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誤會
“這麽點兒小事兒你都辦不好?”
陳笑笑手裏握著手機,屏幕那邊傳來李嫣然無法置信的聲音,仿佛這件“小”事情,是個人都能辦好一樣。
笑笑不知該回什麽,低頭找了半天的表情包,太汙太黃太暴力的都不合適,隻好發個哭臉過去。
過了很久,那邊像是深思熟慮了之後才又發過來一段語音,帶著不耐煩又失望的語氣:“算了算了,這事我交給秘書去辦。明天回公司上班吧。”
“還以為你真像別人說的那麽神通廣大,畢竟江總在的時候,你拿下了那麽大一筆單子。”這句話剛一發出就被撤回,且撤回得並不迅速,時間足夠讓人聽完,笑笑自然沒有錯過。
毋庸置疑,就是存心發出去讓笑笑聽見的。
緊握手機的關節開始泛白,她咬緊嘴唇,心底湧起一股巨大的屈辱。
江總?江霆川麽?
笑笑怎麽也沒想到,李嫣然如此針對自己,竟然是因為江霆川。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之前之所以能拿下那筆單子,全是投資方看在江霆川的麵子上咯?
搞笑!她有親眼見識過,那半個月自己是如何拚命如何努力的麽?沒看見過自己經受過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她怎麽好意思得出結論?!
她不知道李嫣然是從哪兒打聽來的這些消息,但毋庸置疑的是,謝辰溪這事兒就是她用來刁難自己的。李嫣然有些小聰明,今天若是真同意交給她的秘書去處理,自然也就明確了兩件事。
一、我陳笑笑不才,能拿下那筆單子全靠總裁大人為我鋪路。
二、李總您所言極是,我陳笑笑就是沒本事。
這不是輕而易舉地就掉入她設下的陷阱裏去了麽?此事真要發生,日後在公司,肯定頭都抬不起來。
莫名的,笑笑氣不打一出來,也不管那條信息已經撤回,寫下:“李總,我拿沒拿下那筆單子跟誰任職一點關係也沒有。謝辰溪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不必換人。”
“嗬嗬,若是你能說服謝辰溪拍紀錄片,我讓你做總導演,全劇組人員任你處置。”
握住手機的力度又加大了些,這是被挑釁了,還是被看輕了?
“行!一周以後,我得讓您求著我當導演。”
此話一發出,那邊立刻沒了動靜,回都懶得回了。
這哪是挑釁,分明就是看不起。
笑笑氣衝衝地衝進花美男所在的客房,向他索要謝辰溪的家庭住址。花美男推推嚷嚷打“哈哈”,不撈著點好處怎麽能輕易同意給陳笑笑?
可笑笑正在氣頭上,於是隻好用武力逼他乖乖就範。
十分鍾後,得到地址的陳笑笑,心滿意足地回到臥室。
“淺海別墅25號?淺海是我市的旅遊勝地啊,這人來人往的,要被人發現了,天天都能開粉絲見麵會呀這是……”陳笑笑一邊嘟囔,一邊在瀏覽器上打下謝辰溪的住址,搜索明天的線路。
本來家中有花美男這個免費車夫可以用,可他卻臨時變卦,嚷嚷著要和美女約會,因此笑笑隻好自給自足,自己查找交通方式。
默默地將線路摘抄進日記本,認真之時,門被有禮貌地敲了三下。
笑笑跑去開門,以為是花美男,誰知卻和江霆川撞了個滿懷。在笑笑衝出去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以防她摔倒。笑笑卻極不自然地掙脫開,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聽說你想找謝辰溪拍紀錄片,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話還未說完,就被陳笑笑無情地打斷,“總裁大人您日理萬機,這種小事不敢勞煩您。”
本來就被李嫣然看輕,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若是江霆川真插手此事,那不應了李嫣然說的話!自己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江霆川一驚,“不是勞煩,一句話的事。”
“真不用了。總裁您就那麽喜歡替人做主麽?”
江霆川眸子一垂,整個人氣場就不對了。笑笑還未發覺,又補充了一句:“這種小事兒還是讓我自己去處理吧,我可不想成為人們口中的關係戶。”
一手叉進褲兜,掌心裏的精巧圓盒子在手裏緊了緊,猶豫了,終究是沒送出去。
“很晚了,早點休息,晚安。”
笑笑待在原地,江霆川在替她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心,也隨著門發出的聲響在震顫。
江霆川回到房間,對著那個精美的盒子發呆。裏麵的水晶耳墜,透過微弱的台燈熠熠生輝。
過幾天又要出差,想送她一個禮物的,還沒拿出手,就被拒收。
原本一片好意,卻被當成驢肝肺。是自己表達不當,還是她存心曲解呢?
其實江霆川想告訴笑笑的是,公司本來就有給謝辰溪安排拍紀錄片的計劃,隻是還沒找公司開始做罷了。橙子工作室本來也是自己手頭的一家公司,讓其包辦謝辰溪的紀錄片,雙方還能實現雙贏,何樂而不為呢。
隻是,被生氣衝昏頭腦的陳笑笑,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第二天正是周末,新公司剛剛收購,因此要處理的事情繁多。周末也不歇著,全員加班。
偶然間又觸摸到了包裏那個精致的小盒子,陳笑笑的麵孔就浮現在他的眼前。
平常堵車堵到天邊的道路今天一路暢通,他很快就將車開到了公司。握住方向盤的手輕輕敲擊兩下,整個人都有些猶豫不定。
末了,江霆川沒忍住,給自稱婦女友人的花美男打電話:“花美男,陳笑笑到底是什麽意思?”
今天不用去送陳笑笑,花美男還未起床,他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江霆川不解:“笑笑跟你說了?”
花美男笑嘻嘻地解釋:“不好意思啊,我的房間就在陳笑笑的隔壁。你們家這什麽破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啊!”
江霆川陰著一張臉,那昨天自己有些委曲求全的語氣也被這小子聽了個明白?
“聽了多少?”
“聽了個大概。”
江霆川不說話了,但就是不掛電話。
“老江啊,有一個真理,你記住。女人呢,說不要,就是要;說不生氣,那就是生氣;說不需要你幫忙,就是需要你幫忙。她們,就是一個很糾結的生物,她們說話都反著來,所以你就反著聽就對了。終身受用!”
“你說話可信嗎?”江霆川將信將疑。
花美男一聲冷笑,極其自信:“哥是誰,婦女之友啊!”
“信你一次。幫我穩住陳笑笑,我這就回來。”
花美男一驚,“你要幹嘛?”
“開車接送,排憂解難。”
花美男在電話另一頭鬼哭狼嚎。本想著好好借今天睡一個懶覺,畢竟每天為了送笑笑上班,自己跟個老媽子一樣起早貪黑。可今天還未多睡十分鍾,就被江霆川給叫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在車庫形成僵持局麵。
江霆川要送陳笑笑,陳笑笑死活不讓,剩下一個花美男在一旁看好戲。
“總裁大人,對於我的事情您為什麽總是喜歡插一腳?您為什麽總是喜歡控製我呢?您難道不知道我非常不喜歡這樣嗎?”
江霆川想到花美男剛剛給自己傳輸的真理,認真思考,不喜歡,就是喜歡!無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回答,自己也不願拉下麵子,於是道:“我喜歡。”
麵對如此回答,陳笑笑急得紅赤白臉:“可是我不喜歡。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歡!是,您是總裁大人,我也知道我有愧於您,我知道我當初不辭而別很混蛋,我向您道歉,但是這不能成為您控製我的理由!”
江霆川一愣,沒想到陳笑笑會大驚小怪地拿往事說事,更沒有想到,她竟會把自己對她的關心,當成是一種控製。
花美男呆呆地:“你們倆.……是舊情人?我還以為.……”氣氛如此沉默,花美男的話也沒了下文。
“對不起,我的順風車到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說著,背起自己的帆布包,從車庫離去。
江霆川黯然失色。花美男上前,不知該如何安慰。
末了,江霆川露出一絲苦笑:“我是瞎了眼了才會聽你的話。你是婦女之友,笑笑還未結婚,怎麽可能算得上是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