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意義
「你的意思是？！」中年長官擰起了眉頭道。
「要他也是想給九處注入新鮮的血液。不單單隻是讓他做實驗體而已，我看中的是他的頭腦，並不僅僅是智商，220雖然高，但我們九處也有幾個，並不稀奇，但他有的可並不是只值這一些……」主體淡淡的道。
中年長官沒說話，道：「我知道你有重點栽培葉琰的意思，可他的性子一向驕傲，只怕不一定會買帳……」
主體沒有說話，敲了一會兒鍵盤，這才轉過身站了起來。
中年長官一愣，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是第一次，主體這樣直面著自己，看著他平靜無波的像一潭古井似的眸子，他心裡沒來由的就是有點發怵的慌。說實話，這個主體，雖然是天才計劃出來的人，但對他的想法，誰也摸不透。尤其是平靜的臉，平靜的冷血似的眸子。若不是會說話會呼吸，真的跟死人一般。
他嘴角抽了抽，又覺得這麼怕他不大對勁，又強逼著自己掩飾似的看著他的臉沒有說話。
只是這一舉，氣勢明顯的短了些。
還好主體只愛這些，並不愛爭權，否則以他的智商，他這個長官也是爭不過他的。
之前他一直呆在九處機密處，現在他新加入龍血人部門，其實中年長官心裡對他也頗為忌憚的，但奇妙的也是這兒，對他也並不敢違拗，這是一個不得解的偽命題，他連相處都不知道怎麼相處。
主體似乎是沒發現他的表情和不對勁。只是淡淡的道：「我對他的計劃，你就別管了。葉琰與他們都不同……」
中年長官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又壓抑了下來。就是因為他沒有人的情緒和情感，他連與他爭辯都覺得沒有意義，到最後便什麼也沒有說，只道：「好，既然你已決定了，我聽你的便是，這實驗室的事，都是由你做決定的……」
主體看著他三秒，中年長官實在受不了他無波的眸子，乾脆邁著腿離開了實驗室。只是一回頭，眼眸中就有點黑線。與這樣的人共事真的有點受不了。
冰冷的像個機器人，可卻明明長著人類的身體和臉，可他的眼神和情緒，又明明不像人。他連與他怎麼交流都拿不準度。真是頭痛……
共事起來，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煩事。乾脆沒事的時候少來為妙。
實驗室又恢復了安靜。這裡也只剩下主體。安靜的卻像個墓穴。
主體眼神獃滯的看著這空空的實驗室幾秒，這才又坐了下來。天才，再沒有感情，他也是人類，尤其是天才，經常會思考人生的意義。
他淡淡的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這個實驗室告訴他，這整個軍部都告訴他，要報效國家，為國家效力，死而後已。他接受了，但也會有很多疑惑。
主腦一直是開著的，連接著偶爾幫他做東西的金屬觸手，很堅硬，是他做成的密度最強的金屬，只是像這所有的一切一樣，都很冰冷，它伸出來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沒有說什麼。
只是，也是無師自通的學會的是人類的動作。
主體半天沒有說話，他開始學會發獃，大腦半天都沒有反應和動作。半晌以後，他才淡淡的道：「……只有你陪著我，才覺得這兒不寂寞。」
他閉了閉眼，眼眸依舊是平靜無波，又淡淡的道：「……活下去，才能找到生存的意義。」
他的存在，與所有正常人類都不一樣。他知道父母是誰，但父母卻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是完全不知道有他這個人。
即使知道，他也不可能去找，他知道自己是個實驗體，要為國家報效一生的能力，但是，還是會有些心存疑惑，他終究是人，能漸漸的學會人的思考，雖不糾結於父母，只是開始質疑人生的意義。
是啊，活下去，突破極限，長壽的活下去，慢慢的找到人生意義。總能找得到的。
主體自動的打開了葉琰從小到大所有的收集到的資料。
主體一直看著，看著他從小與他完全不同的人生，桀驁的，叛逆的，那樣的眼神雖陰鷙，卻是活靈活現的，能證明他是活著的。多姿多彩而活著。他的身邊有爺爺，有外公，每一次學校活動，他的臉上雖然都帶著點不耐煩，但是葉老和陳老一直都在他身邊，笑著對著鏡頭拍照，這樣的人生，很精彩……
後來到長大，葉琰的表情漸漸的變得溫和，平淡，眼神也柔和下來，不再叛逆，看向一個極普通的女孩子的目光會發光，就像絢爛的北極光，很美。
這樣的人生，一定很有滋味吧。
葉琰，明明才與他一樣的年紀呢。
他是活靈活現。
而他，卻是死氣沉沉。
資料到這裡又沒了。主體看著資料一頁頁的翻過去沒有說話，眼中帶了點困惑和不解，最後定格於最後一張照片上，看著葉琰與凌薇薇走路，只是兩人對視著笑著的樣子，手上還拎了不少的雜物，明明是最普通的人。但是，那樣的眼神卻極吸引人。
主體不懂人類的情感，所以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情緒叫做羨慕。他開始羨慕葉琰的人生，與他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不想葉琰眼中的神色消失，變成一個受控制的沒有自己思想的龍血人。
主腦拍了拍金屬的手，道：「……我聯網看了，聽說這樣叫戀愛……」
「戀愛？！」主體更是疑惑不解，眼神茫然，表情茫然。主腦自然更茫然了，他根本不具備情感，加上他又是這個冷血人給開發的，只具智能，是一個代碼一個代碼寫出來的，只會分析一些現實的東西，卻根本不懂這些。所以他也很疑惑，根本給不出什麼具體的建議，所以它也沒有說話，只是後台卻在連網找了好多類似的照片，分析了半天，也沒得出結果來……
五分鐘后，主體又恢復了以往的正常，道：「工作吧。」
主腦自動關閉了文件夾，然後開始幫著主體工作。兩人心智相通，運行模式差不多，心有靈犀，工作搭檔十分順利。
安靜的狂人實驗室，又恢復了以往的狀態，剛剛發生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個錯覺。
只是有些屬於人類的情感，已經開始萌芽，畢竟他還是一個人，接觸的資料多了，別人的人生看多了，也會學會思考，這是不可受控，也不可避免的。
有些東西在心底深處紮下了根。漸漸的主體也會慢慢的變得有血有肉，像個真正的人。
當然，這也是九處最擔心的。但是這樣的黃金大腦，他們捨不得如何。雖然擔心，但也知道這不可避免。只想著慢慢的引導著他還是要為國家效力。不黑化才好。
只是屬於高智商人類的覺醒，伴隨著的更多的是商智商的心智問題而生。尤其是這個影響力和破壞力同樣巨大的成年人。
他若產生負面極端的情緒，往往是毀滅性的。
主體心中彷彿已經開始破土了一個小人，慢慢的好奇的開始觀察這個世界，帶了點掙扎和難以述說的好奇心，慢慢的生根發芽，拙壯成長。究竟是正是負，是善是惡，一切還很難說，難以定論。
第二天一早，陳石的人，就送了幾個人回了香港，給了他們報酬以後，送了他們回家。這才去酒店找凌薇薇的人。雖然電話里什麼也沒說，但見了面，又有什麼能瞞得住的。
尤其是凌薇薇的人，到了第二天臉色還有些發白的跡象。陳石底下的其它人看了也是面面相覷，說了這事以後，其它人臉色也微微的變了。
牛二道：「凌姑娘說，這事不要告訴少爺，怕他會分心，會擔心的跑回來。反而擔誤了事，」
「糊塗！」眾人臉色微變，道：「凌姑娘在少爺心裡有多重要，你們知道嗎？！這一次幸好沒事，若是有事，少爺可怎麼辦？！應該早點說的，至少也要告訴陳石，讓他安排著防範，總不能寄希望於他們現在不敢來，雖說葉老還在，可是，九處已經真的有恃無恐了……」
牛二不說話，羞愧的低下了頭，道：「是我們沒用。」
那人沉吟了一下，道：「這也不是你們的錯，技不如人也沒辦法，這件事我先不與少爺說，回去以後我們先與陳石說一聲，看看他怎麼安排。他若告訴少爺，也好，由他來做決定……」
牛二點點頭，表情有點狼狽，道：「以後你們也要小心，告訴頭兒，九處的人都很變007態，我們只怕也不是對手……」
其它人也是面面相覷，咬咬唇，看著對方不說話。尤其是牛二等人像被打擊過了的鵪鶉一樣，全都面無人色，很蒼白，眼神也黯淡的很，雖然透著倔強，但真的被打擊到了確實是事實，一時間沮喪也難免。因為他們感覺到了與對手實力強烈的差距，心中十分難受，到底也是特種部隊出來的，那種驕傲在骨子裡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