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慢一步

  他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靜靜相守，不受打擾，做一個普通人，僅此而已……


  林豪打來電話的時候，手都在抖著，得知他們都安全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他低喃道：「舅舅，你沒事就好……」


  「我以為你會怪我……」陳石苦笑道。


  「怪不怪你，你不都這麼做了么，況且這是你的選擇……」林豪苦苦一笑，道：「就像她選擇走向葉琰一樣，她……沒事吧？！」


  「沒事……」陳石低喃道：「小豪，你怎麼了？情緒不大對……」


  「我沒事……」林豪極力的想要穩定住自己，可還是有些徒勞，道：「……你告訴她，她家裡的事，我努力的擺平了，讓她放心……」


  「……嗯。小豪，也辛苦你了……」陳石有些心疼的道：「這麼小的年紀……」


  「我不小了……」林豪低喃，似乎想要極力的爭辯些什麼，但又覺得徒勞的那種低落語氣，良久后，道：「……葉琰怎麼樣？！」


  「……不太好，薇薇正陪著他……」陳石道：「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電話里也說不清楚，只是，葉琰這樣子，有點意外和危險，以後我可能沒有什麼時間來陪你，小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a市那邊的人也拜託給你了，你小小年紀，就要幫我們承受這些……」


  林豪鼻子一酸，道：「那還回來過年嗎？！葉琰的狀態很差嗎？！」


  「嗯，說不上差，但也很不好，過年的事，現在暫時不清楚，得要看葉琰穩不穩定……」陳石低嘆道：「以後再跟你解釋這些……」


  電話里實在不方便說。


  「我知道了……」林豪有點失落。葉琰有事，若是他不回來過年，只怕薇薇也不大可能回來過年了。


  說不清的有點難過。雖然擔心葉琰，但心裡有點陌生的嫉妒，攫住了他的心，讓他心裡微微發慌的難過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明已經知道，但還是陷入到那種無法自拔的患得患失中。


  那種感覺，讓他感覺被拋棄了一般的難過。


  尤其是薇薇不顧生命，投入葉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永遠沒有未來了。她的未來，沒有他，認知到這一點，讓林豪無比的難過，他知道，已徹底的失去……


  「凌家這邊，我會想辦法解釋，若是有時間，讓薇薇打個電話與凌叔叔親口說幾句會更好，他們很擔心……」林豪道：「薇薇親口的解釋，也能讓他們放心……」


  「我會轉告，a市那邊的事，辛苦你了……」陳石也有點心疼他，道：「……好好照顧自己……」


  「嗯，舅舅，你也是……」林豪苦笑了一聲，想了想，便道：「……與葉琰，與薇薇比起來，我做的事，真的微不足道，我還是看到了屬於我們三個人之間的差距，我總是稍退他們一步，永遠也趕不上他們的步伐，而且……」薇薇根本不願意帶著他……


  「林豪，你年紀還小，現在已經這麼拼，以後會趕上的……」陳石誇讚道。他說的是事業，可卻不知道陳石說的另外的一方面。


  這樣的誤解，也許很美好。


  林豪根本不想糾正，聊了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陳石總覺得林豪有心事，但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暗忖著青春期的男孩子，大概都是這樣吧……


  只要他不生氣就好。陳石想了想，便又笑笑丟開。


  在覺得要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陳石唯一想到的是，只怕要虧欠林豪了。還好，他活著回來了，還能與他對話。


  陳石現在無比珍惜自己的生命。


  只是那時萬不得已。幸好還有與林豪再生活下去的人生。這樣真好。心中有了牽挂，這種感覺真的不一樣……


  以後要好好對他，珍惜自己的生命，就是對林豪最好的關愛。


  有他這個親人在，至少林豪再孤單再寂寞的時候，還有他在身邊陪著。


  這種感覺，至少是個動力，不會讓林豪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上。


  陳石放下電話走開了。而林豪此時摸著手機，指尖摩娑著，有點無奈，沒想到連與薇薇對話的機會也沒有。只怕她現在心心念念的只有葉琰，根本想不到自己還在挂念著她的安危。


  林豪心裡有點疼，被一隻手攫住心跳的那種疼，疼的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去緩解。


  他已知道，早已徹底失去。在明白的這一刻，他很彷偟。


  還好有舅舅在……


  只是葉琰，真的傷的很重嗎？！林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在電話里多問，怕被偷聽，只是，他對葉琰的擔心，還是比不上他對凌薇薇的……她是他終生的遺憾。


  呵……既然生了他，何必又來了一個葉琰呢？！他總是晚一步，連現在也晚一步。


  慢一步，便慢一生。註定只能在他們身後看著了。


  凌薇薇，你可知我如此愛你……我也願意為你失去生命，可惜你連這樣的機會也不曾給我，你的腦海里只有葉琰……


  除了葉琰，還是只有葉琰。


  這種嫉妒，快要殺死我了……


  林豪咬著嘴唇，他知道這種心理不對，可是，還是控制不住這樣的想法。只能苦苦的熬著。


  她就像一味毒藥，也像一味解藥。染上了，戒不掉，也根本……離不開。


  哪怕知道失去了機會，再也沒有可能性會在一起。他還是捨不得離開，哪怕遠遠的看著也好……


  可是，看著，還是很痛苦，尤其是她願意為他生，為他死的那一刻，擊中了林豪。


  薇薇，我如此愛你，可我……卻無法口是心非的祝福你。


  暗戀，是一種毒。林豪很少在乎一個人，一旦在乎了，就是一輩子戒不掉的癮。有一種人，天生重感情。


  林豪寧願自己沒心沒肺些，也許會好受些，可是，他卻完全做不到……腦子裡全是這一切。全是她離去前那一種，葉琰死，她也死的決絕……


  她怎能如此殘忍，而他面前說這些，簡直就是拿著刀直接戳他的心……


  林豪覺得自己的心都的體無完膚了。


  他痛的都不知道怎麼呼吸，讓自己恢復完整。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林豪呆了片刻，這才緩緩的回了房間。寬大的三室一廳，只有他一個人……這種寂寥，很寂寞。他嘆了一口氣，躺下，嘴角全是苦澀。


  陳石走到電腦室。看著徐克道：「還有別的進展嗎？！」


  徐克聳了聳肩，道：「……很遺憾，沒有別的，是我沒用……」


  「對方這麼先進……」陳石道：「實在讓人頭疼。」


  徐克點頭，有些疲憊的道：「葉琰怎麼樣？」


  「在屋子裡休息，暫時沒有動靜……」陳石道：「我和楊寧都覺得要找到幫葉琰控制他自己的辦法，也不知道那些有沒有用，雖然可能是九處總結出來的東西，但我總覺得不大安全……」


  「我也覺得……而且並非針對葉琰一人，每個人的情況不同，九處都說，每個龍血人擅長的地方，完全沒有相似之處，」徐克苦笑著道：「我也在找，只是九處的資源也有限，他們只怕也受限，只看著葉琰有什麼反應呢，可惜連我們自己也是焦頭爛額……」


  「找不到也只能自己摸索了……」陳石道：「不管葉琰變成什麼樣，我們得幫他控制住他自己。不能失去理智，很多龍血人失敗，都被毀滅了，就是因為失去人的本性……」


  「我知道……」徐克道：「……我也一直在找，只是九處的這個系統，真他媽的，操，說不出來的先進，我暫時還沒辦法攻克。他們只給他們想給我們看的資料，我們看到的也只是一小部分，其它的全都隱藏起來了……」


  徐克頓了頓，又道：「……我總覺得九處還有旁的更重要的機密……」


  陳石也深以為然，道：「他們費盡心機，現在就選擇下手，這麼迫不及待，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心裡很不安……」


  「我也是，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楊寧走了進來，道：「只是眼下這種狀況，我們到底要不要與葉老說一聲？！」


  「現在暫時不能說……」陳石搖頭道：「弄複雜事態是次要，最主要的是我怕葉老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刺激，萬一真的做出什麼來，激怒了九處，萬一呢……誰敢賭這萬一，九處不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來，一旦對峙，就等於激怒了葉琰，萬一葉琰有閃失，葉老又出事，怎麼辦？！絕不能說，等葉琰穩定再說，有薇薇在，我有信心，葉琰一定會沒事……」


  楊寧點頭，道：「……也好，我也很怕葉老有事。真的做了什麼，也晚節不保，萬一與九處對峙，誰也不能保證葉老一定不會吃虧，他年紀終歸是大了，我也怕葉琰最終會失去這個老人，會怪我們。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楊寧的心情有點沮喪，道：「只是他終究是我以前的上司，是栽培過我的恩人，我卻……」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