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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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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福也不隱瞞,便把張衡到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兩人說了,他當然沒說和李靖等人商議的事,只是道:「父王對孩兒恩重如山,視若己出,師傅對徒兒悉心傳授,愛護有加,我武安福雖然不敢說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卻也知道什麼叫做忠孝仁義。楊廣身為皇帝,實為昏君,海內百姓苦之良久,如今他又要殘害國家棟樑,我實在不願再助紂為虐了。」


  楊林聽罷,渾身劇顫,連聲道:「孽障……孽障啊……」


  定彥平臉色陰沉,一腳把面前的毒酒杯踢翻,大步往帳外去。


  楊林道:「彥平兄,你去哪裡?」


  「我去殺了張衡,既然楊廣不仁,就休怪我定彥平不義。」定彥平朗聲道。


  「師傅,且慢。」武安福道,「張衡不過是個閹人,殺他猶如殺雞,何必急於一時。如今之計,該商量如何對付楊廣才是。」


  定彥平一聽武安福說的有道理,便停下腳步,回身對楊林道:「楊林,你倒是說說看,要怎麼對付楊廣這個昏君。」


  楊林長長的嘆息一聲,武安福看到這個本來還很有神採的老人似乎一下老了十幾歲一樣,所有的傳說和光輝都隨著歲月消散在這嘆息之中。


  「父王,只要你一聲令下,孩兒的十萬大軍為父王馬是瞻,揮師南下,攻破江都,廢黜昏君,另立賢明。」武安福一口氣說道。


  楊林頹然坐下,也不言語。定彥平憤然道:「楊林啊,你難道忘記了當年如何的雷厲風行,敢作敢為嗎?難道如今臨到老了,要做楊廣小兒的案上魚肉嗎?」


  楊林道:「彥平兄,不是我不想和楊廣算賬,只是這大隋已經風雨飄搖,我要是真的和他反目,楊家的天下,只怕就毀於一旦了。」他說完,雙目獃滯,渾然不見英雄氣概。


  武安福一旁看著楊林的軟弱,知道這個老人的身上背負的不但是個人的生死安危,更是楊氏一族的存亡和萬里江山誰屬這樣的萬斤重擔。風燭殘年的老者本該歸隱山林,享受天倫之樂,可如今太多的壓力如今傾瀉在楊林的身上,讓他無法喘息。武安福頭一次感覺到楊林的可憐和可悲,他這一生為楊家打天下,無妻無兒,好不容易建功立業,本來可以坐享天下,卻眼睜睜看著楊廣將大好河山糟蹋掉。這樣兩難的問題,換作任何一個有責任心的人,都會難以抉擇。武安福輕聲道:「父王,就算你不和楊廣翻臉,他也不會就此放過你的。」


  楊林緩緩抬起頭來,深沉的望著武安福和定彥平道:「我太累了,想歇一歇。」說完,他轉身向內帳走出,定彥平剛要喊住他,卻被武安福抓住胳膊,輕輕拉了一下。


  出了營帳,定彥平道:「你拉我幹什麼?此事事關重大,我看你義父猶豫不決,遲早身受其害。」


  武安福道:「師傅,你莫急。我父王如今舉棋不定,怕的是楊家的江山不保。可是就算父王不去計較今日之事,楊廣豈肯罷休。以我之見,父王若是不做決定,我們就幫他一把。」


  「你是說……?」定彥平振奮的道。


  武安福微笑著做了個向下砍的動作:「逼反。」張衡從江都趕來山東,一路奔波,此刻剛在侍從的服侍下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只覺得渾身舒暢。帳內擺好了個各色酒菜,時鮮果子,豐富之極。張衡心想這一次山東沒白來,武安福除了楊林之後,必然成為大隋在朝外的頂樑柱,如今朝中由宇文化及掌握,自己雖然輔佐楊廣登基有功,苦於是個閹人,只能在宮中呼風喚雨,勢力不出內廷。若是能和武安福這種擁有兵權的封疆大吏裡外勾結,將來扳倒宇文化及,控制朝政也未為可知。他越想自己這一躺走的值得,得意的吃起酒來,兩三杯下肚,更哼起小曲來。


  「張總管,吃的還好嗎?」帳上的門帘一掀,武安福含笑走進來,身後是張稱金和**兩個心腹。


  「還好,武少帥可是去做事了?」張衡急切的問道。


  「張大人太過著急,這種事要尋找機會才行。」武安福笑著坐在張衡旁邊,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張衡道:「張總管,來,我敬你一杯。」


  張衡和武安福酒杯一碰,一飲而盡,道:「武少帥,只要事情一成,日後榮華富貴,位極人臣不在話下。」


  「那還要請張總管提點才是。」武安福笑道,「我特地給張總管準備了禮物,你一定喜歡。」


  張衡乃是閹人,最是貪財不已,一聽笑道:「武少帥客氣了,客氣了,這可叫我怎麼好意思。」


  「張總管千里迢迢給我送來大富貴,我自然要知恩圖報。」武安福道。


  張衡笑的合不攏嘴,一心等著禮物,就見張稱金和**走上前來,張稱金沖張衡一笑,猛地一把揪住他的頭,把他的頭砰一聲按在桌子上。張衡猝不及防,根本沒有反應,只覺得臉上巨疼,還沒等驚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寒光一閃,**的鋼刀出鞘,一刀將張衡的頭斬落下來。


  「張總管,多謝你的好意了。可是我得借你的人頭做件事情,只好委屈你了。為了報答你,我給你個痛快的,也算謝謝你了。」武安福笑著,帶著張稱金和**揚長而去。


  定彥平早就等在外面,一見張稱金手裡提著血淋淋的人頭出來,大喜道:「殺了他,我看楊林怎麼說。」


  武安福和定彥平帶著張稱金等人一起來到楊林的帳外,帳外的楊林親信衛兵見了,忙上前阻止道:「兩位大帥,王爺說要休息,不想讓人打擾。」


  定彥平一瞪眼睛道:「給我滾開。」


  那衛兵嚇了一跳,想讓路卻又不敢,羅方薛亮兩人從帳里出來,愁眉苦臉的道:「定老元帥你別難為我們啊,若是硬來,只怕傷了和氣啊。」


  定彥平笑道:「你們兩個也敢攔我?」


  羅方,薛亮苦笑著對望一眼,抽出寶劍道:「老元帥啊,父王說了,要是有人進去打擾他,就砍了我們兩個的腦袋,你若是非要進去,咱們說不得要見個生死了。」


  武安福上前一步道:「兩位哥哥,如今大禍迫在眉睫,父王若不儘快作出個決定來,只怕咱們一樣沒命。」


  羅方道:「老九,你怎麼也不聽父王的話?」


  武安福見他們兩個固執,一揮手,身後忽然冒出數百人來,手中強弓硬弩,刀槍林立。


  「你!」羅方薛亮見了,大吃一驚。


  「兩位哥哥,請讓開吧。」武安福道。


  羅方和薛亮見定彥平和武安福十分堅決,知道事不可為,把手中劍一丟,兩邊讓開,定彥平和武安福一起走進帳中,掀開里帳的帘子,楊林正在榻上呆坐,見眾人進來,只望了一眼,卻一言不。


  「靠山王,你看這是什麼?」定彥平將張衡的頭丟在楊林腳下。


  楊林看了一眼,臉色鐵青道:「你們殺了張衡,難道是逼我和楊廣對立不成?」


  「楊林,事到如今你還在等什麼?難道等楊廣小兒派人來取你性命不成?」定彥平道。


  「彥平兄,我若和楊廣對立,這大隋的江山就危在旦夕了。」楊林道。


  「父王,就算你不起兵廢黜楊廣,這大隋的江山難道就會有起色嗎?這山河社稷已經千瘡百孔,難道是縫縫補補就能恢復的嗎?若是大隋再失去父王這樣的國之棟樑,遲早也只有覆亡一途。」武安福一旁道。


  楊林知道武安福說的是實,卻還是下定不了決心。武安福又道:「楊廣弒殺先帝,得國不正,就算父王起兵也只是廢黜昏君,和造反無關。」


  武安福這話說到了楊林的心裡,楊林一直擔心的是天下人的看法,楊廣無論如何是楊家的繼承人,雖然如今天怒人怨,可楊林還是忌諱背負一個叛賊的名聲。武安福的一番話猶如給楊林撥開了雲霧。


  「可是根本沒有此事啊。」楊林略微的遲疑道。武安福看他動心了,忙道:「此事當然是有,當初楊廣買通宮廷內侍總管張衡,唆使他親手殺死病中的先帝,偽造詔書,害死太子楊勇,竊國稱帝。如今奸賊張衡已經伏誅,還請父王振臂一呼,興兵匡扶天下,南下攻打江都,廢黜楊廣,另立明君。」


  楊林哪裡知道武安福所說句句是實,當年承天樓之變,正是張衡親手將楊堅砍死,幫助楊廣等級稱帝。武安福從前怕楊林追究,胡言亂語矇混過去,如今說出真相來,和民間傳聞多有吻合,倒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起碼楊林就以為是武安福臨時編造出來的,他略一沉思道:「雖然此計可行,可是牽扯實在太大,需的從長計議。」


  武安福見楊林已經鬆動,當然不肯罷休,道:「夜長夢多,孩兒不知道除了張衡以外楊廣是否還派了其他人來謀害父王,若是父王安危有所差池,只怕隋朝的基業真要毀在楊廣的手中。」


  楊林終於被說動,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安排一切吧。」


  「喏。」武安福大喜,轉身出了營帳,號令官軍整軍待去了。


  第二日一早,武安福軍中號炮齊鳴,十萬大軍整齊列隊,楊林捧著孫思邈趕了一夜而成的討伐楊廣檄文登上將台,大聲宣布楊廣的十大罪狀:殺父害兄,**獸行,沉溺酒色,廣營宮榭,科稅繁多,游幸勞民,征伐高麗,拒諫嫉能,賄政鬻獄,言而無信。楊林琅琅的道:「……其人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毒難盡……吾今順天應人,在此起兵,興復隋室,另擇明主。」


  在大軍的山呼海嘯之中,武安福露出了笑容,他終於從一直隱藏的幕後走到了台前,名義上的統帥楊林根本不能駕御忠於武安福的十萬子弟兵。真正睥睨天下,參與到這逐鹿之爭中的,正是這個曾經的北平帥府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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