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小萬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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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明祁以為楊千寵看到孩子會很高興，卻不想她抱著孩子就哭了出來：“太醜了！這是什麽呀？”
弄得房間裏的人都不知所措，楊千寵的爸爸趕緊安慰到：“剛生出來的小孩你是知道的，都是有些難看的，何況還是早生出來一個月，就更沒長開了。”
“就是。”媽媽附和到：“你剛生出來還沒她好看呢，都沒有動物園裏的猴子清秀。”
楊千寵裂開嘴指著媽媽：“你……”
轉頭很是委屈的問譚明祁：“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整過容？！”
“沒有。”
“那怎麽會這樣？”
譚明祁趕緊解釋：“在等幾個月，長大了就好了。”
跨海大橋上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夏文昕也聽說了這件事，她聽說譚明祁沒有在車裏不知道有多高興，似乎忘記了譚明祁的作為叫夏家一落千丈。抓著表哥的手緊張的問：“那楊千寵呢？撞死了嗎？還是淹死了？”
表哥搖搖頭：“母女平安。”
“啊？”夏文昕放下了表哥的手：“命可真夠大的。”
“你又要幹嘛？我告訴你，這回你可要老實一點，在家折騰折騰就得了。”
夏文昕靠回到椅子上，拿起水杯小聲的說了一句：“我還能折騰什麽呀？”
一邊程皓開著車從華錦榮家出來，路過花店的時候想著一會要去醫院，於是進去捧了束綠玫瑰出來。到醫院一個是看看楊千寵，一個是要和譚明祁商量些事情。
他知道盛和最近的情況不好，譚明祁表麵上看還能沉住氣，但心裏指不定多著急，他想趁著這個時候給譚明祁送去些能讓他舒心的東西。
看到病房裏的都是譚明祁的家人，好像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程皓到那的時候楊千寵已經睡著了，譚明祁隻是把孩子抱出來給他看了一眼，程皓笑了下：“這就是小萬寵？”
“嗯，戶口上的名字叫譚舒窈。”譚明祁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對盛和的緊張，仿佛懷裏抱著的是全世界一樣，那種從未擁有過的滿足叫程皓心生羨慕。轉頭想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看裏麵的楊千寵，但卻什麽也看不到。
譚明祁把孩子送回到房間裏問：“你電話裏說有事要商量？”
“我想大哥你一定希望華錦榮從盛和滾出去吧？”
“我一直都想，這種想法從未隱藏過。”
“但華錦榮在盛和好多年了……做的太過決絕可能會叫人看了寒心。”
“看來你想到了什麽好的辦法？”
程皓笑了下：“你想不想叫華錦榮自己把股份賣給我們？”
譚明祁顯然對程皓說的這句話很感興趣，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回頭看著程皓，那個在自己印象裏毫無心思賣弄城府的弟弟好像變了樣，譚明祁看著他說到：“說說你的想法。”
“太過具體的你不用知道，我會哄騙華錦榮把手上的股份轉讓給你。但你也知道，我現在沒有足夠的錢。”
譚明祁這才聽懂了，程皓是來和自己要錢的。靠在椅背上譚明祁很久沒有說話，程皓以為是自己說的太過直白，叫譚明祁心有顧慮：“大哥，你是不是有些信不過我？”
“不是大哥不信你，華錦榮跟著爸戎馬半生，精明的程度可一點都不比爸差，你要用自己的小把戲算計他？就怕他反過來給你好好的擺了一道。”
程皓深吸一口氣：“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我。”
“這件事等你大嫂出院以後再說。”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譚明祁又問：“你需要多少錢？”
程皓隻是在手機上按下一排數組，遞到譚明祁手上，譚明祁看了眼手機屏幕的數字，深吸一口氣點點頭：“畢竟不是個小數目，我要和你大嫂商量一下。”
程皓接過自己的手機，笑了下：“看來大哥還是沒有這麽著急，那我和華錦榮的表麵上還是保持著原來的關係，等大哥想好了，我隨時。”
而後沒聊幾句，程皓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和譚明祁說了句：“替我和大嫂打聲招呼。”
“嗯。”
又是一次劫後餘生，連楊千寵都覺得自己命大。睜開眼睛看到花瓶裏正插著綠色的玫瑰，轉頭問譚明祁：“你出去了？”
“沒有，你睡著的時候明浩來過，看了看孩子就走了。”譚明祁根本沒有和楊千寵說程皓要錢的事情，他總覺得程皓說的事情不靠譜，要麽是程皓低估的華錦榮要麽是程皓心裏打著其他的什麽算盤。
程皓也清楚譚明祁沒那麽容易就把錢給自己，轉身想了想又去看了譚沐霖。但不巧，剛好趕上譚沐霖發病，幾個醫生和護士費勁了力氣才拉住她，程皓站在外麵聽譚沐霖在裏麵的慘叫不禁覺得心顫。
她大喊著：“放開我！不要打我！”
她喊得撕心裂肺，歇斯底裏，就好像是新生兒對待未知世界生出恐懼後的第一聲哀嚎。她的慘叫讓程皓想起了在貴州找到她後，看到她的第一眼。
於是程皓再也忍不住要進去，護士攔在門口：“先生您不能進去。”
“滾開！裏麵是我妹妹！我要帶她回家！”
程皓終於帶著譚沐霖回家了，瘋了又怎麽樣？瘋了就一定要住精神病院嗎？程皓衝進去解開綁在譚沐霖身上的皮帶，抱著她任由她蜷縮在自己懷裏哭喊：“沒事了，回家。”
譚沐霖的嘴裏喊著：“回家！我要回家！回家……”
說起來也奇怪，剛剛還在發病的譚沐霖這會就安靜的坐在了程皓的車裏，老老實實的看這兒窗外，任由程皓把自己帶走，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
回到家裏程皓自己給譚沐霖做了些吃的，然後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吃，一邊看她吃一邊和她講話，與其說是在和她講話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千寵康複了，生了個女兒叫舒窈，咱們有侄女了。”
譚沐霖還在使勁的吃東西。
“大哥給他的女兒起了個乳名，叫小萬寵。這名字聽起來是不是比當初的你還要受寵啊？”
“大哥……”譚沐霖一邊說著一邊用筷子去壓桌上的飯粒。
程皓擦掉了桌上的飯粒：“好好吃飯，喝不喝水？”
“我要吃糖！”
“吃完飯才能吃糖。”
譚沐霖轉頭看著程皓：“我要吃糖！”
“好。”程皓沒辦法，去找了顆棒棒糖放在譚沐霖的手裏，譚沐霖連包裝都沒有撕掉直接放到了嘴裏，程皓有些無奈的搶過了糖撕去包裝，譚沐霖趕緊要搶回來：“我的！我的！”
“是你的，給。”
看著譚沐霖半瘋半傻的模樣，程皓忍著淚水抬頭看向屋頂的吊燈：“你喜歡千寵嗎？”
“喜歡。”
“我也喜歡。”說著話程皓又笑了：“可我為什麽做什麽事情都會比大哥晚一步呢？”
“大哥！我要大哥……”
“他現在要照顧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哪能想起來我們？媽說的對，咱們啊，還是得靠自己。譚明祁再富有那是他的，要是哪天他真的不高興翻了臉，咱們什麽也不是。”
“大哥。”
“別喊大哥。”
“大哥……”
“我說你別喊大哥！”程皓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的捧著譚沐霖的臉朝她大吼，譚沐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扔掉了手上的糖，摔碎了桌前的碗，掙脫程皓的懷抱開始滿屋子發瘋。
而程皓也沒有辦法控製住她，隻能無力的坐在原地，等著她累了自己消停下來。這屋子就算被搞得再糟糕，也沒有程皓此刻的心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