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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誰曾入得我夢中(2)

  「能告訴我,都是些什麼夢嗎?」邵安的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就像是輕碰在你的心間一樣,更奇怪的是,阮疏聽著聽著,突然覺得困意來襲。


  什麼夢呢,阮疏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卻發現自己能記住的只有那個女人的臉,和破碎的記憶,那張長得和張茜一模一樣的臉,濃妝艷抹,對著自己張牙舞爪。


  阮疏不知道怎麼的,眼皮越來越重,努力想要支撐起來,她知道她的掙扎被打敗了,索性就放棄了,這一定是她做的最囧的事情,在陌生人的家裡就那麼睡了過去,而且還是站著的。


  阮疏記憶里是站著的,但是此刻她是躺在椅子上的。


  耳邊有聲音在輕輕地呼喊她,一聲一聲,她聽到了邵安的聲音,前幾秒中還在和自己交談的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阮疏覺得自己要瘋了,睡著了居然就夢到了他!想想一張老臉都紅了。


  邵安在說什麼呢,阮疏能聽清楚,他在問,自己做了什麼夢?


  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直到阮疏自己也帶了意識,這真是奇怪的事情,在夢中也能左右自己,如此高大上的感覺,她以為自己進入了科幻世界。


  更科幻的是,四周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她知道,她已經進入夢境了,這幾日的夢。


  很多時候,人們做夢都是因為潛意識在思考些什麼,這很容易帶入夢中。就阮疏而言,她這段時間,老是在想陸銘的事情,才會覺得他們的感情中間可能有第三者,而現在又出現那張臉和夢中的臉相似的張茜。


  阮疏不多想都不可能。


  那張臉慢慢近了,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子,風韻十足,慢慢朝著阮疏走過來,剛停下腳步就狠狠地甩了阮疏一個巴掌,言辭狠辣地說道:「你以為你是正室就了不起嗎?你不知道現在大家是怎麼談論你的,留不住男人的心,就來我這裡撒野?」


  阮疏被逼的連連後退,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挨了一個巴掌。這個女人的氣勢還真是強,由不得她半點猶豫,又開始新一輪的轟炸,因為不知道夢境之中發生了什麼,阮疏沒有開口。


  「這青衣戲只有我才能唱出來,阮疏,沒了世家的庇佑,你連我都不如。世人都說我插足你和陸郎之間,殊不知,我才是那個受害人,陸郎從頭到尾,愛得那個人只有我。」女子說著情緒便激動了起來。


  步步逼近,穿著的高跟鞋也發出奇怪的響聲,下一秒,女子冰涼的雙手就攀上阮疏的脖子,一個勁地說:「陸郎是我的,是我的,誰叫你這麼不識趣……」


  越掐越用力,她用了所有的力氣,阮疏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掐死了,胸腔一片火辣,根本喘不過氣來,頭暈地難受,雙手不自覺地去抓東西,那個女人的臉,卻在下一秒慢慢地變了……


  濃濃的妝一點點被侵蝕掉了,阮疏「啊——」地一聲,驚呼出來,她的身子坐直,才發現自己在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其實並不陌生,這裡就是長安街39號,邵安心理治療處。


  頭好痛,她輕輕撫著額頭,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呢。剛才的驚心動魄,心裡還殘存著一絲害怕,四下尋找了一番,她其實很怕,很怕做了噩夢之後,身邊沒有人,這會讓恐懼放大。


  阮疏抬頭,恰好對上邵安那雙明亮的眸子,此刻男人的神情是極其平靜的,像是剛好遇到一般,倒是阮疏,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感動了一把,這是第一次,除了熱戀的時候,陸銘會陪著自己,這是第一次,自己做了噩夢,有人在身邊。


  「那個,邵醫生,不好意思,我這幾天狀態太差了,居然在這兒睡著了。」阮疏尷尬地說道,說是來找心理醫生的,自己卻在人家地盤上睡著了,要是說給路菲兒聽,指不定會被嘲笑成什麼樣子。


  邵安清淺地回答道:「沒事,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差不多了解了情況。」


  阮疏這才反應過來,難道自己還說了夢話?這不科學啊,她才沒有那種奇怪的習慣呢,邵醫生這態度,怎麼越看越像大冰塊呢,咦,多了一個研究對象,一點喜悅都沒有,反而是輕輕皺了眉頭。


  「我失眠太嚴重了,基本上一睡著就開始做這個夢。一遍一遍,反反覆復,嚇醒了就很難睡著了。」阮疏像邵安訴說了自己的情況,她的臉色的確差到了極點,還好不需要上班,如果這個狀態去上班,只怕要用咖啡不斷麻痹自己。


  邵安伸手探了一下阮疏的額頭,倒是沒有發燒的跡象,沒來由的安定了一下,卻無厘頭地蹦出一句話:「你過得不好。」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阮疏盯著邵安這張臉,為什麼要用這種老朋友之間的語氣,她過得不好,非常的不好,為什麼連只見了一面的邵安都知道,陸銘卻從來沒有過問過。


  「是的,看我的氣色就知道,這個噩夢困擾了我多久。」阮疏本不報什麼期望,自己的心理能有什麼問題,懷疑自己丈夫出軌嗎?

  不,張茜的照片,已經很清楚地說明了一切。只是阮疏在麻痹自己,傻傻地告訴自己,那個人不是陸銘。


  「我可以幫你,剔除這個噩夢。」依舊是清冷的聲音,邵安看著阮疏,等著她的決定。


  「真的可以嗎?」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啊,阮疏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只要快點忘記,忘記這個噩夢,忘記這些日子以來的疲憊,最好可以忘記陸銘的冷漠。


  邵安點點頭,一句一句慢慢地說道:「我可以讓你忘記這個噩夢,可以讓你忘記這幾日來的勞累,不過這只是舒緩而已,自己多出去做些喜愛的事情,別老是悶在家中……」


  這是邵安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阮疏覺得,這一刻的邵安,背後一定長了一雙翅膀,要不然,不會這麼溫暖。


  那天晚上,阮疏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回了家,心情好上很多,她記得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邵醫生,記得他最後印在自己腦海里的那個暖暖的笑容,卻不記得了邵醫生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舒緩了自己。


  從長安街39號回來,她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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