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愚人冠（3800加）

  卧室內。


  傢具四周的景色瞬間變得幽深，一道莫名的門扉洞開。


  旋即，一道人影緩緩浮現，手裡還拿著一個奇異的冠冕。


  它造型醜陋，宛若小孩隨手用泥巴捏成的拙劣作品，色彩比例也很不協調，紅、金、藍、綠……宛若被隨意塗鴉的白紙。


  在冠冕正中，則是鑲嵌著一枚黑白雙色的晶體。


  「『天使級』詭物——愚人的王冠！」


  亞倫拋了拋王冠，嘆息一聲。


  他的手藝的確是有些潮，打造神奇物品的時候出了一些差錯，勉強彌補回來，但王冠的造型已經沒法改變了……


  亞倫望了望周圍，在床鋪上坐了下來，給自己戴上了『愚人的王冠』。


  下一刻，他的思維無遠弗屆地發散，彷彿來到了靈界，俯瞰到了整個塵世的輪廓。


  新大陸、舊大陸、還有一片黑暗的海洋……雖然絕大部分都籠罩著一層迷霧，但大體的形狀跟地圖一致。


  在這些迷霧與黑暗之中，只有零星的光點閃爍。


  『愚人的冠冕』只是『天使級』詭物，論響應範圍，也就一個大城市左右。


  因此，為了擴展響應範圍，亞倫直接將『受難之神』的遺留特性鑲嵌在其上，藉助了它堪比『長生者』的位格以及靈界信號塔的中轉便利，進行全世界的『響應』！

  在迷霧中亮起的每一枚光點，都代表著一位在塵世中念誦著『虛妄之靈』尊名的人！

  靈性飛快消耗著，亞倫掃了一眼，發現光點不少，感覺有些奇妙：「居然不僅僅是『無形隱修會』的人……嗯，剩下的八成是研究古代秘史的非凡者、或者好奇的普通人、乃至走投無路，多方嘗試的狂信徒……」


  他的靈感迅速投入一枚光點之中，彷彿順著無形的絲線落下，進入了塵世，以觀察者的視角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


  斑駁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窗戶灑落，陳舊的書架整齊地排列，不斷向圖書館內延伸。


  一名金色頭髮、略帶點雀斑的年輕人，正好奇地打量著手中《法布里王朝簡史》的抄本，一邊閱讀著上面十分古老的語言：「徘徊於未知的虛妄之靈？這是哪一位存在？」


  這一行並非手抄本上的正文，而是屬於後來者的備註，用了一種很偏門的語言。


  但這難不倒文法學院的高材生。


  年輕人驕傲地想著，同時研究起這一行字的筆畫：「較為娟秀，寫字的人力道很弱，看起來像是一個女人寫的……為什麼要特意備註在法布里王朝的宗教史部分？這個王朝不是只信仰蕃神——【綠榕樹祖母】的么？」


  「約翰，大新聞！」


  這時候，一個男同學過來，臉上難掩詫異之情：「王國正在為幾個全新的教會造勢……再聯繫之前的演講台慘案，似乎在宗教上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了。」


  「哦，我去看看。」名為約翰的年輕人放下書本，畫面忽然破碎。


  ……


  亞倫望著那一道落在約翰身上的無形之印記，卻是嘆息一聲：「已經標記了么？」


  念誦真神尊名者，縱然一時沒有回應，但實際上也是在真神那裡掛了號！


  比如亞倫，隨時都可以通過這個印記注意到那個約翰，甚至……施加影響！

  如果遇到邪神或者瘋狂的隱秘存在，的確會變得相當危險。


  「在神秘的世界中，說話要謹慎啊。」


  亞倫繼續將靈感投入另外一枚光點，順著無形的聯繫進入塵世。


  這一次，他似乎來到了新大陸，南印尼斯。


  一群穿著羽毛與獸皮的土著圍著篝火，正在大聲用巫毒語念誦著傳承自上古的咒文：

  「來自未知的大靈、無法觸碰之存在……」


  在篝火之前，還有剛剛剖下的獵物鮮紅心臟作為祭品。


  一位薩滿模樣的土著巫師在祭祀完這個未知的『大靈』之後，話鋒一轉，又開始命人端上一個盤子，裡面是沾滿鮮血的眼珠。


  與此同時，他又用巫毒語大聲誦念：「緋紅的月亮、所有惡靈的母親、請保佑我們部落，詛咒那些入侵我們土地的船上人……」


  見到似乎沒有回應，老巫師又開始祈禱其它的隱秘存在，聽起來像是在讚美太陽……


  ……


  『抱歉……你這種病急亂拜神的做法，我看到了也只想砸一個神罰給你。』


  看著這一幕的亞倫嘴角略微抽搐，默默腹誹。


  『果然……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隱秘存在，總會有人追尋其痕迹的，但我要找的不是他們。』


  亞倫的靈感發散，感應到了幾顆更加耀眼的光點，並且，匯聚於普爾茅斯的大概位置，帶給他親近的氣息。


  普爾茅斯。


  雅克男爵家。


  男爵之女——梅塔娜·雅克，正在卧室之內，悄聲地祈禱。


  「偉大的『摩羅門神』……我已經順利通過了特情處的審查……他們認為我的父親是受害者，我更屬於被波及的無辜者……」


  雖然已經知道了『虛妄之靈』的尊名，但梅塔娜認為這位偉大存在當初以『摩羅門神』的形象救贖她，必然有著深意。


  因此，縱然祈禱，也是向『摩羅門神』進行。


  不過，只要前面描述的尊名準確，這的確沒有多大區別。


  下一刻，梅塔娜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幕畫面，那是夜晚，時鐘指針指向午夜十二點，她正在酣睡的畫面。


  「吾主降下了神諭？」


  梅塔娜驚喜交加：「今晚12點？準時入睡？」


  雖然這個神諭有些古怪，但她準備一絲不苟地執行。


  ……


  恢弘的宗教廳堂內。


  尼古拉斯穿著紅色的主教袍，望著面前一堆白髮蒼蒼的老頭臉紅耳赤地爭辯，不由打了個哈欠。


  『還要怎麼討論？想與真神教會競爭，我們也必須推出屬於自己的非凡力量，叫什麼宗教裁判所、黑衣修士都可以……關鍵就是要掌握力量，他們不是不懂，只是在爭奪權力而已。』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幕畫面。


  這讓尼古拉斯心中激動，但望著面前的喧囂，還是忍耐下來。


  同一時刻，葉芙奈與莉莉姐妹，甚至正在調查總部地底的珀西，都得到了『虛妄之靈』的啟示。


  葉芙奈等自然是欣然地感謝神啟。


  珀西則是望著調查總局倒塌的建築，以及那座石台，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