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媳婦交出來
我們坐車回到了大孤山鎮,易根金和扎娜回了他們的店,剛一開門,等著預測的人就都涌了進來,都問易根金這段時間去哪了,那熱烈的場面跟開記者招待會似的,讓我不禁有點內疚,小金子為了我和小蓮的事,東奔西跑的跟我出生入死,不然的話在這店裡一坐,每天日進斗金多好。唉,這就是好兄弟。
我和小蓮在易根金的店裡呆了一會,見他實在太忙,就坐車回了河龍村。遠遠的看到了村口,這個生我養我的小山村,此時在我的眼中看來,和以前的感覺實在是不一樣了。親切固然還是很親切的,只是我有點怕見到村裡的父老鄉親,因為我自從認識了小蓮,村裡人看我時的目光中,都多了種怪怪的感覺,我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就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小蓮是個怪胎,是個髒東西。
一想到這裡我就不免心酸,小蓮她心地善良,要說慘,恐怕整個河龍村的人都沒有我和小蓮前世慘,可是這些苦衷又能對誰去說呢?小蓮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個女鬼,雖然他們也不太確定,但是潛意識裡,就是把小蓮當成了無惡不作的猛鬼,永遠也接受不了我們。
走進村口的時候我看了看身邊的小蓮,她此時也正看著我,我從她的目光中多少看出了些無奈,自從小蓮從孫婆子的肚子里得到寶珠后,都已經很自信了,她也確實跟正常人一樣。可是現在那顆寶珠失去了效力,小蓮又恢復到了女鬼之身,這個打擊對她來說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小蓮可能不在乎自己是人是鬼,可是為了能和我永遠生活在一起,為了得到我家人的認可,小蓮想變成人的心愿異常強烈,這也正是她心中的自卑所在。
我拉著小蓮的手,挺著胸走進了村子。這個時候小蓮最需要我為她遮風擋雨,我也確實一直都把小蓮當成我最心愛的女人,她是人是鬼,都是我的媳婦。
小蓮見我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眸望著我,小聲說道:「四狗哥,我們快點走,別讓村裡人看見……」
我聽了小蓮這話,心中苦澀。本來這裡就是我的家,現在弄的跟過街老鼠一樣,還要怕村裡的看我們時的目光。想到這裡我雙手緊緊的握住了小蓮的手,凝望著她說道:「小蓮,不管你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在我的眼裡,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們,你也不要在意,隨他們怎麼說好了。」
「嗯!」小蓮望著我,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和小蓮相擁著走進了村子,這時正是午飯過後,初春的季節,此時外面陽光明媚,比屋裡還要暖和,很多村裡的人都出來曬著太陽。見我和小蓮沿著村路走了過來,這些人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特別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眼睛毒的很,一眼就看到了小蓮,然後這些人開始三五成群的嘰嘰喳喳起來,不知道他們在議論著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沒說我和小蓮的好話。
小蓮看到這裡也是一皺眉,小手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別看小蓮面對惡鬼或者壞人時那麼兇猛,可是她骨子裡卻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孩子,見這麼多的長舌婦在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小蓮覺得很難堪。
我心想多在這村路上走一秒,對於小蓮來說都是多一秒的傷害。想到這裡我沒有跟村裡這些人打招呼,看都沒看他們,拉著小蓮就往家中走去。
不出我所料,背後果然議論聲炸開了鍋,我隱約的聽到有人說道:「嚴四狗子可真行啊,娶了個媳婦就不理人了,見到咱們就像見到仇人一樣,誰把他得罪了似的!」
還有人說道;「娶個漂亮老婆就了不起了啊,哈哈,還不知道晚上會不會變成醜八怪呢……」
「當然會變成醜八怪了,沒聽喜財大叔說過么,四狗子媳婦是個女鬼,披著美人皮的女鬼啊.……」
「.……」
一時間,我和小蓮的背後議論紛紛,這些人就像是跟我有莫大的仇恨似的,說話越來越難聽,越來越過分,把我氣的真想回去跟他們理論一番。可是理智還是克制住了我,我知道我要是回去跟他們理論,必然會吵起來,甚至會和那幾個閑來無事的小子打起來,那樣的話小蓮一怒之下,沒準真會殺幾個人!
我假裝沒聽見這些人放屁,拉著小蓮就往家中趕,此時我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這些人快點閉嘴,再說出什麼過格的話來,恐怕就會激怒了小蓮,那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偷眼往小蓮的臉上望去,只見小蓮皺著眉一言不發,她的小手在我的手心裡也是攥得緊緊的,我真怕她會一時衝動殺回去,把這些人的舌頭都給拽出來,那樣的話我攔都攔不住。
不過還好,小蓮克制住了自己,她見我這麼擔心的偷看她,對我嫣然一笑,說道:「你放心吧四狗哥,小蓮知道什麼事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不會惹事的。」
「嗯,我媳婦真通情達理。」我笑著對小蓮說道,此時我的心才放下來,帶著小蓮走到了家門前,走進了院子里。
老爸老媽都在院子里干著雜活,他們是勤勞的人,一輩子幹活習慣了,呆不住。見我帶著小蓮回來了,他們先是驚喜,隨之臉上又出現了一絲複雜的表情,老媽招呼著小蓮進屋,一家四口走進了屋裡。
老爸老媽問我這段時間都去了哪,我沒敢對他們說實話,只說了我跟易根金和扎娜出去的,去易根金的老家轉了轉,就回來了。老爸老媽也是將信將疑,不過也沒有深問。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我和小蓮回了我們自己的屋裡。這屋子好些天沒住人了,炕上冰涼冰涼的,我和小蓮去院子里弄了些柴禾,把炕燒熱,就上炕歇著了。
我躺在炕上,跟小蓮說了會話,就躺在那閉目養神,準備睡覺了。連日來把我累的不輕,現在還沒緩過這口氣來。
本打算著就這樣在家裡安穩的住上一段,再慢慢的尋找師父的下落,讓他老人家給我們指一條明路。可是師父他行蹤不定,有時候我不禁對師父有些抱怨,心想這老道,沒啥事總愛亂跑什麼啊,天南海北的不夠他轉的了,想找他都找不到。
胡思亂想著,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由於太乏累了,我躺在炕上沒多大一會,就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可是我剛睡了不到十分鐘,就被院外的吵嚷聲驚醒了。只聽外面不少人正大吵大鬧著,在我家院子里就不走了,在屋裡也聽不清這些人在吵吵什麼。
小蓮這時還沒睡,往窗外看著,對我說道:「四狗哥,我看好像是劉喜財來了。」
我一聽劉喜財這三個字,心裡咯噔一下,劉喜財的兒子劉根貴,可是死在小蓮手裡的,劉喜財後來也在孫婆子的挑唆下,知道了這些內幕。本以為他苦無證據就此算了,想不到這件事還是沒完。
我穿好了衣服,就往屋外走去。小蓮這時要跟我出去,我沒讓,讓她好好在屋裡呆著。我怕劉喜財看到小蓮後會更加衝動,就自己走了出來。
到了外面才聽明白,劉喜財是專程來找我和小蓮理論的,他還帶了他不少親屬,包括那個孔大爺,還有村裡有些輩分的老人,一起到我家來找我。
劉喜財正在和老爸老媽說著話,都是些關於小蓮的。只聽劉喜財說道:「四狗子是個好孩子,這個我承認,不過這孩娶的這老婆,可不是啥正道玩意,我今天把話摞在這,我家根貴的死,就跟這個小蓮有關係!」
老爸老媽沒有說話,他們都是樸實的農民,而且劉喜財說的這些話,也並非空穴來風,這些事情在河龍村也都被人說爛了,老爸老媽更是知道,小蓮確實是個女鬼,所以面對劉喜財說這些話,老爸老媽沒有跟他爭辯。
劉喜財見沒人反駁他,這老犢子更來勁了,一眼看到我從屋裡走出來,他緊走了幾步到了我的面前,說道:「四狗子,你劉叔我才聽說你帶著小蓮回來了,我就來找你了。今天你劉叔到你家來,沒別的要求,你只要把你媳婦交出來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