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回去
剛才的混亂，很快散去。這些，都是因為有曹家。
戰斯爵最後，隻能闊別了戰天雪，上了船。
看著他上船，戰天雪始終麵帶微笑。
對她而言，這是好事。終歸，在有生之年，見到了自己的孩子。
並且，她還能夠為自己的孩子做些事。
這樣，就很好。
船離開碼頭，漸漸走遠。戰天雪迎著海風，看著慢慢變小的船，視線不曾挪開。
曹承輝上前來，把披肩披在她身上。
低低道，“夜裏涼。”
戰天雪回過神來，報以感激的一笑。
“謝謝。”
曹承輝皺了皺眉，“還要跟我說這些嗎？”
戰天雪低頭，笑了。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曹承輝淺笑，“好。”
他推著輪椅，轉身往前走。
甲板上，戰斯爵朝著碼頭的方向，同樣是遲遲不肯錯開視線。
程青青帶著夏佐上來，看到的便是這樣，戰斯爵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戰……”
程青青張了張嘴，就要上前去。
“別！”
夏佐卻一把拉住了她。“程醫生，你別過去。”
“為什麽？”
程青青不解，“你沒覺得，他不對勁嗎？”
夏佐點點頭，“先生是不對勁，但是，他並不需要人陪。”
“為什麽？”
程青青還是不明白。
“哎。”
夏佐小大人的歎息，“程醫生，如果是你，也許需要人陪，但是，先生不是你。”
程青青怔愣，似乎是明白了。
夏佐又說到：“讓先生一個人呆著吧。先生是舍不得媽媽。”
所以說，到底是男人比較了解男人。
盡管，夏佐還隻是個孩子。
戰斯爵的視線裏，碼頭越來越遠……根本看不見什麽了。
他慢慢攥緊了拳頭，沒關係，他很快會回來的。他會回來接媽，還有秦天……
不出意外的，程青青又開始吐。
她吐的膽汁都出來的時候，連夏佐都給嚇著了。
“程醫生，你到底還是不是醫生？你自己就要吐死了！”
程青青看著他直翻白眼。
“小子，你這麽說話，以後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你的。”
夏佐撇撇嘴，“我才多大？你就別操心我長大以後的事了，你還是多操心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吧，你真的能活著到荔都嗎？”
“你……”
程青青覺得，她吐不死，倒是要被這個小子給氣死了。
戰斯爵靠在沙發上，忍不住低笑。
原本心裏想著太多事，不過，被他們這麽一鬧，倒是輕鬆很多。
在快要抵達荔都的時候，程青青還是不太清醒，倒是夏佐，完全不像是個孩子，幫了戰斯爵不少忙。
“先生。”
夏佐問到，“我們到了之後，是直接去戰家嗎？”
戰斯爵愣了下，搖搖頭。
程青青掀了掀眼皮，“為什麽啊？”
“嘁。”
戰斯爵哂笑，“你的腦子啊，連夏佐都比不上。”
“嗯？”
程青青昏昏沉沉，去看夏佐。
“為什麽？”
夏佐皺著眉，像個大人似的，“我想，先生是要弄清楚，在他離開的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戰斯爵好笑的看著程青青，“明白了？”
“嘁……”
程青青撇嘴，“幹什麽嘲笑我？我是吐的腦子缺氧！我怎麽可能輸給一個小孩子！”
這下子，連夏佐都一起跟著笑了起來。
“臭小子，不許笑我！”
程青青正要開罵，“嘔……”
結果，轉身又衝進了洗手間。
夏佐真實擔心，“程醫生沒事的吧。”
戰斯爵蹙眉道，“還好，就要到了。”
這在船上，有沒有事，他都毫無辦法。
夏佐又問到。
“先生，那我們到了之後，我需要做什麽？”
戰斯爵微怔，抬手揉揉他的腦袋。
“這些我都安排好了，別擔心。你還是個孩子，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夏佐回答的很認真，“我不累的，我說過，從此以後，是為先生而活。”
戰斯爵勾唇淡笑，搖搖頭。
為他而活嗎？這話，他是信的。
不過，夏佐這樣一個孩子，不惜一切代價，那麽辛苦的要來到荔都，這其中肯定是有緣故的。
隻是，夏佐看著就不會說。那麽，戰斯爵也不想多問。
休息了一陣，戰斯爵是被夏佐叫醒的。
“先生，到了。”
戰斯爵緩緩睜開眼，醒了醒神，“程青青呢？”
“在裏麵，我去叫。”
“嗯。”
夏佐進去了裏麵的臥室，戰斯爵這裏剛套上外套，就聽見夏佐大喊。
“先生！”
戰斯爵一凜，立即皺眉跨步進去。
“怎麽了？”
夏佐臉色變了，“先生，程醫生好像不太好。”
戰斯爵走過來，坐在床邊，抬手貼在程青青額頭上，糟了……發燒了。
“程青青？”
程青青有氣無力的哼唧了一聲，“嗯……”
“醒醒。”
戰斯爵輕輕拍拍她的臉頰，“能睜開眼嗎？”
程青青含混的答應著，“嗯，嗯……”
可是，實際上並沒有什麽反應。
“程青青，你有沒有怎麽樣？”
戰斯爵擰眉，心上也有些著急。
“能起來嗎？我們到了，馬上可以下船了。”
“嗯，嗯……”
程青青除了哼唧，已經說不出話來。
戰斯爵明白，這麽吐了這麽多天，終究身體還是吃不消的。
他看向夏佐。
“夏佐，一會兒你在前麵，我得背程醫生。”
“嗯。”
夏佐點點頭，“放心吧先生，您教我的，我都記住了。”
“好。”
戰斯爵讚賞的點點頭。
夏佐這個孩子的確是聰明，雖然沒什麽基礎，但是一教就會。
船靠了岸，夏佐拿上簡單的行李，走在前麵。
戰斯爵俯身，將程青青背了起來。
程青青燒的迷迷糊糊，“誰，誰？”
戰斯爵又好氣又好笑，“是我。”
“嗯？”
程青青聽見這個回答，顯然是不滿意的。
抬起手來，用力撕扯著他的臉頰。
“壞人！放開！”
“程青青！”
戰斯爵麵色一沉，“你快給我放手！你有沒有良心？再鬧，我給你扔了！”
“戰斯爵……”
程青青有氣無力的哼唧到，“救我……”
戰斯爵愣了下，扯扯嘴角。
“看在你神誌不清的份上，不和你計較……我就是戰斯爵，別鬧了啊。”
聽見他這麽說，神奇的，程青青安靜了下來，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環著他的脖頸，似乎這樣，才能有切實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