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小二字

  擅動者死。


  武雲龍一開始根本就懷疑墓碑上這字是嚇人的，如今他真的動了以後才發現，這四個字真的只是嚇唬人。他小心翼翼戒備半晌，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在他打算放鬆下來的時候，忽然那透明的牆壁忽然發出萬丈光芒。


  原本是透明的牆壁，此時竟然發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光芒，牆壁上光霧翻騰，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出來了似的。


  武雲龍連忙後退十餘米，血烙槍橫在胸前。


  只見透明的牆壁上不斷變幻，也不見有任何異狀，可一直盯著牆壁看的武雲龍卻有了變化，他原本堅定的眼神正漸漸迷離，他似乎陷入了美妙的環境之中。


  光，到處是光。


  雲，四周皆雲。


  霧，漫天遍野。


  這是武雲龍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這裡沒有東南西北，也沒有上下左右，他往上面看到時候，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往上飄，猶如一根鵝毛；當他向下看的時候，整個人猶如墜落的石頭，沒有任何阻攔的落了下去，也不知道下落了多久，卻始終沒有盡頭。


  「啊！」武雲龍終於承受不了仰頭大叫一聲，然後他又往上飄啊飄、搖啊搖，彷彿那無根的野草。令武雲龍感到更加恐懼的是，他明明張開了嘴巴，按道理也叫出了聲，可他就是聽不見任何聲音。


  一朵紫雲無聲無息從他左耳邊掠過，他轉過頭一看，然後他不再往上飄，而是朝自己的左邊移動。


  「難道，在這裡完全依靠我的目光移動嗎？」武雲龍心裡終於想明白了一點，可是應該如何離開這裡呢？

  「我要離開這裡！」武雲龍大叫，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也沒有離開這裡。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武雲龍的身子在移動，可四周的景色都一樣，他覺得自己似乎被困在這神秘的地方。


  可憐的武雲龍不過一個剛剛踏入先天一重境界的武者，都沒有真正打通任督二脈，真氣自成循環，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之中。而讓人神不知鬼不覺陷入幻境，這種手段根本就不是武者能夠做到的，而是修行之人的手段。


  一般的幻境依靠陣法擾亂他人的視線，可武雲龍面對的這個陣法卻更加神奇，在他不知不覺間，他的意識已經陷入其中，而他本人的身體卻還在原地。而陷入其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來的，也不知道是自己意識進入環境。若是此時有敵人或者野獸發現他的身體，那麼他完蛋了，就算有朝一日意識離開這裡，也沒有身體為依託了，到時候他這先天一重境界的意識短時間內就將渙散消失。


  就在武雲龍無法離開，心裡慌亂的時候，一直站著不動的身體忽然有了新的變化，只見他的身體內部發出「啾啾」的清脆叫聲，一股巨大的吸力從他體內發出，只見那變幻莫測的透明牆壁上，一道淡淡的虛影飛出，落在了武雲龍身上，然後原本眼神迷離的他，瞬間變清醒了過來。


  「額……」武雲龍晃了晃腦袋，疑惑不已：「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之前還在四處移動，忽然一股吸力出現，然後他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動過。


  可惜沒有人能夠幫他解答，因為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體內的奇異聲音也消失了，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好邪門……好累啊！」武雲龍剛剛感嘆一句，忽然發現渾身酸軟，差點就站不住了，更加神奇的是，他發現他丹田裡的真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撲通」，武雲龍再也站不住，直接到在了地上，他連忙運轉《無塵賢經》，丹田裡終於產生了一縷真氣，然後遊走在已經乾涸的經脈之中。就在他專心運轉真氣的時候，那透明的牆壁上又一次發生了變化，躺在地上的武雲龍剛好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七彩的光芒緩緩消散，透明的牆壁再次恢復透明，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突然，透明的牆壁中央出現了一個淡淡的黑點，這個點越來越大，然後在牆壁上端端正正的劃過，猶如一條標準的直線。


  接著，在這一橫上方又出現一個點，這個點緩緩向下，剛好與那一橫相交，在武雲龍還在思考眼前情景的時候，這一點朝左邊一飄，猶如出鞘的報道，刀鋒所向，斬盡萬物。最後，又一點出現在那一橫下方，然後往右邊劃過，飄逸無比。


  「這……分明就是一個『大』字啊！」武雲龍躺在地上，看著這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大字，心裡更加疑惑了。


  這一橫，猶如天外飛仙，一劍西來，不著痕迹。


  這一撇，猶如寶刀長鳴聲不絕，又似槍掃萬物不回頭。


  這一捺，猶如青鋒龍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已經恢復了部分力氣的武雲龍忍不住站起了身，福至心靈的一揮手中血烙槍，在空中留下淡淡的一道痕迹，然後接著一撇一捺，槍影所到之處，他覺得自己能將一塊大石頭輕鬆破開。原本已經在《無塵賢經》所學的真氣運行路線中，他發現自己似乎又多了一條運行線路，多了這條運行線路后，他驚喜地發現原本難以寸進的任督二脈之間，似乎有些鬆動了。


  透明的牆壁上，這個大字已經消失，可那一橫一撇一捺卻永遠留在了武雲龍腦海里。


  當這個「大」字徹底消失的時候，透明的牆壁上又多了一個點，這個點自上往下，猶如力劈華山，又似流星隕落。


  這一豎，似乎可以劈開這茫茫大地，可就在這一豎即將達到極限的時候，忽然往上輕輕一提，緊接著猶如畫龍點睛之筆，在這一豎勾的兩側多了兩個點。


  「這是『小』字，好厲害，若是我的槍法能融入這兩個字，恐怕至少也是地級秘籍甚至是天級秘籍才能達到的威力吧！」武雲龍心裡沉思，手上的長槍卻是揮舞起來。


  這豎勾，似乎開天闢地；這兩點，卻是猶如可以撐起這破碎的天地。它們缺一不可，組在一起，變成了最完美的東西。


  大小二字武雲龍早就認識，可此時在透明牆壁上出現后，他發現自己似乎不再認識這兩個字似的。隨著他手中血烙槍不斷揮舞，模仿這兩個字的運行軌跡后，他更加覺得這兩個字彷彿有著無窮的魔力，每一次揮舞長槍，都有不同的收穫。


  「小」字也消失了，武雲龍忽然覺得身體微微一震，接著他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原來就在他演練了無數遍「小」字之後，他發現自己真氣前進了半寸之多，只差一點點就能達到先天二重境界。


  要知道從先天一重境界到第二重境界，至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沉澱，可武雲龍僅僅用了幾個時辰就看到了希望，這種神速，他有種做夢的感覺。


  這一次武雲龍等待了良久，透明的牆壁上再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多餘的字出現，似乎之前的「大小」兩個字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