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我，輸了
開幕式準時舉行。
梁千夏頭一次，以梁家大小姐的身份站在這裏，和周暮晨、戰斯爵一起，舉著剪刀，給儀式剪裁。
衣香鬢影的宴廳裏，戰斯爵站在她麵前。
嘴角微微含笑。
“梁經理，準備什麽時候繼承四季錦？”
“嗯？”
梁千夏愣了下，這還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樣正兒八經的提到這個問題。雖然，她一直是四季錦的大小姐。可是，他們並沒有刻意提起過。
突然被問到，梁千夏還不知道怎麽回答。
事實上，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畢竟，父親還健在。
周暮晨也在一旁，聞言，笑笑，“雖然是遲早的事情，但還是需要契機。梁經理現在正在做準備，時機到了，自然就成。”
“嗯。”
梁千夏鬆了口氣，仰頭看了看周暮晨。
笑了：“這個問題，現在並不用著急……而且，還有周總在，四季錦現在挺好的。誰來管理它，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一樣？
這怎麽能一樣？
戰斯爵皺了皺眉，眼底藏著旁人無法知曉的心思。
“周總……”
袁夢過來，找周暮晨有事。
“抱歉，戰總……失陪。”
周暮晨躬身點點頭，看了看梁千夏，小聲道：“好好招待戰總。”
他一邊說，一邊在她肩上拍了拍。
梁千夏明白，他這個舉動，有暗示的意味。他走了，就剩下她麵對戰斯爵了……有些話，就可以說了。
梁千夏咬了咬下唇，對著戰斯爵。
“戰總，我們去露台坐坐，好嗎？那邊安靜一點。”
“好。”
戰斯爵點點頭，正好，他也有話要對她說。
……
露台這邊，要清靜許多。
梁千夏抬頭，正好戰斯爵也正看著她。
“夏夏。”
梁千夏臉頰微微發熱，“嗯。”
戰斯爵斟酌片刻，揚起脖子來，喝了口香檳。說到：“過兩天，我要回去荔城。”
荔城？
梁千夏詫異，荔城是戰斯爵的地盤。戰家，就是紮根在荔城的。他回去荔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隻是，這麽突然，梁千夏自然會吃驚。
“怎麽，要回去了？”
梁千夏怔忪，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比如，她呢？他走了，她是要在榕城一直等著他嗎？畢竟，他們都還沒有結婚。關於他們，他的計劃裏，是什麽樣的？
“嗯。”
戰斯爵點點頭，深邃的眼底，似乎透著一絲不忍。
“暫時，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什麽？
梁千夏猛抬頭，這叫什麽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是永遠都不回來的意思嗎？那麽，她呢？
她有點亂，隻盯著他，什麽話也沒說。她想，戰斯爵的話，應該還沒說完。
“夏夏……”
戰斯爵深吸口氣，難以啟齒的樣子。
“我怕你生氣，其實這話，我也想了很久，想著怎麽說，你比較好接受。可是，事實上我知道，怎麽說，對你來說也是殘忍的，難以接受的。”
戰斯爵頓了頓，繼續說到。
“夏夏，桑柔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我要帶她去荔城，接受更專業的治療。”
“那……”
梁千夏感覺口舌一陣幹燥，扯扯嘴角。
“那你也不用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啊。”
說到好像，要把她丟下一樣。
“夏夏。”
戰斯爵放下酒杯，走上前來，輕輕搭著梁千夏的肩膀。
“桑柔的情況，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所以……我才這麽說的。”
梁千夏慢慢低下頭去，情緒整個低落了。
“夏夏？”戰斯爵擔心她，“你別不說話，你這樣……讓我很不安。”
“不安？”
梁千夏抬起頭來，眼底一片無助。
她想了想，還是說道：“難道，不安的不應該是我嗎？”
“夏夏……”
戰斯爵擰眉，“你不用不安，無論我在做什麽，在誰身邊，我的心……始終都是向著你的，我喜歡的是你。”
梁千夏攥著手心，想到肚子裏的孩子……
周暮晨走開時的眼神，便是要她把這事親口告訴戰斯爵。
可是，她尚且來不及開口，戰斯爵對她說了什麽？
梁千夏想了想，問到：“戰斯爵，如果……桑柔這輩子，都好不了了呢？如果，她一直隻認得你，隻依賴著你呢？”
戰斯爵怔愣，沉默了。
其實這個問題，是擺在他們麵前很現實的問題。
隻是，他們一直都不敢挑明了說。戰斯爵陪在桑柔身邊的日子，多一天……這樣的風險，就越增加了一分。現在，戰斯爵又要帶桑柔去荔城了。
感覺，他們在努力拚命的靠近。
可是，現實卻在瘋狂的將他們拉開……
梁千夏握住戰斯爵的手，“你說話啊，這個問題，你真的沒有想過嗎？”
“不會的。”
戰斯爵搖搖頭，隻是否認了這種假設。
“嗬。”
梁千夏笑了，搖搖頭。
“行，我知道了……你的答案，我已經很清楚了。”
梁千夏鬆開戰斯爵，往裏走。
“夏夏！”
戰斯爵慌忙拉住她，“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
梁千夏抬眸直視著他，“好，你告訴我……難道，如果桑柔一直不好，你不是會一直照顧她嗎？難道，你會丟下她嗎？”
“我……”
戰斯爵蹙眉，很為難。
“所以，我沒有胡思亂想。”
梁千夏心上一揪，感覺呼吸都有點痛。
“戰斯爵，有時候，我覺得你是真的喜歡我。可是，每次你這樣，我又想……你到底是真的喜歡我嗎？戰斯爵，你可以照顧桑柔一天兩天，但是，你不是她的父母，更不是她的保姆，你沒有辦法陪在她身邊一輩子的！”
“……夏夏！”
“放開！”
梁千夏用力掙脫戰斯爵。
“戰總，我還有很多賓客要招待……就不奉陪了。另外，我祝你回荔城，一路順風！”
她一轉過身，眼睛就紅了。也不知道前路在哪裏，隻是悶著頭往前跑。
“夏夏。”
迎頭，撞進了周暮晨的懷裏。
“……”
梁千夏抬頭看他，下意識的攥住他的衣襟。“暮晨，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