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心如死灰
角落，一人無聲的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又連著拍了好幾張，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有路過的人不解地看著這一幕，傅雲霆眉心跳了跳。宋嗪這一哭像是要把這麽多年的委屈一並哭出來，怎麽也收不住。
傅雲霆又不能將人丟在這裏離開，等人哭了一會兒，遞了包紙過去。
宋嗪沉默地接過，壓了壓眼角，紅著眼睛看向別處，聲音還帶著剛哭過之後的沙啞：“為什麽不等我？我不相信你察覺不出來，你那麽聰明，從小到大什麽事情都知道，”
傅雲霆：“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的。這件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沒有她，也不會是你。”
以前總是聽說他拒絕其他女生，現在輪到他拒絕自己的時候，宋嗪才真切的體會到那些女生心裏的痛處。
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拒絕，是這麽痛啊！
那時候還覺得自己是特別的，覺得他身邊沒有其他人，那麽自己就是那個最大的例外，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太單純了。
沒有那些還會其他種種不同的人出現。
所以她占著這樣的優勢，卻沒能把握住機會。八年前的自己到底是憑著什麽如此自信，覺得他身邊不會有其他人？
剛剛壓下去的淚意又湧現出來，宋嗪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不可以？我比他們更加了解你，知道你想要什麽，喜歡什麽？我甚至比他們更愛你，為什麽不可以是我？”
她不理解，他們不是更加相配？
“宋嗪，”傅雲霆沉著眼看她，這不是他第一次叫她全名，小時候他就喜歡叫她全名，那時她不高興，不依不饒的拉著他撒嬌，要他叫自己小名，後來大概是受不住她，勉為其難的點頭應了。後來才發現，她的名字從他嘴裏喊出來是那麽好聽，可他再也不喊了。
宋嗪還在愣神，聽見他說：“如果你還能回來，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聽見這句話，眼淚不聽使喚的流下來。
為什麽會這樣？
她喜歡了這麽多年，拚了命的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優秀，讓自己配得上他，現在她覺得自己配得上，人卻沒了。
她每天三點一線，拚了命的做各種研究，就連導師都看煩了，一看見她就頭疼，到頭來，隻是一場自我感動。
宋嗪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人拿著錐子一下一下敲擊，不致命但疼徹心扉。
比她離開那年，剛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生病了一個人打車去醫院，排著長長的隊伍拿號，最後又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不足五十平的小居居，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腦子發了瘋的想他。
宋嗪都不敢回想這八年自己是怎麽過來的？大概是已經麻木了，到後來已經習慣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嘴裏喃喃：“因為我這八年是怎麽過來的？我告訴你，我過的一點也不好，一點都不！”她攥著拳頭，咬著下唇瞪著他。
“你明知道，可你就是寧願看著我痛苦下去，對不對？八年，整整八年，我不找你，你也不主動聯係我，為什麽？就算是陌生人也不會想你這麽冷漠，”她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不堪地盯著麵前這個冷漠的男人。
可她愛極了，這是她喜歡的第一個人，從有這方麵意識，她就一直喜歡他。
她的霆哥哥多完美啊，哪哪都像是長在他的審美點上，主要是他，什麽樣子她都喜歡。
她曾經幻想著他們的未來，他們會有一個或兩個可愛的孩子，他會是一個嚴厲的父親，自己就充當那個慈母，當他教孩子的時候，她不會插手，她支持他的一切決定，陪他走到終點。他不用會做飯，她會就可以了，她會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下班會回家吃好飯等他，然後一起吃。他們會去世界各地周遊，就像每一個地方的風景，等到老了的時候翻出來看一看，那些都是曾經的回憶。
她越想越痛苦，蹲下身子，拉住他衣角，閉著眼睛問：“如果，如果我早點告訴你，那麽我們會不會？”
皺眉看著地上的女人，傅雲霆僵站著，旋轉了一下袖扣，淡淡道：“不會！”
拉著他的手鬆開，宋嗪垂著頭。
突然一陣歡快的鈴聲打斷壓抑的氣氛，可宋嗪身體卻一僵，肩膀往下一聳。那是一個下意識戒備又無可奈何的姿態。
就看見她僵硬地伸手摸出手機，卻遲遲沒接，直到鈴聲要自動掛斷前，她僵著臉接通放在耳邊。
她的臉更加蒼白，眼神空洞地直視前方，也不說話。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她以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抱住自己，頭埋在膝蓋間，肩膀微微顫抖。
嘴裏喃喃道：“我知道了。”
要怎麽形容她的聲音和表情呢？
空寂，死寂，還是心如死灰？
傅雲霆蹙眉，盯著她頭頂，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有離開。
被她捏在手裏的手機不知什麽時候掛斷了，屏幕主動熄屏。
大概過了三分鍾，有或者更長，她扒著牆壁站起身，始終垂著頭沒在看他。傅雲霆就看見她一步一步遠去，直到消失在轉角處。
由不得他多想，傅夫人的病房門口湧進大堆醫生護士，傅雲霆眉心一跳，跨步走去。
那邊護士推著傅夫人出來，看見他，人不來忍不住開口：“你這人怎麽回事？不知道病人離不開人嗎？要是自己不行就花錢，何必這樣折騰人。”說著不解氣的推了他一把，推著病床，從他麵前而過。
這次傅夫人是真的痛暈過去了，手臂上，她自己抓出來的紅痕，有的已經變成青紫，看起來觸目驚心。
手術期間，傅雲霆一直等在門口，眉眼籠著一層陰鬱，消散不去，襯得他整個人更加陰冷，不好相處。
剛剛趁著興頭推了他一把的護士，反應過來心撲通撲通直跳個不停，深怕他找到自己的主任投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