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傾的秘密
三個小時的未知變數,陸羽想也不敢想,他現在唯一能做下判斷的就是去找她。
你千萬不能出事,一定要等我,等到我去。
「把地址發給我。」陸羽說道。
桃子急忙發了地址給他,並道:「這三個小時內我會隨時向你更替她的坐標,也會不停給她打電話。你放心的去。」
陸羽點頭沒再說什麼出門開了車一直奔著陸小小的方向去了。
等我,一定要等我,你絕對不可以出事。
對於陸羽來說,走向她就是他做的所有事情的意義,那如果失去了她一切又有什麼意義,他身體里這些黑色的血液,他已努力在清除,他一口一口的吐著,隱忍著努力著,但如果最後卻是失敗了,他不敢保證,會不會被殘留的這些黑血吞噬。
那時候,即使要整個黑道毀滅,他也要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此時慕雨正打電話給慕少傾,鄭楠已經放下了筷子安靜的看著她,慕雨很著急,電話響了卻是沒有人接。
金銀館里是沈筱筱看著慕少傾的手機在響,不禁笑了:「我不介意你接電話,不過接這個電話可是要再陪上我三個小時才行。」
慕少傾寒眸掃了她一眼,沒有接果斷的關機了,電話是慕雨打來的,他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真有事情的話還有鄭楠在,他也不擔心。
電話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卻已經是關機,慕雨激怒的跳了起來:「他怎麼不接電話!這下子如果阿羽和小小姐真出了事情怎麼辦啊!」
她雖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就是本能的覺得要糟,鄭楠見她急到不行,急忙站起來拿了外套道:「我去找總裁吧,你在這裡等我。」
慕雨心急,此時哪裡在等的住,搖頭道:「不行,我第一次聽到阿羽用那種聲音說話,真的出事了,我得、我得親自去找才行。」
鄭楠看著她焦急的臉都變了色,心下一陣刺痛。他……怎麼忘記了,小姐最在意的就是蕭少主,現在這種時候她的確是不可能坐在這裡只是等待。
沉吟一下,鄭楠道:「小姐可以跟我去,但是車我來開,小姐只要跟著我就好。」
慕雨連連點頭:「好,好。」
鄭楠點頭,起身去開車,陸小小關機,慕少傾的電話響了之後才關的機,兩個人應該不在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話,陸小小一定會讓慕少傾先接電話的。
這種時候慕少傾不和陸小小在一起,看來就應該是和沈筱筱在一起的,鄭楠不覺得自己打電話過去沈筱筱會接,所以最乾脆的辦法就是找自己的人去查。
慕氏眼線遍布a市,想找到這兩個人應該不算太難,只是得費點時間,為了加快效率,鄭楠把人分了兩撥,一撥找慕少傾,一撥找陸小小,找到以後立刻接觸讓其給自己回電話。
而鄭楠自己則帶著慕雨去找幾個他認為最可能找到慕少傾的地方。
a市安靜的外表下,此時瞬息已是滿城風雨,在這暗潮洶湧中,事件的女主角陸小小卻全然無知,她此刻就站在慕恆的面前,慕恆極具壓迫力的氣息從沙發上傳來,讓人局促不安。
「坐。」聲音很冷的,慕恆對陸小小說。
陸小小走過去坐下,依然緊攥著手,心中緊張又忐忑,她在思考怎麼開口和慕恆說話,想了幾段開場白都覺得不妥當。房間里紅茶香味裊裊卻無法讓陸小小稍微放鬆一點點。
反倒是慕恆先問了話:「你來找我是為了少傾?怎麼,要求我讓你們在一起嗎?」
陸小小急忙搖頭:「不是,並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打算求您讓我們在一起,我來是為了少傾,但是為了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慕恆冷聲道。
陸小小咬著唇,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要堅強,不要怕,好一會兒陸小小才低下頭來道:「我會去巴黎,等我把司徒集團的企劃案完成,我就去巴黎,以後……再也不和慕少傾扯上任何關係。」
陸小小的話讓慕恆不易覺察的驚訝了一下。他想到這個女人或許是來求自己准許他和慕少傾在一起,卻沒想到她是來說這個的。
蹙眉,慕恆問:「為什麼?」
這次他是真的想知道為什麼。是因為上一次差點被淹死所以害怕了嗎?難道說這女人也就這麼點本事嗎?
陸小小櫻唇微微顫抖,攥緊了手,心微微刺痛。
為什麼呢……是為那個人眼裡的那抹不幸福,是為他沒辦法愛一個人,是為寒夜那悲傷的表情,是為那沉重的淚水。
離開他的理由真的很多很多,但硬是要說一個,那是因為我真的愛他。
很愛很愛他,才想要他獲得救贖,才想要他別因我遭遇那些更加痛苦的事情。
他已深在地獄,難道還要被我拖累到更深的地獄嗎?我不願意……
深吸一口氣,陸小小道:「在我眼裡,慕少傾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您出現之前,我從未見過慕少傾露出悲傷的表情,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我見到了。那樣的表情我第一次見到,可是僅僅是見了一次已經足夠印象深刻。從您出現以來,他就變得焦躁不安,變得不像平時的他。我知道您的手裡握著他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控制著他,讓他只能對您唯命是從,以前您也一定拿秘密威脅過他吧,可是他不能每次都這樣焦躁。這一次會這樣不尋常,是因為我嗎?」
慕恆沉吟,給了她準確的答案:「不用小瞧你自己,的確是因為你,他在乎你所以更容易被掌控。」
陸小小聽后笑了下,扯起嘴角眼睛卻濕潤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雖然不知道愛是什麼,可是你確實是在乎我的。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你為我做的那一切,我都清楚是因為你在乎我。所以我啊,更要擔當的起這份在乎才行。絕對,絕對不能再讓你陷入更深的地獄了。
低著頭,陸小小誠懇道:「所以我會走的,會徹底離開,從此以後和慕少傾一刀兩斷,只求您一件事,求您別再折磨他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管他做了什麼,他都是您的兒子,這麼多年他都在自責都在自我折磨,他沒有放過自己,背著罪與罰不准許自己幸福。」
我怎樣都無所謂的,即使離開也沒關係。只是拜託你別讓他再哭了,他的淚是比最昂貴的寶石還要珍貴的東西,我想小心翼翼的守著,不讓它們再掉落第二次。
慕恆深深的看著陸小小,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彷彿想起了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是慕少傾的悲傷嗎?是他的悲傷讓她難以忍受嗎?
四周沉寂了好一會兒,好一會兒慕恆的聲音響起,這一次卻沒有了那副冷冰冰,他的聲音很輕柔,輕柔的彷彿是一種錯覺:「你愛他嗎?愛到可以原諒他所過的任何事情嗎?」
陸小小怔怔的看著慕恆,慕恆的視線也正望著她,下意識的陸小小點頭:「我愛他,很愛很愛他,不管他做過什麼,我都原諒他,我知道他也在受苦啊。就算全世界都不想原諒他,我也想做那個可以原諒他的人。」
我想站在他身邊,我想在他需要的時候伸出手去,我想也能成為他的依靠。可是……這些事情,到底是不能由她來做吧,因為已經有了沈筱筱了。
沈筱筱說她可以救贖他。
慕恆聽了陸小小的話,忽而站了起來道:「你跟我來。」
陸小小疑惑不已,但仍跟著他走了,穿過一片花海,小心翼翼的跟著慕恆,最後陸小小來到了一座墓碑。
墓碑上的女子有絕美的容顏,第一眼陸小小就知道了這是慕少傾的母親,因為慕少傾笑起來的時候,是像母親多一些的。
慕恆淡淡道:「煙雨,我妻子,少傾和小雨的母親。」
陸小小俯身深深的鞠了一躬,慕恆凝望著妻子的墓碑道:「也許在你看來,我是個殘忍的父親,但如果我不這麼做,你就看不到今天的慕少傾了。」看著陸小小,慕恆的簡短道:「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陸小小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聽著慕恆。
慕恆道:「他並不是殘忍,是他母親求他的。當初我陷入商業陰謀中,她母親坐的船被蓄意炸毀,身體多處嚴重性損傷,醫生覺得她全身癱瘓的可能性非常大,他母親偷聽到這個消息深受打擊,所以想到了死,她誘使少傾摘掉了氧氣罩。」頓了一下,慕恆道:「煙雨也好,少傾也好,都是無辜的,我誰也沒有怪,煙雨死前最後說的話是對不起,我知道她是在對少傾說。少傾那個時候還很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漸漸的意識到了當初自己做了什麼,忽然有天精神便一下子崩潰了。對他說再多的不是你的錯也絲毫沒有用,因為他已經認定了那就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