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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化敵為友

  今天有事,更的晚了,請多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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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聞言嘆口氣道:「武大人,若是還念著咱們的交情,給我個痛快得了。」


  不等武安福回話,紅拂幽怨的道:「二師兄,都是我害了你。」


  「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大師兄,師父當初給你的忠告你偏不聽,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非是天要亡你,實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李靖不理紅拂,對張仲堅道。


  武安福看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張仲堅聽了李靖的話沉默不語,知道其中必有故事,便也不急著說話,只是冷冷觀察。


  「武大人,我臨死前想求你件事情。」紅拂忽道。


  「紅拂姑娘,你有話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會推辭。」武安福道。


  「我二師兄其實一直對武大人你十分敬佩,若不是我逼他,只怕他現在還追隨在你的身邊,香羅院一幕都是我的主意。從太原回來,也是我勸他離開你的,這回大師兄來京城,一切也都是我在背後謀划,二師兄本不願意。他文韜武略,天下無人能及,你若想成就大事,就不能害他性命。」紅拂道。


  武安福看李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幾次三番想要打斷紅拂的話,卻欲言又止,心中先信了三分,不過他還是冷淡的道:「是嗎?你們三人難道面和心不和?」


  紅拂剛要開口,張仲堅喝道:「師妹,你莫要說了,師弟說的對,是我不聽師父的話,偏要逞強。武安福,這一切都是我叫他們做的,你放過他們,把我殺了吧。」


  武安福對他這人十分不喜,聞言怒道:「張仲堅,你現在是我案板上的魚肉,這裡我說的算,我想殺你就殺,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想把你紅燒就紅燒,想清蒸就清蒸,輪不到你來說話。」


  這一番話說的毫不客氣,張仲堅氣的臉色通紅,胸膛劇烈起伏,李靖聽了道:「武大人,請不要侮辱我師兄。」


  「李靖,我敬你是個人才,對你們才處處容忍。換做別人,早就一刀一個,丟出去喂狗了。」武安福聲色俱厲道。


  「哈哈,武安福,沒想到你竟是個狠角色,好,好,好,我師弟跟隨你想必能有一番功業。」張仲堅反而笑了起來,「我這裡有一言,你聽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說吧。」武安福就等他這句話。


  張仲堅清清嗓子開始說起往事來,原來張仲堅三人都是昆崙山紫陽真人的弟子,從小一起長大,比尋常的兄弟姐妹感情還要深厚。六年前紫陽真人駕鶴西遊,臨終前對張仲堅道:「仲堅,你胸懷大志,常有奪取天下的野心。可你雖然才華出眾,卻世上強中自有強中手,再加上你脾氣暴躁,不懂進退之道,恐怕爭霸不成,反有性命之虞。為師勸你遠走海島,建立小國自立為王,得了一生逍遙。」


  張仲堅滿口應允,可是紫陽真人死後,他卻仗著自己的本領覬覦天下。他派李靖四處走訪,打探風土人情為將來行軍打仗做準備,又帶著紅拂遠去東方海島籌措錢財。回到中原后,他讓紅拂進入楊素府中尋找機會,又讓李靖在京城尋個出身,以為內應。李靖和紅拂得悉了楊廣的篡位謀略,又無意中遇到武安福,就打算利用一番,趁天下大亂從中舉事。不料楊廣登基以後,張仲堅並沒有機會,而武安福則平步青雲,顯示出能力和運氣。李靖想起師父的忠告,對師兄要造反一事心中有隙。可他愛慕紅拂多年,紅拂一心要幫助張仲堅成事,便事事強為李靖做主,非要他和武安福決裂。這才導致今日的局面。


  說完之後,張仲堅道:「師弟,是我對不起你。師父教導我的話,我早忘記,若是聽了他的,哪會連累你們。」


  紅拂一臉的黯然,凝望李靖,李靖一笑道:「武大人,你若放過我師兄和師妹的性命,以後我李靖為你做牛做馬,決無二心。」


  武安福道:「李靖,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兄弟老師一般看待,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來人啊,把三位的繩子解開。」


  葉竹君和候君集上前把三人的繩子解開,李靖抖抖身上的灰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等武安福反應過來,就通通通磕了三個頭道:「武大人,小人一生追隨,再無二心。」


  張仲堅和紅拂一邊痴痴的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三位可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夜深,薄雪,曉月,晨曦,熱菜,溫酒,張仲堅三人和武安福坐在桌前,武安福端起杯酒道。


  「為什麼呢?」張仲堅似乎還有些不服氣,他方才雖然對師弟道歉服軟,可是看著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小子,還是心有不甘。


  「成大事必須要有三個字。」武安福看三人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穩,准,狠。」


  「何解?」李靖奇道。


  「基礎要穩,看人要准,出手要狠。張兄,你志向遠大,這本是好事。可是你手上一沒有錢二沒有人,基礎不穩。你有李靖這樣的人才,卻無他的用武之地,多年籌備依然只是三個人,這是看人不準。想要造反畏手畏腳,這是出手不狠。缺此三點,想要成就大事,不過是空話。」武安福道。


  其實武安福這話說的並不准確,不過成者王侯,如今的勝利者是武安福,他怎麼說都是對的。張仲堅嘆道:「英雄出少年,這天下,我還是放手吧。武兄弟,我看你也心懷天下,將來必成大事,我跟你求樣東西,不知成不成?」


  武安福道:「張兄先說說看。」


  「我既然再無爭奪天下之心,只求下半生能快樂逍遙。我想遠赴海外,找個海島自立為王,只求將來有一天你坐了天下,能高抬貴手。」張仲堅道。


  武安福心想這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許了你又能如何,順水人情樂得去做,當下道:「張兄太看得起小弟,若是將來真有那麼一天,你我就是兄弟之國。」


  「多謝!」張仲堅舉杯道,「李靖紅拂就是證人,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武安福一飲而盡。


  張仲堅一口酒喝完道:「師弟師妹,你們相愛多年,我如今不再眷戀中原的事情。離開之前,還有兩件心事,一件就是你們的婚事。如今師父去世多年,我長兄如父,不如今天就讓武兄弟做個證人,了結這樁心事吧。」


  此話一出,李靖和紅拂臉上都是一紅,武安福撫掌笑道:「此事甚好,才子佳人,良辰美景,真是妙啊。」


  他這麼一起鬨,張仲堅更來勁了。把桌上蠟燭一擺道:「江湖兒女,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不如就在這裡拜了天地,日後出將入相,再風光大辦。」


  武安福也道:「好事不宜遲,湊合著辦了吧。」


  李靖紅拂年紀都不小了,此時忽然聽到這話,都垂著頭,如同小兒女一般的情態。李靖苦戀紅拂多年,為了她拋棄自己的理想,支撐著張仲堅的事業,這番情誼紅拂哪能不知道。尤其今日張仲堅放棄了他的大事業,紅拂也鬆了一口氣。多年來的奔波,終日為著奮鬥的目標忽然失去,心中本來空空蕩蕩,這是被張仲堅和武安福慫恿著,心兒撲撲的跳著,猛的回到了懷春的少女時代,半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張仲堅武安福見兩人不做聲,強把兩人拉著按到地上,不顧兩人的羞澀,硬著讓他們拜了天地。兩人被逼的無奈,胡亂的拜了幾拜,武安福大笑著叫人收拾客房,給他們硬塞進房中,鎖上了門,再也不管了。


  不負責任的兩人回到酒桌前,興奮的連喝了三杯,武安福剛想出言招攬下張仲堅,就聽他道:「武兄弟,我走了。他們兩人就拜託你多照顧了。」


  武安福早知道他不甘心為旁人效力,聽了他的話,失望的道:「張大哥這就去東海嗎?」兩人一聊之下,其實脾氣十分對味,他的性格讓武安福想起上輩子的那些流氓兄弟。從前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投機起來。如今看他要走,心頭悵然若失。


  「還有件事情沒辦,辦好了就走。」張仲堅道。


  「什麼事,不知道我是否能幫上忙?」武安福問道。


  「我要殺楊素。」張仲堅道。


  「殺楊素?」武安福一驚,這事非同小可,楊素可是當朝第一權臣,若是死了,只怕朝廷中的勢力會立刻有大動蕩,「大哥你想好了?」


  「哼,紅拂在楊素府里的時候,受了他不少欺負,若不是紅拂性子剛強,又會說話,只怕早被他侮辱了。後來他還想把紅拂獻給楊廣,實在禽獸不如。我還聽說他兼并土地,巧取豪奪,幹了不少壞事。去東海之前把他殺了,也算為天下人做件好事。」張仲堅道。


  武安福心裡飛快的盤算著楊素若是死了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如今楊素掌管天下的兵馬,可謂軍權在手,楊約楊玄感等人也依仗楊素在軍中的威望和地位大肆擴展權力。他們都是皇親國戚,雖然楊廣對他們有些顧忌,畢竟同宗,萬一自己難,楊家將就是第一個難過去的高山。而若是楊素死掉,楊廣一定會把軍權分給心腹,如今朝廷的武將里,非楊素派系中只有來護兒和自己最受寵信,如此看來,楊素死去對自己頗有好處。何況他是蘇凝雲的仇人,借張仲堅的手除去他,也省了自己的麻煩。


  想了這些,武安福道:「大哥心地仁厚,為百姓著想,只是楊素家裡防備深嚴,還要從長計議啊。」


  張仲堅哈哈笑道:「兄弟,當初紅拂在楊素府中時,我常去打探,可以說來去如走平地。如今就要四更,正是睡的香濃的時候,我一擊得手就出城去,誰也找不到我。」


  武安福道:「既然如此,我還有事請大哥幫忙,不知大哥能否把老賊的人頭帶回來,兄弟我對老賊也恨之入骨。他殘害了不少忠良,我要拿他的頭拜祭冤魂。」


  「兄弟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走之前隔牆把頭扔在你的花園裡。你留神就是。」張仲堅所完,又滿飲一杯,背上長刀去了。


  武安福等他離去,自言自語道:「多謝張大哥你了,送了我一個李靖,又幫我去了個心腹大患。送你個小島倒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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