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探望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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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樓上楊千寵就看到了蘇繾:“千寵。”
“嗯。”楊千寵以為她就是普通的打個招呼而已,剛要朝譚明祁的辦公室門口走就又被蘇繾叫住:“千寵,陳宸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了,如果你以後覺得孤單我可以陪你的。”
楊千寵轉過頭看著蘇繾:“你是在故意和我提起陳宸嗎?”
蘇繾趕忙裝作無意的一般:“不是……”
“我結婚了,有老公,不用人陪。就算我老公沒空陪我,我自己也不是活不了。”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蘇繾哪句話點著了火,對著蘇繾一點好的臉色都沒有。再回頭看蘇繾她已經坐下了,臉色還是不太好看,這時候楊千寵想起了張家明曾和自己說過要多主意蘇繾。
等著楊千寵推門進去了,蘇繾才扔下手上的筆,靠到椅背上氣的瞪圓了雙眼。旁邊的人過來小聲問:“一起吃飯嗎?”
“你們去吧,我不餓。”
“好吧。”
楊千寵進屋的時候,譚明祁還在打電話。隻好坐到沙發上等,見到楊千寵來了,譚明祁趕緊提快了進度,掛斷電話朝楊千寵走過來:“餓了沒?”
“不是很餓。”
“就算不是很餓,也要按時吃飯,吃完飯還得喝藥。”
“還喝藥?”
“聽話。”
“剛才和誰講電話?我怎麽聽到什麽醫院?”楊千寵問到,譚明祁打開盒子回答:“之前不是找唐寧寧幫忙在網上給你洗白,劉正說她要求我把最後一筆尾款直接打到郝靖宇母親的賬戶上。”
“為什麽?”唐寧寧不也是受過傷害的人,還腦子抽掉了一般的要把這筆錢花在他家人的身上?想著楊千寵繼續問到:“她不會壓根就和郝靖宇是一夥的吧?一個負責搞亂我的名聲,一個負責洗白收錢。”
聽完譚明祁竟然笑了下:“當然不是。郝靖宇的母親生病住院很久了,唐寧寧準備用這筆錢給郝靖宇的媽媽續交醫藥費。據劉正了解,郝靖宇的媽媽還不知道郝靖宇已經被判刑了,以為郝靖宇因為工作表現突出,被調到國外了。”
楊千寵吃著飯,心裏不知道琢磨著什麽。譚明祁一邊幫楊千寵倒湯一邊說:“老人家的最後一程,也在唐寧寧這找到了一點心安。”
心安?那陳宸和陳宸家裏人去哪找心安?譚沐霖和自己的孩子去哪找心安?此刻的楊千寵,已經不想去懂得那些‘禍不及妻兒老小’的道理,心裏隻有陣陣的不平衡。
而楊千寵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有些過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心不再同從前一般平和幹淨。
“他媽媽在老家的醫院嗎?”
“對啊。”
“叫唐寧寧自己去送,你這樣直接打給郝靖宇的媽媽,人家不知道你是誰,別再以為你是騙子。”
“其實唐寧寧也是不想再見到這家人了,一見麵就要說謊,說了一個謊又要用千萬個謊來圓。”
吃完飯楊千寵老老實實的喝完藥,回去也無心工作,隻是默默在心底預謀一件自己都覺得不善良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又叫楊千寵覺無從下手,如果譚明祁知道了會怎麽想自己?他知道自己變得陰暗,還會義無反顧的幫自己嗎?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想到的人居然是於曼。
下午楊千寵就和主管請了個假,沒有叫劉正也沒有告訴譚明祁。自己坐地鐵到了書店,朝後麵走十幾米就是自己曾和陳宸一起住的公寓。
走到這楊千寵就更打定了自己心裏的主意,進去後坐在窗邊的位子,服務生過來:“千寵姐,喝點什麽?”
“推出的新品吧。”於曼從樓上的辦公室走下來,坐到楊千寵對麵:“什麽事?一定要見我?視察工作嗎?”
“我有事情要求你。”
“什麽?”於曼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實在不知道讓譚明祁捧在心尖上的人會有什麽事情做不到,要求自己:“你求我?什麽事去找明祁不就行了?”
楊千寵靠在椅背上,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這些事情都說了幹淨。於曼喝著咖啡認真的聽著,楊千寵居然在她的身上找到了陳宸的感覺。
靜靜的聽著楊千寵說完,於曼靠到了椅背上:“幫你查郝靖宇她媽媽在哪個醫院嗎?明祁也會幫你做的。”
“他大概會覺得我這樣有點過分吧?”
“難道結婚這麽久了,你還不了解明祁嗎?別說你戳破一個善意的謊言,就算你把天捅破了個窟窿,他也會覺得你幹的漂亮。”
“那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幫,怎麽不幫?”於曼回答的痛快,叫楊千寵不禁傻了眼,於曼笑了下:“怎麽了?沒想到我這麽容易就答應了嗎?”
既然打算找於曼幫忙,自己又有什麽理由不相信她呢?楊千寵聳聳肩回答:“沒什麽,等你消息。”
於曼是個辦事很有效率的人,當天晚上楊千寵就收到了她的消息。躺在床上仔細盯著手機出神,譚明祁端著一大碗中藥走過來:“看什麽呢?”
“沒什麽,還要喝?”楊千寵趕緊皺著鼻子,臉上滿滿的都是嫌棄,但是看到譚明祁堅持就隻好一飲而盡。
接過楊千寵的碗,譚明祁看似無意的問了句:“今天下午請假了?”
“啊,我去了書屋,怎麽了?”
“怎麽沒帶上劉正?你自己出門危險。”
“難道這個世界上不想讓我好過的人那麽多嗎?”
“我不允許你再出任何意外。”
“我明天還要請一天假。”
“嗯,帶上劉正。”
“我帶上於曼不行嗎?”
譚明祁回頭虛著眼睛看楊千寵,弄得楊千寵渾身都不自在:“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你什麽時候和她走的這麽近?”
“我們現在負責同一家店,想走的太遠也難。”
她這麽說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譚明祁也不再過問什麽。
第二天楊千寵,乖乖吃完飯喝完藥就走了,譚明祁說了句:“叫劉正送你們?”
“不用了,於曼開車,我會早點回來的。”
出了門不遠處,於曼就坐在車上等著,上車以後楊千寵就看到了後車座上的林遠笙。
“你好,譚太太。”
於曼一手握著方向盤發動車子:“怕你半路慫了,拉上個男人給你壯膽。”
楊千寵不知道為什麽笑了下,三個人上了高速公路,看著路邊倒退的枯樹,想到了那個時日無多的老人,楊千寵卻又有些於心不忍。
終於到了那個城市,楊千寵看到路邊的花店說到:“靠邊停一下。”
“怎麽了?”
“去看病人,怎麽可以空手呢?”
於是楊千寵就捧了束花走進了於曼說的那個病房,三個人一進去,看到一個年近五十歲,瘦骨嶙峋眼窩深陷的女人,還有一個正剝橘子的男人。
即便那個女人瘦到叫人覺得害怕,但看起來還是慈眉善目的,楊千寵捧著花愣在門口。隻見那男人開口問到:“您找誰?”
“郝靖宇的媽媽在嗎?”
“我就是。”女人笑著說:“是小宇的朋友吧?快進來坐。”
楊千寵帶著於曼和林遠笙進來,坐到一邊,那個男人連忙找紙杯子倒熱水。
“冒昧問一句,怎麽稱呼你呢?因為小宇從沒有和我介紹過……”
“我叫楊千寵。”
正倒水的男人手上水壺“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炸開,熱水飛濺出來,林遠笙趕緊護住於曼。
楊千寵轉身看著那男人,他唇角微微顫抖。
床上躺著的女人摸著自己胸口說到:“你幹什麽?毛手毛腳的,快去收拾了。”轉身問到楊千寵他們:“沒事吧孩子?沒傷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