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狡猾的印王爺
這下好玩了,山下的侍衛被猴群圍攻。猴子很可愛,隻是蹦上竄下逗著眾人玩耍。
侍衛頓時亂成一團,待看清是猴群,心裏鬆了口氣。誰都不敢放箭,連傷都不敢傷了這群猴子們。他們的印王爺上山幹啥?祭奠生靈。
要是他們在山下搞了一地的血案,王爺非把他們一個個宰了不可。
混亂,嘻笑,還有人拿吃的出來逗猴子。
……
聶印和邱寒渡趁亂出了北靈山,悄無聲息又奔跑了好一陣。
一棵大樹下,綁了兩匹健壯的馬兒。
兩人翻身上馬,直奔都城。
“狡猾的印王爺,你說說,到底有多少人在替你辦事?”邱寒渡夾緊馬腹,如風般掠過,話在風中隱隱約約:“涅風的事,是你幹的吧?”
少年傲然道:“許他親愛的母後半路劫人,就不許我半路把他殺了?”他的眸色中閃爍著深不可測的波光,想說什麽,卻終究沒說出來,隻覺得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兩匹馬兒拚著腳力,一會兒聶印在前,一會兒邱寒渡在前。一前一後,又或是並肩疾弛。
從北靈山到都城,大約一個半時辰,來回需得三個時辰左右。一路上,隻聽得得得的馬蹄聲,響徹暗夜之中,異常清脆。隻是誰都料想不到,這馬背上的人,會是印王爺和王妃。
兩人不再慢悠悠聊天,神情專注地直奔都城而去。對邱寒渡來說,收拾龍嬌嬌是她想了好久的事。自從回到王府,看見倆黑丫頭的手搞成那樣,她那寧靜無波的心,就掀起了千層巨浪。
想人家好好的兩個小姑娘,聽到他們落水了,還專門跑到大江裏去打撈,光這份忠心,就足夠讓她激動好久。
從沒被人在乎過的娃,心裏那份暖意就別提了。她無法再裝得冷漠,平日裏也早對倆黑妞不一樣,大家都看得出來。
隻是沒想到,聶印會如此大張旗鼓地搞這麽一出。按她的想法,研究好龍府裏的分布,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潛進去將龍嬌嬌的指骨打碎,疼死她得了。哪裏用得了這大的陣勢,對付一個龍嬌嬌?
風在耳邊呼呼地刮,深秋的夜風,已經很涼了。隻是,她熱血沸騰,一點也不覺得冷。她眉頭深鎖,聲音沉沉的:“聶醫生,你肯定不是找龍嬌嬌麻煩這麽簡單!”
聶印薄唇微勾,月色下的少年,那麽狡黠,故作神秘:“惹禍精,你裝得笨點會比較可愛,這樣才顯示得出我無比睿智。”
“弱爆了!”惹禍精狠狠磨牙:“告訴我計劃,到底要搞些什麽?”
“去了不就知道了?你就是個操心的命。有我在,還會賣了你不成?”少年的臉上,滿滿都是自信。側顏的輪廓,如漫畫書中的小王子,線條流暢華美。
邱寒渡從來都是單兵作戰,出任務之前,必是先把地形,人物等等各方麵都弄得清清楚楚。有了絕大的把握,她才會真正出擊,力求一擊擊中。
她對於各方麵把控,都計算得無比精準。而現在,她除了知道要去找龍嬌嬌的晦氣,一無所知。甚至,到底是不是真的去對付龍嬌嬌,都仿佛是個未知之數。
啥都不知道,啥都不清楚,人家把她賣了,她還幫人家數錢。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竟然是新奇的感受。
夜露濕潤了發端,風吹過,不知從哪裏撲鼻而來一陣花瓣的清香。
在城外,兩人同時一勒馬韁。馬停住,兩個碩長的身影,從馬背上輕輕躍下。
馬兒拴在樹邊,隱在暗處。
都城的城門早已關閉,有重兵把守。城牆築得很高,要想在眾目睽睽下,爬上城牆而不被發現,那是癡人說夢。
“要怎麽才進得了城?”邱寒渡遠遠看著城牆上,來來回回晃著守城的士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守衛森嚴。
聶印的一雙眼睛,在暗夜裏如星辰閃亮,洋洋自得:“看我的。”他輕吹出某種節奏的口哨,那口哨混在郊外蟲鳴鳥叫聲中,極難分辨。
邱寒渡的耳力何等了得,立時聽清了在某一暗處,有了同樣節奏的口哨聲回應。
十萬分微妙。若不是邱寒渡曾經接受過專業的聽力訓練,一定聽不出這蟲鳴鳥叫中還有這許多貓膩。
過得不久,西南邊就燃起了大火,火勢蔓延很快,很快就有熊熊之勢。
火光驚動了守城士兵,城樓上立時有人探出頭,人聲湧動。
城門大開,從樓裏衝出人來,向火光奔去。很快,城門又關閉了。不過,城樓上三兩步巡邏的士兵卻全都去救火。
聶印和邱寒渡籍著黑夜的掩護,向著另一側奔去。
兩個飛虎爪,嗖一聲扔上牆頭,穩穩抓緊。另一端,兩人分別拽緊,身姿矯健地往城樓上攀去,輕悄落在牆頭之上。
正要神不知鬼不覺離去,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龍飛飛過來巡視了。
問了幾句滅火的情況,又叮囑守城將士不得讓匪人趁亂進城作惡。
原話是這麽說的:近來飛賊橫行……如何如何……
飛賊?邱寒渡氣得牙癢癢,她前世今生做過的好事,加起來也就這麽一件。好容易百姓給了“飛俠”的定位,讓她頗為揚眉吐氣了一陣子。轉個眼,就被搞成“飛賊”了。
轉過頭,就見少年捂著嘴捧著肚子,笑得一雙妖孽的桃花眼,波光閃閃。
世間就是這麽巧合。
偏偏就是龍飛飛過來巡視了,還偏讓兩個愛玩的人撞上,悶笑不止。
這倆匪人何止是要趁亂作惡,還專作他龍家的惡。一貓身,從城樓上,順著飛虎爪的繩索,悄然躍下,這就揚眉吐氣地進城了。
隻要進了城,啥都好說了。
兩個高挑的黑影子,身姿輕盈地時而在屋頂行走,時而隱沒在深巷之中。
龍將軍府到了。
邱寒渡摩拳擦掌,準備先爆打龍嬌嬌一頓,用被子蒙著打,或者用龍嬌嬌自己裹腳的襪子,塞在她嘴裏不許出聲。越想,火氣越大;越想,越覺得應該把這該死的臭女人往死裏整,方能解了她心中這口悶氣。
聶印顯然看出了她的意圖,又是一副詭異又神秘的樣子,湊到她耳邊:“惹禍精,不許對龍嬌嬌動手,聽到沒?”
“……”邱寒渡蒙了,都到這時候了,不動手,難道來問候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