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了
心情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門外送餐的聲音也準時響了起來,司徒律放開陸小「時間剛剛好,走吧,去吃飯。」
陸小小點點頭,把眼睛的一點點眼淚抹掉,放鬆了心情跟在司徒律的身後。司徒律走了出去,陸小小也跟著出去,卧室的房間燈光比較昏暗,因為陸小小並沒有開照明的燈,而走到客廳明晃晃的燈光卻照射了下來。
陸小小本是稍微有些頭暈噁心的,此刻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燈光,燈光在她眼裡變得恍惚起來,她看到了好幾個重影。接著那燈光佔據了她世界的一切。
那種感覺,就彷彿她的世界只剩下了燈光一樣,她就是一隻飛蛾向著燈光而去。
好……好暈……
陸小小感覺一陣的天旋地暗,接下來她只聽得一聲驚呼:「小小!」
後來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了,她已經陷入了黑甜的夢鄉,她昏迷了但司徒律卻是清醒的很,一下子衝過去,司徒律伸出手接住了陸小小將她癱軟的身體接在了自己的懷裡。
「小小,小小你怎麼了?」司徒律緊張的輕搖了一下她,可是陸小小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她安靜的閉著雙眸,面容平和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但司徒律清楚她絕對不是睡著了。
一把抱起她毫無知覺的身體,司徒律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打開總統套房的門。
門外送餐的侍應生看到他是這樣出來的也是一驚,司徒律沉著臉嚴肅道:「馬上找急救,送醫院。」
頂尖酒店的侍應生的水準自然和其他地方不同,聽到司徒律的話頓時就掏出對講機一邊跟著司徒律向電梯走,一邊叫酒店的急救到樓下做準備。
晚上十點陸小小在醫院的vip病房裡入住,醫生已經給她檢查過了,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太累了。
「你是她丈夫吧,你怎麼能讓她這麼操勞呢!」醫生推著眼鏡嚴肅的問司徒律。
司徒律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反駁這個錯誤的稱呼,低聲問醫生:「醫生,她沒事了嗎?什麼時候會醒來。」
醫生推了下眼鏡不滿的抱怨道:「她很累,明天才能醒來,說起來你怎麼做丈夫的,讓一個孕婦累到暈倒,你想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醫生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瞬間炸開,司徒律正在給陸小小噎被子,聽到這句話手都僵硬了。
一向成熟冷靜的臉上,此刻終於有了別樣的表情,是震驚也是難以置信。
醫生察言觀色看到他這表情也是愣了,好一會兒醫生才試探性的問司徒律:「你……不知道你妻子懷孕的事情?」
司徒律的心猛地被一戳,他如何會知道呢,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她的丈夫。
一陣刺痛之後司徒律首先感到的是憤怒,出離的憤怒,孩子會是誰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個該死的男人!
拳頭攥緊,司徒律臉上一瞬間邊的餓陰暗,他這樣英俊的男人再加之床上柔弱的女人,一瞬間就讓醫生聯想到了忘恩負義這一說的。
這男人不會是要逼自己的妻子打掉孩子吧!看他這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真的很不靠譜啊!
作為一個正直的醫生,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推了下眼鏡,雖然身高比司徒律要矮,但是醫生還是嚴肅的看著他道:「作為一個男人,我想以男人的身份告訴你,孩子是每個家庭的責任,你賦予了他生命就該承擔這份責任,你們已經結婚了,就別想著把孩子打掉了。」
司徒律的心思不在這裡,但聽了醫生的話也明白這醫生是誤會他憤怒的方向了。
他沒有資格干涉陸小小的決定,這個孩子……還要等陸小小醒來才能再商議。
「醫生,我沒有要打掉孩子的意思,請你放心吧。」司徒律很淡然的說完這一句,轉身繼續給陸小小噎著被子。醫生一愣看司徒律沒有要再理會他的意思,也就悻悻離開。
等醫生離開,vip病房裡就只剩下司徒律和陸小小兩個人了。
陸小小此刻的面容依然有些蒼白,但是她睡的很熟,很安靜,她真的太累了吧。
在她身邊坐下來,司徒律看著她那張姣好的面容默默的沉思。
事情似乎變得比想象還要糟糕了,陸小小的決斷是在哪裡司徒律不知道,但是慕少傾需要負責這是一定的,但是現在陸小小和她分開了,該怎麼叫他負責?
直接去找他理論嗎?
還有就算理論下來,慕少傾能負責起家庭的責任嗎? 上流社會這邊對他一直有傳言外加他認識安潔莉娜從她那裡也多多少少聽過,他是有心理疾病的,不能結婚是一種心理疾病。
陸小小和慕少傾之間出的問題,大概也就在這裡了。
一個是不能結婚的男人,一個是下定決心要走的女人,而這兩個人現在有了孩子。
司徒律真的有些無措了,縱然他有百般聰明的智慧,也不知道現在走哪裡是對的哪裡是不對的。他現在是恨不得就去找慕少傾,先給他一拳頭,再狠狠的讓他負起責任來。
但萬一他真的這麼做了,反倒是叫陸小小難堪了怎麼辦。
「你呀,沒有你自己說的那麼省心啊,你果然是需要守護的。」伸出手司徒律幫陸小小輕撩起一絲髮別在耳後,悵然的喃呢。
此時外界的一切陸小小尚且不知,她做的夢裡,有曾經最美好的時光,有阿碩有陸羽,三個人一起走過的那些美好的故事都在腦海里一遍遍回放,爾後她夢見了慕少傾。
與她在這個夏天相聚的一幕幕,她看著也有恍然的心情,隱約記得的某些畫面她印象不深刻,此時在夢裡呈現,她卻是不陌生的。
那是醉酒以後與他一起看的煙花,他在煙花燦爛中俯身吻了她。
那是醉酒後與他去的摩天輪,在摩天輪上兩個人接吻了。
她忍不住想笑,她還真是一喝醉酒就出問題,這麼任性的提著要求,偏偏那個人都縱容了這些要求。
唯有慕少傾,能給她這樣放肆的寵溺,因為他是慕少傾。
之後她又做了夢,她穿上了婚紗終於和他走入了教堂,身邊都是親友的祝福,許多人許多人,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阿碩,看到了陸羽,他們都在。
她在夢裡是笑著的,心確實難過的,這都是假象啊,那些人明明都已經不在了,她卻還在做這樣的夢。
該醒了,陸小小你該醒了。
那些美好的夢就讓他是夢,你該醒了,醒來繼續走你接下來的路。
夢醒了,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啊。
緩緩的張開開雙眼,陽光撒進來一時間讓她很不適應,但是她卻很清醒,因為她在夢裡一遍遍的將自己喚醒,此時她只是真的醒來了而已。
眨了下眼睛讓自己適應了一下陽光,陸小小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還是有些怔神,昨天在酒店裡發生了什麼?空氣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花的味道根本掩蓋不下去。她在醫院?為什麼?她怎麼了?
一堆問號出現,一個聲音適時的響起:「醒了?」
這是司徒律的聲音,陸小小點點頭,側目看去,司徒律端著溫水道的:「我扶著你先喝點水。」
陸小小再次點頭沒有反駁,她覺得嗓子有些干還有些苦,這大概是她掛著生理鹽水的問題吧。被司徒律扶著喝了一口水,陸小小總算是潤了下喉嚨,喉嚨不那麼干就彷彿有了發聲的動力,陸小小追問:「我怎麼會在醫院?」
司徒律扶著她重新躺下道:「你暈倒了,是疲勞過度,我想是因為趕那些畫稿吧。你也太拼了,這樣對自己的身體傷害太大了。」
陸小小想到之前的熬夜,心虛道:「就這一次,沒想到會忽然暈過去。唉,看來以後要注意了。」
司徒律那雙棕眸深深的看著她定定道:「是要注意,至少在你不是一個人的時候,更要注意。」
陸小小沒聽明白他的話,只以為他是被嚇到了,歉意道:「對不起律,讓你擔心了。」
司徒律低頭嘆了口氣,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司徒律認真的對陸小小道:「小小,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你要相信我,不論如何我都將陪在你身邊,所以你別害怕也別彷徨。一切有我在。」
陸小小唇邊的淺笑僵了一下。司徒律明顯很嚴肅很認真,甚至有點凝重的感覺,陸小小下意識就覺得自己得了什麼病。
最近遇見的糟糕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都叫陸小小有些麻木了,所以雖然她下意識猜測著,但卻沒有露出慌張的表情,很坦然道:「律你說吧,沒關係的。」
她倒是真的已經沒有什麼承受不住了,現在的她是孑然一身,還有什麼消息能打擊到她呢?再糟糕又能如何,對於家人離開愛人遠去的她來說,現在還能怕什麼。
沒有了,她沒有可怕的事情了。
司徒律深吸一口氣,薄唇輕啟:「小小,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