西南方向的所有城鎮都成為我北境的。很快靖唐的西南方都是我金子軒的地盤。這樣大的土地不夠嗎?待到我殺了炎華自然會給眾位將士加官進爵。」
「主上,屬下不在乎加官進爵,是真的為您著想。看著您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每日都對著月亮思念容王,屬下心裡難受。」
其他人跟著金子軒很多是因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榮耀,然而從小和金子軒一同長大的金明卻只是一心的為金子軒著想。更加的為主上的婚事著急。金子軒自然是知道他的忠心,他們不僅僅是主僕關係還是生死患難的兄弟。
「我不喜歡勉強。芷容心裡也許有我可是還不夠,否則她也不會常常失眠。只是她這樣不是因為我,若是因為我。我會心疼。會時時刻刻在她身邊不讓她擔心,不讓她隔著千山萬水思念。北境那一半的江山是她自己打下來的,北域城也是她的大軍打下的,這是事實。她擔得起容王這個稱號。若是哪天她累了,倦了,我一定讓她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女人。」
若是哪日我倦累了,芷容你可也願意接納我,而那一日又是什麼時候。江山?金子軒心中冷笑。如若心愛的人在身邊便是幸福,便是所有的一天地。那是不可以丈量的,又豈是一個江山可以代替的?
說他沒有志氣也好,沉迷女色也罷。他全不在乎,他願意做這樣的性情中人,從前他對外一直擺出冷酷狠絕的外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冰山。只有金明知道這是一座火山,再炙熱不過了。
有人曾說他和炎華是一種人,智謀超群,做事果決,並且都心狠手辣。對待敵人絕對不會留情。他也曾這樣以為。
然而,現在才明白,在爭權奪利上也許他們一樣不擇手段。可是對於感情卻不同,那時候他以為痴情的是炎華,隨時可以放下的是自己。此時才知應該倒過才對。
「芷容過了北域現在應該也快要到京城了,想必也快與李佑和文宇匯合,我會放心很多。明日大軍繼續趕路務必在晌午的時候趕到杜林關。」
杜林關是靖唐西南方第二道屏障,金子軒眼中劃過一道似閃電般的光芒:炎華,我們就在那裡見!
而同樣的夜晚在平陽關外的大營的主營帳之內正傳出女子的吵鬧聲。
「炎華,聽了那女人的消息你便打算放棄靖唐是不是?」天澤公主面紅耳赤的大喊。她也帶了天澤部的五萬人馬加上炎華的十萬南疆軍隊和十萬西南軍便是二十五萬。
宮內的太后又是自己人,炎家私軍也會接應,只要大軍今日平陽關和杜林關,就等同於打通了靖唐門戶,那個時候炎華假作攝政王,南疆這邊再開撥大軍,靖唐江山輕而易舉便成了炎華的,而她也將成為這片大陸上最大國家的皇后。
而這個計劃的部署者炎華卻在得知芷容突破北域打著天道的大旗,一路喊著現在的皇帝血統有問題,妖后禍亂朝綱,誓要為靖唐除害,一路的奔往靖唐都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炎華竟然猶豫了,他讓大軍暫時停留在平陽關外,準備只帶西南軍進京。天澤公主聽到消息趕緊過來和他理論。她不能讓芷容破壞了她的皇后夢。
炎華本在寫字,忽然間停下筆,目光有些兇狠寒冷,天澤公主不禁抖了一下,她最怕的就是這個眼神,雖說之前炎華對她不搭不睬的,可也不會如此凶她。可見。現在他確實生氣了。
「本帥做任何事都無需公主過問,公主不是只想做南疆皇后嗎?怎麼越來越貪心。」
天澤公主鼓起勇氣道:「你別忘了南疆的玉璽還在我那裡,我要靖唐江山。你不也是嗎?你怎麼說改就該,難道南疆你也不想要了?炎華,我對你是真心的啊,我都是為了你好啊。你就不能真心對我嗎?」
炎華冷笑幾聲,整個營帳的瀰漫著的春日的溫暖氣息瞬間便消失不見,他如蒼鷹一般陰冷的眼眸直視天澤公主。
「記得我曾經說過沒有你的玉璽南疆一樣是我的,只不過時間長一點而已。我給足你面子。你還拿這件事要挾我,當初若不是我母親你以為我會娶你?我心裡只容得下白芷容一個女人。娶多少沒關係,但是想得到我的心。想要求我做事,不可能!」
天澤公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炎華還從來沒給過她這麼大的難堪。
對於她的神色炎華完全不予理會,而是繼續道:「我只是說南疆軍隊暫且不進關。而不是永遠。再說大軍不能停在平陽關。要停也需得在杜林關才行。所以後續的軍隊要在杜林關而不是平陽關,至於京城那邊和芷容我會解決。但是誰要是起了害芷容的心思,我決不饒她,懂嗎?」
天澤公主不住的點頭,原來炎華早就有了自己的另一套計劃而不是放棄靖唐江山。她方才太過魯莽了,險些地位不保。看來日後若想坐穩炎華妻子的寶座便不能用威脅這一招,要想想別的法子。
炎華一個人出去透氣,他看著夜空便想起在京城時與芷容在郊外遊玩賞月的情景。而如今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人卻已經不同。在感情方面他的心很窄,只容得下一個人。所以他可以容下江山卻再也愛不上其他女人。
「芷容。你當真會為了李佑和我作對嗎?你不喜歡做靖唐的皇后嗎?」他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忘了你已經是天下皆知的容王。芷容別太執著,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第二日炎華帶領二十萬大軍前往杜林關,並且要帶西南軍通過杜林關前往京城。然而陶泠然那邊卻沒有下懿旨,所以守城的將領並不讓他的大軍。
「攝政王,這是太後手諭,讓您親自過目!」在杜林關等候了好幾日的宮內太監將陶泠然的手諭雙手遞給炎華。
炎華打開一看,而後仰天大笑,這些女人都瘋了嗎,一個個的自以為是的來威脅自己。陶泠然竟然要自己承諾得了靖唐之後迎娶她為皇貴妃,陪嫁是靖唐江山。
可笑。靖唐江山謀划是他多年精心部署,儘管陶泠然做了太后對他有諸多的幫助。然而縱使沒有陶泠然,他也早做好了部署。只是出人意料的是陶泠然竟然不知從哪弄來個孩子矇混了李紀登上了太后的寶座。
她以為這樣便能讓自己低頭。他從小到大受傷沒喊過痛,他的淚水除了給過惜兒之外便是芷容。而能威脅他的也只有芷容和他的母親,其他皆不可。
「看來她這個太后當得有些膩了。」他將懿旨遞給炎風,炎風看了一眼也冷笑一聲隨即撕毀。「玉太后夜未免抬高看自己了。主上,請您下令!」
「還猶豫什麼,攻城!」炎華拎起那個太監:「回去告訴她,若還執迷不悟,什麼都沒有!」
那太監嚇得發顫連連點頭,趕緊帶著人快馬加鞭的跑了回去。
「主上,有人替我們攻城呢。」金明笑嘻嘻的看著炎華的大軍攻打杜林關,說來也巧,他們也是剛到。
「攻打杜林關,以他的能力也需要一日,我們大軍趕路都累了傳令原地休整,等他攻打差不多了我們去撿撿便宜。」
金子軒迎著刺眼的陽光望著那黑色駿馬上的人,那是他的生平大敵,也是永遠的仇人。他的全族便是毀在這個人手中。而今日,他終於要與他正面對抗,報仇雪恨。
「金英,你帶十萬大軍堵住平陽關,我要讓炎華有去無回。」
金子軒面對炎華的時候總會思慮更多,更加的小心。若是他沒有在此地殺了炎華而讓他進入關內,那麼也要把關口堵死,不給他回頭的機會。
果然如金子軒所料,炎華用了一日的時間很快便要攻破杜林關。關口要被打通,但是不能然他活著過去。
當炎華眼看便要攻破杜林關城門的時候卻聽見大軍齊發的聲音,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月牙白綉有暗金色花紋的衣服,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坐在一批白色駿馬之上,正帶領大軍朝他而來,而且越來越近。
炎華嘴角翹起,狠狠的道:「金子軒!」他知道金子軒活著,也知道他在北境的地盤和兵馬很多,可是他到底是怎麼來到杜林關的?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瞳孔一縮。平陽關!
「好,很好。金子軒,將近一年未見你長進了不少!」
金子軒笑眯眯的在他對面:「還不是拜你所賜,南疆的鬼谷很是養人,攝政王也該去養一養。」
炎華還是那麼的厲害攻打杜林關二十萬大軍竟然只損傷了一萬人左右。不過金子軒也不怕,他帶了三十萬大軍,就是要把炎華悶死在這平陽關和杜林關之間,而他現在手中也剩下了二十萬大軍,兩方人馬持平。這場戰爭他很期待。
「好算計。不過想把我堵死在這裡恐怕你還沒那個能耐!」
「有沒有那個能耐你很快就知道了!」金子軒收起笑臉凝重的揮起手中的寶劍。大軍開始進攻。
炎華的軍隊剛剛作戰稍有疲憊又迎上二十萬人馬,然而所有的將士都是最勇猛的,迎上金子軒的人馬卻沒有顯得吃力。這是一場沒有任何談判餘地,你死我活的戰爭。
一個士兵砍下敵人的頭顱,很快他的胸口便被長矛刺穿,而滿身是羽箭的士兵拼著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大刀看在敵人的脖子上。馬腿被砍斷,士兵被馬硬生生壓在底下斷氣而亡,而他的同伴則很快一劍刺穿敵人心臟。
有的將士斷了胳膊、斷了腿,甚至甚重身上十幾個窟窿不斷的流血還在奮戰。最後沒有力氣拿起武器便抱著對方咬住對方的脖子。
鮮血四濺,杜林關的城牆都被染成了紅色。
而杜林關的城上的將士們見證了這一慘烈的場景,以至於多年以後還心有餘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