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波折，清歡的去留
裴如臻靜靜地打量一眼宋清歡，同小瑤相比起來，她的長相隻能算作清秀，神情裏帶著幾絲唯唯諾諾，一看也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你怎麽不在公司上班？”皇甫彥昀皺眉看著皇甫幽，全然忽視了宋清歡的存在。
“不是有弟弟在公司打理嗎？”皇甫幽說得理所當然，他知道皇甫彥昀更加看好從小就能說會道、討人喜歡的皇甫華。
“我看你這總裁也別當了！成天圍在一個女人身邊像什麽話！”
皇甫幽輕輕笑著，竟把宋清歡一把摟在懷裏，宋清歡強壓住自己的驚愕，大氣也不敢出。
“爸，媽，正要跟你們介紹，這是清歡，宋家的大小姐。我已經認定他是我的未婚妻，希望你們也能認可她。”
“不可能！”皇甫彥昀打斷他。
宋清歡甚至沒來得及向皇甫彥昀和裴如臻問好，她沉默著，眼神緩緩暗下去。
“路小姐，我們皇甫家的人談話，請你出去哭！”皇甫幽被路小瑤一直啜泣的聲音弄得心煩，他轉過頭看向路小瑤。
路小瑤怔住，她恨不得將破壞她和皇甫幽感情的宋清歡千刀萬剮，姣好的麵龐上委屈地帶著哭腔：“幽哥哥！”
“你們父子倆別劍拔弩張地站著了，小瑤，扶我在沙發那兒坐下。”裴如臻忽然淡淡的開口。
路小瑤扶著裴如臻落座後，忙替大家倒茶，溫雅有禮的樣子儼然如同皇甫家未來的少夫人。
“宋小姐，聽說你是在酒吧認識小幽的？”裴如臻不苟言笑地打量起宋清歡。
“是這樣，不過……”宋清歡躑躅著回答。
“當晚在HF酒店，宋小姐是和小幽在一起？”裴如臻不喜歡聽人解釋，她一向認為一切事情是便是是，不是便是不是，沒有過多辯護的必要。
“是……”
“你和小幽認識多久了？”
“兩個多月……”
“不知道宋小姐的父母待你如何？”
“我的母親去世很早，繼母她，更疼愛妹妹一些，我父親工作很忙，倒不怎麽管我，但是他對我和妹妹都很和藹……”
宋清歡不知道裴如臻為什麽要這麽問，隻是如實回答了。
“那就難怪了……”裴如臻平靜地說著，她牽著路小瑤的手，笑得端莊，“小瑤的母親是我幾十年的閨中好友，小瑤的父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把女兒養得十分出色，並非你這樣沒有家教的女孩子可以相比。
小瑤和小幽打小就認識，她對小幽的真情我全都看在眼裏，宋小姐，你又了解小幽什麽呢？”
裴如臻將二人相對比，對宋清歡的厭惡感不言而表。
“宋清歡，如果是為了錢，八百萬，夠你離開皇甫家了麽？”
“媽！你在說些什麽！”
皇甫幽立刻打斷裴如臻的話，伸手為宋清歡擦拭眼淚。
宋清歡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落淚了，她看著高貴的皇甫夫人，裴如臻的每一句話看似通情達理，可是她知道，明明事實不是那樣的！
她想說，她可能沒有路小瑤認識皇甫幽那麽久，可她了解皇甫幽就像了解自己一樣，她怎麽會因為皇甫家的這個背景而想跟皇甫幽在一起，她隻是……
她隻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啊！
“我不要錢……”宋清歡聽見自己喃喃地道。
“宋小姐，我不喜歡貪得無厭的年輕人。”
裴如臻顰了眉，篤定宋清歡是想獅子大開口。
“我愛他，僅此而已。”
皇甫幽愣在原地，宋清歡不愛跟他說情話，也沒有表現出對他親昵得不可分割過……他一直以為，清歡不過是心裏有了一點他的位置……
“媽！如果清歡要離開皇甫家，我也跟她一起離開！”皇甫幽堅決地看向裴如臻，他與宋清歡十指相扣。
“小幽，你說什麽胡話……”裴如臻看著兒子竟然跟他頂嘴，臉色陰了下來。
皇甫彥昀知道自己的妻子身體本就乏累，生不得氣，他安撫著妻子道：“如臻，我讓傭人請宋小姐出去，你快些躺著休息去。”
皇甫幽看裴如臻麵色不佳，也不敢再衝母親大吼，他將宋清歡護在懷裏，沉聲道：“爸，清歡不會走的。”
“我讓她走就必須得走！”皇甫彥昀氣極，指著皇甫幽毫不退讓。
“那我要留她呢——”
皇甫嶽拄著拐杖在管家的攙扶下走進來，他威嚴地看著房間裏的每一個人。
“爸，您怎麽過來了？”
裴如臻盡管身體不適，還是孝順地起身去扶著皇甫嶽坐下。
“我這幾個月被清歡照顧得很好，清歡是個好孩子，她留下來有什麽錯？”
裴如臻心底自然不認同皇甫老爺子的話，不過她修養極好，分得清事有輕重緩急，畢竟還是長者為尊，她應了聲附和皇甫嶽。
路小瑤沒料到宋清歡竟然還是留了下來，她恨得牙癢癢，滿心都是對宋清歡的排斥和憎惡……遲早，她會讓宋清歡不得好死！
晚上宋清歡沒有睡在自己的房間，皇甫幽拉進了自己的臥房，不停地安慰著枕邊人。
皇甫幽不知道插花學得格外用心的宋清歡在他的臥室裏擺放了幾盆天竺花，在皇甫幽睡得很深後，宋清歡吻了吻這個男人英挺的眉眼，她翻身下床。
宋清歡第一次半夜在皇甫家散步，她很快走到別墅門口。
門衛看到她的時候一時意外，隻聽宋清歡揚著輕快的聲音：“大叔開下門，我要走啦，對了，請把這封信替我轉交給皇甫爺爺。”
宋清歡別無其他，在皇甫家的日子，她很感激這個老人！
至於皇甫幽，她說不出半句留言，她害怕自己真的舍不得離開……
宋清歡到達S市機場的時候，整個機場仿佛沉眠著，她把卡和身份證放在售票窗口：“我要最近起飛的一趟航班，去哪裏都行。”
售票窗裏的女人驚訝片刻，然後職業化地輕聲說：“好的，請您稍等。”
宋清歡坐在明亮的候機廳裏時，她訂的航班是淩晨三點，想到宋廷安還在睡覺，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爸，女兒不孝，半生顛沛，如今隻願找個陌生的城市一個人終老，養育之恩感激涕零。”
然後宋清歡拔了手機卡，扔到垃圾桶裏。
宋清歡撫摸著肚子，默然流著淚呢喃：“寶寶，媽媽失去你的爸爸了……”
宋清歡是大半個月前發現自己的月事沒來的，她平時就吃得清淡倒沒有不適的反應，但是心裏存了幾分懷疑，前天她獨自出門逛街時買了避孕棒……
結果沒想到她真的懷孕了！
原本她還抱著被皇甫彥昀和裴如臻接納的心，打算那時候再宣布從這個消息。
可是，皇甫幽的父母對她非常反感，宋清歡完全能夠預料到她會被逼著打胎的結局，她不能坐以待斃！
宋清歡很想要這個孩子，著是她和皇甫幽的骨肉啊！
四個小時後宋清歡踏上了J市的土地，沒有人接機，十月的天氣已經蕭瑟微涼，天空暗沉得壓抑。
宋清歡叫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卻恍然發現自己連個目的地都報不出來。
她自嘲的笑了笑，讓司機開到附近平價點兒的小區售樓處——她可能要花很長的年頭獨自撫養孩子長大成人，有些花銷必須節儉。
宋清歡很快辦了手續入住在J市，她出門采買生活用品時不由得微微憧憬起來，也許，這就是她的新生……
而此刻的皇甫家，皇甫幽剛一醒來就發現宋清歡失蹤了，他當即跑去質問裴如臻。
裴如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她冷著臉道：“我以為宋清歡愚昧無知、不懂教養，現在看來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麽適合自己，什麽不適合，竟懂得主動離開。”
皇甫幽不願再和裴如臻理論，早飯也不吃，直接從車庫裏取車到處尋找宋清歡。
他想起上次在挪威，宋清歡也是一聲不吭就玩失蹤，他那時在氣頭上凶了句“下一次就殺了你”……
皇甫幽的神色仿佛結著厚厚的冰層，他想，那女人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他？
皇甫幽眼睛泛紅地在心裏咒罵，他一定會找到宋清歡，他要把她鎖起來，如果她再跑……他就一槍斃了她。
然後，永遠和她躺在一起……他要他們生生世世都不能分離！
……
幾天後，路小瑤接到了一通電話。
皇甫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四分之一血統來自哪裏，她那擁有百分之百歐洲血統的表哥Clare卻繼承了那整個龐大的家族。
Clare隻欣賞優秀的人，對其它人，他往往稱之為“雜碎”，他對自己這個優秀的妹妹說——
“我派出的人查到宋清歡的行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