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這個禮物真俗
趕在八點半之前回到C市,孔旭將童心晚送到學校後,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童心晚一人愣在大門口,莫名其妙的看著那輛寶馬車消失在夜幕中。
“大哥怎麽了,是神經病哦?”
無奈地搖搖頭,慢慢悠悠地回到宿舍。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己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兩天,班也沒上,假也沒請,而趙憐兒非但沒給自己打電話,連短信都沒有發一個,簡直是喪心病狂。
回到宿舍,童心晚推門而入。趙憐兒一聽便知道是童心晚回來了,翹著朗二郎腿在床上看電影,敷衍地問候了一句:“回來了?”
童心晚扔下包,站在樓下將腦袋探上鋪位:“我消失了兩天,你也不著急?也不關心我去了哪兒?”
趙憐兒放下平板:“你是半個資本主義大小姐,誰能管得著您上哪兒鬼混去啊!”說著,便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童心晚知道趙憐兒說這話在膈應自己,於是舉起拳頭就想打她,晃悠了半天還是不忍下手,咬牙切齒地放下了。
“嗨呀,你有分寸,我也不著急。而且被你大哥召集走,我琢磨著這兩天你也沒少被臨幸,當然不好打電話打擾你啦!”趙憐兒在上鋪居高臨下地看著童心晚,“不過你無故曠工兩天,大前天掙到的錢全都給扣沒了。”
一說到工作,童心晚立馬就飽含熱淚淒淒然,兩隻水汪汪的大眼不停地衝著趙憐兒眨啊眨,想說什麽,卻又拿不準的樣子。
趙憐兒急了,“有屁快放。”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趙憐兒盯著她,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艱難地開口:“不會是你大哥吧?”
童心晚一急眼,“你又在這兒沒有根據地胡扯!”隨後又秒變萌妹子,語氣軟軟糯糯,“是尋啦!尋找的尋。一切免談的尋。”
趙憐兒大驚,立馬從上鋪跳下來,伸手就去摸了摸童心晚的腦袋,“咦?也不燙啊,怎麽盡說瞎話。”
童心晚不耐煩地將打開趙憐兒的手,激動無比“我說的是真的,雖然尋戴著麵具,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他。你知道嘛,這兩天我腦海裏一直單曲循環他的歌。”
趙憐兒翻了個白眼,兩耳自動屏蔽童心晚的話。上床繼續看電影去了。
童心晚沉浸在自己美好的設想中,不斷地構思應該和尋如何相遇,才能最大程度地凸顯自己的浪漫,才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過於狼狽。
童心晚雙手合十,陷入了自己的仲夏一夢:
比如,某天,某個人群擁擠的夜晚。他正在舞台上唱著歌。我穿著工作服穿梭在人群之中,透過燈光,他一眼便捕捉到了我忙碌的身影、耐心的笑容、擦汗的性感……從此,我的模樣在他心中生根發芽,直至開出美麗的小花。
又比如,某天,某個夜晚。他從酒吧出來,看見外麵正下著雨。他帶了傘,而我沒有帶,然後我們倆便愉快地共撐一把小傘,在雨中漫步,愉快地聊天。
他有著棕色的頭發,陰鷙的媚眼,高挺的鼻梁,對誰都冷若冰霜,唯獨對自己柔情似水……
當她幻想的樣子通過大腦一勾勒出來,整個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從這謎一樣的畫麵中掙紮出來,使勁地搖搖頭,立馬爬上床就鑽進了被窩。
“大哥真討厭,怎麽陰魂不散的。”
對鋪的趙憐兒聽了,拉開簾子探出腦袋一問:“你說啥?”
對方火氣十足:“你不管。”
趙憐兒一愣,翻了個白眼:“誰想管你似的。”
第二天下午,童心晚早早地就跑到“一切免談”酒吧,先是畢恭畢敬地給店長賠禮道歉,渴求獲得原諒,隨後便迫不及待地提前了半個小時就進入工作狀態,為和尋的見麵作單方麵的準備。
酒吧裏的人三三兩兩,童心晚卻硬是營造了一種“我很忙”的假象。
電視劇裏都是這樣演的,高貴帥氣的王子,在咖啡廳飯店或是酒吧,一眼便愛上了忙碌的平凡的女主。
想到這兒,童心晚不禁“嘿嘿”一樂,又陷入了幻想之中。
一連等到八點左右,酒吧裏的人還是這樣稀稀疏疏,全然沒了前幾天的人頭攢動。
這些粉絲怎麽回事?難道都不來聽尋唱歌的嗎?
不是吧!這麽快就過氣了?
半個小時後,酒吧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童心晚興奮地看過去,卻發現今日歌手另有他人。晴天霹靂順風直下,霹得童心晚外焦裏嫩。
什麽情況!?
情急之下,她不得不詢問調酒師:“喂,尋怎麽不來唱歌了?”
一個酒杯正在調酒師靈活的手指間翻上翻下,被子在空中劃了條弧線後不偏不倚地立在自己手上,調酒師耍了帥,這才解釋:“尋他請了三天假,周一來。”
“啊?為什麽請假?”
一杯特調因此出爐,將酒杯推至童心晚跟前:“尋的手受傷了。另外,這杯特調,送給你。”
“受傷了?”聽到此話,童心晚立刻就急了,“怎麽受傷的,嚴不嚴重,傷到哪兒了?”
調酒師將額前的劉海往右邊一扒拉,滿身都是戲:“也許,是這是受傷了吧。”說著,便指了指心間。
童心晚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知道在調酒師這兒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便有些喪氣加無奈,“你不耍帥會死啊!”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拿著水壺離開了。
調酒師靠在吧台上,雙腿交叉,一隻腳的腳尖點地。他看著童心晚忙碌的背影,道出句經典台詞:“生活咯,開心就好啦。何必這麽認真?又沒多少工錢。”當然了,最後兩句是他即興發揮的。
這個調酒師KIKI也是酒吧的一大特色,調酒快,又好喝,關鍵是性格討喜,身上又自帶槽點。有時他一本正經說瞎話時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若是肯出道,一定會是個不錯的喜劇演員。童心晚剛來沒多久就和他混熟了,曾不止一次地吐槽過他那娘氣十足的英文名。
再過一天是周末,尋是不會來唱歌的。童心晚正琢磨著在趙憐兒狠心拋棄自己去約會的周末裏,自己這條單身狗該如何度過時,孔旭卻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幹嘛?”接起電話,童心晚有氣無力。
“出來,我在學校門口。”
困意瞬間消失,大腦猛然清醒。童心晚從床上坐立起來,拿手機的手甚至都還有些顫抖。
“大大大哥,您又想讓我幫什麽忙啊?我沒空啊!我衣服都脫了,準備睡午覺了。”
另一邊的孔旭一挑眉,“哦?我不介意進來替你穿上。”
童心晚咬牙切齒:“孔旭你是王八蛋。”
“王八蛋是你哥。”
大哥說話太內涵了,若是沒點智商,怕是都聽不出來。言下之意便是,你哥哥都是王八蛋了,你還想當人麽?
“童心晚,給你十分鍾。”不等對方反應,孔旭便快速掛斷了電話。
童心晚坐在床上“喂喂喂”喂了好幾下,怒火差點就要噴湧出來了。她不想被大哥牽著鼻子走,畢竟大哥長得那般絕美,那般妖豔,自己要真的一不留神做了什麽壞事,那可就覆水難收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孔旭說的話卻像是有絕對的權威似的,對童心晚構成了絕對的威懾力與威脅性。心晚忍不住地就想去聽,無可奈何地就被他牽著鼻子走。
跳下床,胡亂地套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
“很委屈?”
麵對自上車以來就沒說話的童心晚,孔旭問了這麽一句話。
童心晚撅著小嘴偏過頭去不去看他:“不委屈。”
“不委屈為什麽不說話?”
“嘴巴長我自己鼻子下麵,我說不說是我的權利。”
“火氣這麽大,要不要給你敗敗火?”
童心晚托著下巴,就是不看他。
“女生都這樣,生氣生得也莫名其妙?”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童心晚,她坐正身子轉過來,“什麽莫名其妙亂七八糟!明明胡亂發火的是大哥您,怎麽就成我發火了?上次回來的時候,從進了高速,您就對我愛答不理,大晚上的把我扔校門口,關都不關心一下就揚長而去!那時候您怎麽沒想著讓我給你敗敗火呀?”
孔旭一邊控製方向盤,一邊轉頭看了一眼童心晚,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原來妞兒的意思,是我那日怠慢了你?”
童心晚機靈地轉了轉眼珠子,怠慢……也可以這麽說吧!
眨眨眼,心晚一本正經,認真無比地重重“嗯”了一聲。
汽車就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孔旭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道:“送你一份禮物,賠禮道歉。下車。”
童心晚一愣,下意識便轉頭望向窗外。
呃.……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巨大無比又奢華的花店。
花店?
大哥要買花送自己?
嗯~咳咳咳~
這個禮物.……貌似……有點……
太俗氣了吧!
大哥他,是老年人嘛?提到給女生送禮,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送花,這和送禮就送老白金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