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後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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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工作，我說的是家事。”
“譚董，您的家事已經牽扯到工作了。盛和拖不起！”
“盛和拖不起，我比你清楚。”
“既然咱們綁在了一根繩上，利益就是相通的。就算是你不打算要盛和，你覺得自己輸得起我不行。盛和到底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已經從德國回來這麽久了，就是要靠盛和打翻身仗。公事和私事沒有辦法分清的，我看是你吧？”
說完原琛直接坐在了譚明祁的對麵，一點都沒有客氣。
譚明祁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一句也說不出來。原琛拿起譚明祁桌上的筆：“你放心，你老婆對你的心思簡直是日月可鑒！譚明浩隻是受到該有的懲罰，她對他有什麽可愧疚的？”
“你不懂。”
“我不懂。至少你老婆沒成天嚷著離婚，還處處都為你著想，知足吧。”
譚明祁靠在椅子上不說話，原琛看他臉上表情：“你要是覺得這件事過不去，火氣就朝我發，反正是我告訴你老婆，找不到譚明浩盛和肯定玩不轉。”
“……”
“真吵架了？不至於吧？”
昨晚譚明祁和楊千寵一到家就開始了冷戰，不管楊千寵怎麽做，譚明祁就是一句話也不說。最後楊千寵也崩潰了，抱著被子跑到了女兒的房間。
聽原琛說了這麽幾句，譚明祁想一想昨天鬧小脾氣的樣子，確實有些不夠男人：“股權還有BT的事，你帶人開會商量一下，結果告訴我就行。”
說完譚明祁就拎起衣服走了，原琛坐在椅子上笑了笑，扔下手上的筆：“行，我頂著。”
譚明祁自己開著車朝著家的方向去了，副駕駛上放著一大捧的綠玫瑰，生怕再晚一點楊千寵又悄咪咪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推開家門就看到楊千寵坐在沙發上抱著女兒吃東西看電視上的動畫片，回頭看看他：“你回來了，這麽早？”
“你……”
楊千寵放下女兒站到譚明祁麵前，聳聳肩膀：“我去超市買了很多的菜，打算晚上給你做些好吃的，沒想到你現在回來了，那咱們改中午飯吧。”
“嗯，好。”
“這個。”楊千寵指了指綠玫瑰：“是給我的嗎？”
“啊，對。”
楊千寵過一捧玫瑰，轉身自己找了幾個瓶子插好。譚明祁看著她鑽進了廚房，坐到沙發上，看著女兒正朝自己笑：“你傻笑什麽？媽媽是不是還在生氣？”
女兒還是止不住的笑，幹脆扔下了手上的玩具朝譚明祁爬過來摸著譚明祁的臉狠狠的咬了一口，剛冒出來的小牙啃得譚明祁臉上有些發疼：“哎呦我的親閨女，你這是幹什麽呀？”
廚房裏的楊千寵一邊係圍裙一邊和梅姨說：“您先去幫我照顧下小孩吧，廚房我一個人就行。”
“真的不要我幫忙嗎？”
“不用。”
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楊千寵就已經擺好桌了，輕聲叫過譚明祁過來吃飯。兩個人就默默的吃飯，沒有說過一句多餘的話。
吃完飯以後楊千寵收好了玩切好水果出來：“呃……吃水果吧。”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楊千寵嚼著蘋果：“沒有什麽話想說啊，你應該……不生氣了吧？”
“……”
“吃人家的嘴都短，拿人家的手短。你都吃完我做的飯了還生氣啊？”
“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楊千寵撅起嘴湊到譚明祁身邊，拿起叉子準備味譚明祁一塊蘋果：“我不是想著趕緊解決你的麻煩嗎？”
“解決麻煩就可以不聽我的話嗎？”
“那麽大的麻煩都解決了，這件小事你還要生我的氣嗎？”
看著譚明祁不說話，楊千寵拉了拉他的袖口：“不生氣了吧，好不好？”
“哼。”
“你昨天都一晚上沒有理我了！”
看著譚明祁還是不說話，楊千寵撅著嘴翻了個白眼：“好，那你生氣吧，我也生氣。今天咱們就繼續分居，原本還想著過幾天到醫院去檢查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添個‘億寵’還是‘恩寵’什麽的，看來也用不著了，告辭！”
說完楊千寵起身就要走，譚明祁趕忙擋在她的麵前：“幹嘛等到過幾天？今天就去，省的夜長夢多。”
說完就扯著楊千寵要走，楊千寵一下自抽回自己的胳膊：“你幹嘛？”
“換衣服，去醫院，檢查。”
“檢什麽查，你自己去。”
“你不是說……”
“我說什麽？我忘了。”
兩個人正吵著，就聽到樓上砸東西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譚沐霖的尖叫聲。楊千寵突然想起來譚沐霖還在樓上睡著，譚明祁抬腿就朝樓上跑，樓上砸東西的聲音還在繼續。
客廳裏睡覺的女兒被嚇醒，開始放聲大哭。剛要追上去的楊千寵即刻停住了腳步回身到客廳從梅姨的懷裏抱過女兒：“好了，不哭了，別害怕。”
這個屋子從沒有這樣的熱鬧過，像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樓上譚明祁按住譚沐霖喊著：“給醫院打電話！”
楊千寵抱著孩子慌亂的去找手機，裙角不小心刮掉了茶幾上的花瓶，綠色的玫瑰掉落一地。廚房的水槽裏，還有沒有洗的碗筷。樓上不斷的有東西飛下來，梅姨擋在楊千寵和孩子的前麵。
沉寂了好久的房子，突然變得十分歡騰。
楊千寵沒有找到醫院的電話，隻是打給了劉正和張家明，幾個人慌忙的把譚沐霖送去了精神病院。程皓在監獄裏看著寒冷的鐵窗，默默的在心裏勾勒著那張熟悉的臉。
華錦榮舉家遷出了國內，於曼和林遠笙也踏上了追尋極光的旅程。
接下來的幾年裏，日子漸漸變得平淡。
盛和的情況開始好轉，原琛如願以償的有了屬於自己的聲望，還上了新的財經周刊封麵。他向妻子的家裏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並且終於離了婚，放過了別人也放過了自己。
每逢清明，陳容都孤身一人到陳宸的墓上說些自己新的變化，楊千寵往往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座墳墓和那個女孩。
譚家的宅院裏除了譚沐霖，沒有什麽事情會叫人覺得惆悵。不過譚明祁已經不再試圖給她治療，因為譚明祁怕她清醒以後記起一切，心裏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人人都說難得糊塗，神誌不清的活下去，對於譚沐霖來說也算好事。
日子也終於可以像地球自轉一樣平穩寧靜。
譚舒窈一天天的長大，學會叫‘爸爸媽媽’。因為過年的時候叫了一聲‘外公外婆’，惹得兩個老人笑到眼睛眯成一道縫，從口袋裏掏出了十分厚實的紅包。
小旭長得很高，也到了變聲期。身上帶著一種痞痞的氣息，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要靠美色勾引女同學給他寫作業。
斜斜的靠在沙發上眼睛都沒有離開遊戲機的屏幕，朝譚明祁一伸手：“小姑父過年好。”
譚明祁也就隻好掏出口袋裏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隨口問了一句：“你明年該上初中了吧？”
“上初中又不耽誤打遊戲，我的那些裝備都不太行了，小姑父要不要投資一點啊？”
一帶著譚明祁出門，鄰居還是忍不住在背後討論楊家的女婿，甚至還會討論楊家的小外孫。
楊家的小外孫有很大的起床氣，大到他的爸爸都不敢叫她起床去幼兒園。
楊千寵一邊刷牙一邊喊著譚明祁：“你趕緊去叫你的女兒起床，不然又要遲到了！一周去五天幼兒園遲到三次我也是醉了。”
譚明祁套著睡衣懶洋洋的走到女兒房間：“寶貝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