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神降

  「錨點影響靈界、靈界影響靈性……然後靈性反過來影響塵世的潛意識海洋……」


  亞倫閉上眼睛，默默推演著命運的相關內容。


  「這是一種相當強大的非凡能力，或許可以命名為——『思維鍊金術』！」


  「理論上來說……它甚至可以煉假成真，比如讓許多人相信一件非凡物品的存在，然後它就真的從虛假中變成現實！甚至得以永恆存在……」


  「或者……用它宣揚一件事情，讓潛意識大海推動它變成真的……凡我所宣揚的，必將成為現實？」


  這種鍊金術，無疑比『鍊金術師』的物質轉化還要恐怖得多。。。


  但亞倫很快就睜開眼，揉著眉心，知道這個非凡能力也有限制。


  「重點就是……我的位格不足，一旦波及範圍太廣，超過了我所能鎮壓的極限，就會反過來被它裹挾……到時候，寫劇本的人進入了自己的劇本，可就好玩了……」


  「並且，塵世中的其它勢力與諸多司歲也不是傻瓜，某個謠言詭異地大範圍傳播，必然被它們發現，然後當成非凡污染立即制止……」


  「不過，小範圍內使用一下，倒也是個不錯的嘗試。」


  正在亞倫思考的同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馬車夫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先生……『三隻老鼠』酒吧到了。」


  「嗯。」


  亞倫整理了下身上的黑色風衣與圓形禮帽、鑲金手杖，走下了馬車，並支付車費。


  馬車夫道了聲謝，很快就離開了。


  他似乎根本就不覺得亞倫如今超越了人類的英俊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僅是他！


  就連街邊路過的人，不論報童、水果販子、白領、淑女……他們眼睛掃過亞倫，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彷彿看到了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這是『奧術師』升級版本的『認知篡改』能力。


  不論是誰注視到亞倫，都只會覺得對方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甚至連相貌都會很快淡忘，並且絲毫不覺得奇怪。


  否則的話，光憑藉著這張超出人類極限的英俊臉龐，亞倫就會惹出大亂子，然後招來三家正神教會與調查局的注意。


  亞倫推開大門，進入『三隻老鼠』酒吧，周圍人向他瞥了一眼，然後就不在意地轉移開視線。


  他來到吧台，自顧自要了一杯黑麥啤酒，來到邊角的一個位置，靜靜等待。


  沒有多久，另外一位客人推門走了進來。


  他穿著灰色正裝，藍色眼眸，戴著金絲鑲邊眼鏡，正是布魯斯·菲爾德！


  對方是亞倫在綠森市的好友、克拉克的學生、古蒙之眼的學徒、以及……被『自然之母』盯上的倒霉蛋。


  布魯斯眼眸環視一圈，直接看到了亞倫，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揮了揮手。


  在他的眼中，亞倫似乎還是從前的模樣。


  「嘿……我們多久沒見了？」


  布魯斯興奮地在亞倫面前坐了下來，跟亞倫握了握手。


  「一年多吧……我去南印尼斯旅遊了一段時間，你呢？最近怎麼樣？」


  亞倫目光玩味。


  當初的布魯斯被『自然之母』作為橋樑，雖然只是無意，但也獲得了相當嚴重的污染。


  好在自己降臨之後，給他做了一次凈化。


  否則的話，布魯斯恐怕活不到現在，失控與瘋狂是唯一的結局。


  「我也過得不錯。」


  布魯斯掃了眼周圍，發現客人很少，也沒有人注意這個角落，才壓低聲音回答：「學派已經重建，嗯，我也是跟老師一樣的『秘史學者』了……」


  亞倫憐憫地瞥了布魯斯一眼。


  這可憐的傢伙，還不知道他的整個學派都是摩圖拉所引導、控制的。


  雖然明面上追尋歷史、崇拜『守秘人』，實際上卻是再純正不過的二五仔。


  特別是在摩圖拉即將晉陞的時刻，古蒙之眼的處境會更加尷尬。


  只可惜，面前這個傻瓜還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在隱秘界中，知道得越少，或許越幸福。』


  亞倫端起啤酒杯，又喝了滿滿一大口。


  「老闆，給我們這裡再上兩杯……」布魯斯打了個響指：「難得朋友相聚，今天要好好喝一杯！」


  ……


  傍晚時分。


  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布魯斯與亞倫告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摸索出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打開門鎖，進入房間。


  忽然，布魯斯望著客桌上的盆栽，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他在客廳裡面擺了一盆半月蘭，在秘史領域很多地方都用得著半月蘭花瓣的汁液，算是一種神秘學材料。


  但此時，有無數的嫩芽正從盆栽之內茁壯生長，化為一根根藤蔓與爬山虎。


  它們飛快鑽出盆栽，在地板、牆壁上蔓延……甚至爬到了他背後的門上，將整個房間封閉。


  布魯斯擦了擦眼睛，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而下一刻，他就被嚇得趴倒在地，嘴裡不停喃喃自語起來：「自然之母……您是生機的主宰、森林與動物的保護者、鋼鐵叢林的支配者……卑微之人祈求您的眷顧，祈求您的寬恕……」


  「唉……」


  看到這一幕，一路大搖大擺跟著布魯斯回家，卻沒有一個人發現的亞倫，不由嘆息一聲：「這就是自找死路么？」


  原本，在他的凈化之下，布魯斯應該算是徹底擺脫了污染。


  但他本人並不知情，看這個情況，是在痊癒之後由於內心的害怕……信仰主動倒向了『自然之母』這位隱秘存在。


  也就是說，本來已經治好了外來污染，又主動引入污染……


  『不過……在布魯斯的神秘學識看來，一旦念誦隱秘存在的尊名，就絕對無法擺脫，他只能改變信仰以祈求獲得寬恕……倒也無可厚非。』


  就在亞倫感慨的同時，他看到布魯斯的眼眸瞬間化為翡翠般的碧綠。


  四周環境莫名變得虛幻，彷彿靈界與塵世開啟了重合。


  於這種『重合』中，無數昆蟲複眼般的事物在布魯斯背後的陰影中睜開，一位線條豐腴柔美、被無數藤蔓與鐵荊棘包圍、長著四條手臂、兩張臉龐的女士身影從靈界中落下，與布魯斯重疊在了一起。


  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