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她會回來接我的
醫院裏。
梁千夏裹著戰斯爵的西服外套，坐在長椅上，渾身發抖，雙手上還沾著鮮血……
醫生辦公室裏，醫生正在和戰斯爵談話。
“現在情況緊急，要馬上做手術！一刻也耽擱不得了！”
醫生往外看了一眼，“周總唯一的親人，就是梁小姐，讓梁小姐盡快簽字吧。”
戰斯爵點點頭，拿著簽字單走向梁千夏。
他在她麵前蹲下，指指簽字的地方，“夏夏，需要你簽字。至於手術，我已經拜托了最好的醫生，會盡力將周暮晨救回來的！你不要慌，要相信醫生。”
“哦。”
梁千夏怔怔的點頭，可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接筆，也沒有去接簽字單。
“夏夏？”戰斯爵疑惑。
他的視線，落在梁千夏的手上……她的手，在抖。
戰斯爵明白了，輕輕握住她的手，“夏夏，有話要說嗎？”
“戰斯爵。”
梁千夏吞了吞口水，眼裏寫著驚慌。
“會救回來的……對嗎？暮晨哥，會沒事的，對嗎？”
戰斯爵心上酸澀，他想，他低估了這個周暮晨在梁千夏心中的位置。
他艱澀的點點頭，“是……他會沒事的。”
這種事情，連醫生也不能給肯定的答案。可是，戰斯爵很清楚，梁千夏此刻尋求的是一絲安慰和支持，如果她在他這裏得不到肯定的答案，怕是會撐不住。
果然，梁千夏聽了這話，感覺好了些。
“夏夏，給。”戰斯爵將筆和簽字單，都遞到了她手裏。
時間緊迫，梁千夏握著筆、簽了字，醫生立即去給周暮晨做術前準備，護士推著周暮晨進了手術室。周遭，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
噠噠……
戰斯爵忙完這些，才轉身回來，來陪著梁千夏。
他蹲在梁千夏麵前，握住她的手，“夏夏？”
“？？”梁千夏猛地一驚，抖了一下，
戰斯爵握住她的手，溫聲哄到，“別怕……周暮晨已經進手術室了，相信醫生，周暮晨一定會沒事的。”
梁千夏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聽到戰斯爵的話，兩眼直直的盯著手術室。
“哎。”
戰斯爵歎息，搖搖頭。
這會兒，他才有空來照顧梁千夏。剛才，她扶周暮晨時，自己也沾了一身血。
秦天趕來了，“戰少。”
“嗯。”戰斯爵點點頭，吩咐道，“周暮晨的事情，你打點一下。”
“是。”
戰斯爵看看梁千夏的手，“秦天，去要塊幹淨的濕毛巾來。”
“是。”秦天答應著，過去拿了濕毛巾來，遞給戰斯爵。
戰斯爵接過，握住梁千夏的手，一下一下、認真而小心的擦拭著，那輕柔的樣子，似乎像是怕弄疼了她。
戰斯爵知道，夏夏疼……
看著戰斯爵蹲在自己麵前，替自己擦手。
梁千夏的意識，終於一點一點回來了。
淚水，吧嗒……落在了戰斯爵手背上。
戰斯爵猛抬頭，“夏夏？”
“嗚嗚……”梁千夏哽咽，“為什麽，我身邊的人，好像各個都不幸呢？”
母親生了她，就過世了，父親又成了這樣，現在……又是周暮晨。
戰斯爵輕輕握住梁千夏的手，“夏夏，周暮晨……會沒事的。”
“……”
梁千夏怔怔的看著他，知道他這是在安慰她。周暮晨剛才的樣子太嚇人了……雖然她不是醫生，不懂醫學，可是，那麽凶險的情況，真的會平安無事嗎？
……
手術進行到一半，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了。
醫生看看梁千夏，又看看戰斯爵，“是這樣，患者的情況不太好……已經，擴散了。”
“……”
梁千夏聞言，腳下一軟，險些站不住。幸而，有戰斯爵扶著她，“夏夏！”
梁千夏撐著，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醫生，那該怎麽辦？”
“這……”
醫生眉頭緊鎖，隻好直言。
“癌症已經淋巴擴散，現在的問題是，梁小姐您看……原先的手術還要不要做？”
梁千夏看著醫生，極力撐著，臉色已近蒼白透明，“醫生，那請問……這個手術做了，能對他的健康，有多少幫助？”
“老實說……”醫生擰眉，心有不忍，“淋巴轉移了，愈後效果不能估算……我們現在也隻能在原來手術的基礎上，盡量做淋巴清掃，但即使清理幹淨了，也不見得不會複發。”
“……”
梁千夏越聽，心越涼。
她死死攥緊雙手，看著醫生，“做……醫生，隻要有一線希望，就做。”
“哎，好。”
醫生擰眉，歎息，“情況我大致說清楚了，加上淋巴清掃時間會比較長……請耐心等待。”
“好。”
梁千夏點點頭，看著手術室的門再度關上。
戰斯爵看著梁千夏，“夏夏，去休息會，醫生不是說，手術時間很長？你這樣守在這裏，醫生也不會很快出來的，別把自己的身體熬垮了。”
梁千夏搖搖頭，直直盯著手術室的門。
“我不走，我在這裏陪著他，我等他出來……”
戰斯爵濃眉緊鎖，看著梁千夏，知道勸不動她，索性……就由她去吧，他也在這裏，陪著她。
外麵的長椅上，梁千夏和戰斯爵並排坐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梁千夏兩眼盯著地麵，腦子裏在想著過去的事。
她和周暮晨在孤兒院認識，她是因為和梁博涵生氣，離家出走，才被送去的。
而周暮晨，卻是因為被家裏人拋棄。
其實，那個時候，孤兒院裏，就有很多人議論，周暮晨這樣的小孩，為什麽會被拋棄呢？身體健康，長的也好。一般孤兒被遺棄，總是有什麽缺陷。
後來，梁千夏和周暮晨混熟了，才從周暮晨口中知道。
其實，周暮晨並不是生下來就被拋棄的……
他到孤兒院時，已經記事了。
“我是被媽媽送到這裏來的……”周暮晨這樣告訴她。
周暮晨在說這話時，臉上甚至帶著一種向往和期待的表情，“我媽媽說……她要去找爸爸，所以，把我送到這裏來，讓我在這裏等著她，她會回來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