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深愛

  宮黎夜放慢腳步,深吸了口氣,走到傅北寒是身邊,嘲諷道:“傅少真的是好心情啊,這個時候,還能在這裏吸煙?”


  傅北寒脊背一僵,一轉臉,就看到帶著幾分自嘲的宮黎夜,眼底頓時閃過一絲厲色。


  他指尖一彈,手中的煙蒂直接鑽進了角落裏的垃圾桶裏。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淩晨三點鍾,宮黎夜出現在這裏,說明是去看望許南笙了。


  他咬了咬牙,雙手插兜,眸光清冷疏離,盯著宮黎夜淡聲道:“宮黎夜,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還有,許南笙,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就離我遠一點,不要幹擾我的生活!”


  宮黎夜一愣,頓時笑的邪魅,“傅少這話是從何說起?”


  傅北寒眸光陰冷了幾分,就連話語都狠厲了起來,“我隻說這一次!”


  他說完,就拉開門要出去。


  “傅少難道不想知道許南笙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麽?”


  傅北寒腳步一頓,冷笑道:“你在玩什麽花招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管許南笙的事情,她的孩子是誰的,你不是最清楚!”


  宮黎夜笑了笑,帶著幾分嗜血說道:“那個孩子,當然不是我的!”


  “你說什麽?!”


  傅北寒猛地轉身,不可置信的盯著宮黎夜,“你這話是什意思?”


  宮黎夜輕笑道:“我和許南笙,不過就是合作關係,她想要做演員,我就做她的經紀人,所以我就把她推薦給了傅氏,至於那個孩子,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是誰的?傅少,您知道麽?”


  傅北寒瞳孔緊縮,一雙漆黑陰騖的眼睛,恨不得將宮黎夜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半晌,傅北寒才平複了一下情緒,咬牙道:“你什麽意思?”


  宮黎夜無所謂的笑了笑,“沒有什麽意思啊?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休息了,今天真的是血腥的一天啊!”


  宮黎夜風輕雲淡的說完,就轉身跑向樓下。


  傅北寒僵在原地,緩緩思索著宮黎夜的話,血腥?

  莫非?


  他眉心一緊,抬眼望了一下樓上,猶豫了兩秒,快速的朝著樓上走去。


  南笙因為做了流產,又大出血,現在虛弱的不得了。


  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睡意,一雙眼睛無神的盯著窗外。


  如果說短時間內,對孩子沒有太大感情的話,那這個手術完了後,她的心裏為什麽會空嘮嘮的,就像是少了點什麽似的。


  她緩緩的抬手,放在小腹的地方,心中有些嗟歎。


  沒想到時隔三年,這裏還能為傅北寒孕育一個孩子。


  隻可惜,這個孩子存活的時間太過短暫了,短暫到她甚至都沒有抓住感覺,他就消失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南笙驚了一下,隻以為是護士來查房了,快速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出聲。


  她現在不想說話,也不想見任何人。


  傅北寒一眼就看到許南笙閉眼的那個姿勢,心中頓時大怒,他快速上前,一把就捏住許南笙的下巴,厲聲道:“怎麽?看到是我,就覺得失望?你心裏是不是想要見宮黎夜?!”


  南笙吃痛,睜開眼,就看到傅北寒滿臉怒火,眼底閃過不解。


  南笙不明白傅北寒這又是怎麽了?

  今天剛來發過一頓瘋就走了,現在又來。


  她真的沒有力氣和他糾纏了,南笙皺眉無奈道:“傅北寒,我現在很累,不想和你吵架!”


  傅北寒咬了咬牙,鬆開她的下巴,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許南笙,嚴肅道:“我也不想和你吵架,我就問你最後一次,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南笙怔了怔,疑惑的看著傅北寒,“你這是什麽意思?”


  之前她已經告訴過傅北寒了,這個孩子是宮黎夜的。


  傅北寒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再來問第二次的吧。


  可是現在……她不明白傅北寒這是怎麽了。


  “我剛才見到宮黎夜了,他說孩子不是他的,許南笙,你在騙我是不是?”


  傅北寒的話讓南笙頓時愣住了,她真的沒想到,宮黎夜竟然會說孩子不是他的,而且還是對傅北寒說的。


  他這是什麽意思?

  傅北寒見許南笙不回答,急促道:“說話啊!”


  許南笙怔了怔,隨即苦笑道:“是誰的重要麽?”


  “重要!”傅北寒堅定的吐出兩個字,讓南笙一怔,她隨即又歎息道:“傅北寒,你已經有家庭了,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孩子是你的,可惜,已經沒有了!”


  “你說什麽?!”傅北寒滿臉陰騖,就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他咬牙道:“孩子呢?”


  “流了!”南笙不再看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傅北寒頓時暴怒,一拳錘在床上,低吼道:“許南笙,你好狠的心,那可是一條生命啊!你怎麽,你怎麽能這樣?!”


  傅北寒心揪的生疼,就像是有一隻大手在揉捏著他的心髒一樣,疼的讓他喘不過氣。


  他真的沒想到,許南笙竟然將她們的孩子殺死,這樣殘忍。


  南笙一雙手緊緊的捏在床上,突然就笑道:“嗬嗬,傅北寒,你現在竟然說我殘忍?一直以來,是我殘忍還是你殘忍?!三年前,我說我懷孕了,你呢?你是怎麽做的?你寧願相信陸思穎我的孩子是野男人的,也不願意相信我,現在反而來說我殘忍?你才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認,現在來質問我,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許南笙一雙眼睛血紅,振振有詞的指責著傅北寒,傅北寒頓時就僵住了。


  他看著床上的許南笙,心疼的不得了,她的眼底,是那樣的恨意,讓他害怕麵對的恨意。


  傅北寒心頭一滯,整個人像是被重擊了一下,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許南笙吼出這麽多,隻覺得頭昏眼花的,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傅北寒,深吸了口氣,平靜道:“你走吧,我們之間,注定是隻能做仇人的,三年前那個孩子死了,今天這個孩子也不會活著,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孩子,當初你就不會讓我吃避孕藥,這個意外來的孩子,還不如早點解決了好,省的以後我這個小三做的更加名副其實,而你的人設,也會越來越渣!所以,我們還是各自在各自的領域不要再有關聯更好,你隻是我的上司,我隻是你公司下邊的藝人,這樣多好!”


  許南笙的一席話,讓傅北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心裏憋得難受,就像是壓住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堵的呼吸都困難了。


  他伸了伸手,又緩緩的放下,他深深的看了病床上的許南笙良久後,才轉身出了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病房的。


  他隻知道,一路上,他的腦海裏全部都是許南笙的話,反反複複的,就像是魔音一樣,怎麽都繞不開。


  慕君臣睡得很淺,傅北寒開門的時候,他就醒了,他原本以為傅北寒是上洗手間了。


  也就沒動,隻是躺在沙發上,看著他。


  可是當他看到傅北寒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朝著窗邊走去的時候,頓時就起身,緊張道:“北寒,你怎麽了?”


  傅北寒站在窗邊,雙手顫抖的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緩緩的點燃,吸了起來。


  慕君臣頓時驚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三兩步來到窗邊,疑惑的盯著他,“你到底怎麽了?”


  傅北寒也不說話,隻是深深的吸著煙,煙霧繚繞間,慕君臣還能看到他顫抖的指尖。


  那樣子,就像是受到了什麽重大打擊一樣。


  傅北寒從來是不吸煙的,也不是個酗酒的人。


  這樣的情況,從他認識他這麽多年以來,他隻是見過一次。


  就是當年許南笙出事的那一年,他愣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好幾天,當他們找到他時候,整個屋子裏都是酒瓶子,煙蒂。


  房間裏烏煙瘴氣的,根本就不像是傅北寒這樣清貴又自律的人能做出來的。


  那個時候,慕君臣才知道,許南笙對傅北寒的重要性,不單單是喜歡,更是深愛,那種到骨髓深處的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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