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紅酒，荒唐的索吻
皇甫幽和父母，清歡一起離開HF酒店時已經臨近淩晨，陳雲兒笑著抱住宋清歡，她親親了宋姑娘的臉頰：“喂，清歡，謝謝你陪我過年，我今天開始就回家住吧，我爸媽說他們就要回國了。”
皇甫幽冷冷地看著陳雲兒，下意識地搭了句腔：“聽說陳小姐的家裏最近忙著裝修，回去收拾收拾也好。”
宋清歡聞言，便不好意思挽留，她被陳雲兒推進皇甫家的加長林肯。
陳雲兒笑著衝好友揮手再見，她看著車子離開，一陣冷風刮過，她打了一個寒顫，暗道不會又要下雪了吧……她趕緊攏了攏外套準備打輛出租車。
待坐上出租車開出去沒多遠，陳雲兒的電話鈴聲響起，劃開通話。
“喂你好，是陳雲兒小姐嗎？”
“是的，您是……”
“這裏是S市交警支隊第一大隊，我們剛剛拘留了一名酒駕男子，他留下了你的電話……不知你現在是否有空過來一趟……”
陳雲兒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個喝醉酒連門鑰匙都插不進鎖孔的男人，想到那家夥一喝醉就會到處抱著人喊“阿姨”，她趕忙讓司機掉頭去警局。
一個小時候，陳雲兒替白燁交了罰單，終於將醉醺醺的男人從交警大叔那裏好說歹說地拎了出來……男人紅著一雙桃花眼：“漂亮阿姨，小燁要大大的抱抱……”
陳雲兒敷衍地抱了抱他。
“漂亮阿姨，小燁要香香的親親……”
陳雲兒一巴掌招呼在他的後腦勺上，附加一聲“呸”。
“漂亮阿姨，求求你了……”
“求也不行！”陳雲兒揚起手掌，作勢欲劈。
“求求你……不要死啊……”
“……”
陳雲兒的第二個巴掌愣是沒招呼下去，她摸了摸滿臉淚水的白燁，眼底泛紅。
“白燁，我那麽壞……你也不介意麽……”
醉了的白燁沒搭理她，固執地嚷著“不要死”，然後鼻涕眼淚抹了她一身，再然後“哇”地一下吐出來……
陳雲兒氣得照著白燁的腦門狂扇：“你大爺的白燁，老娘剛買的CHANEL冬季限量版！”
白燁衝她淺淺地笑著，天真無邪。
潔白的雪花緩緩落在男人柔軟的發梢上……
宋清歡一回到皇甫家就開始噴嚏連連，裴如臻讓下人找來溫度計，一量，38.5℃……皇甫幽擔驚受怕地抱起宋清歡就準備往醫院奔。
宋清歡說什麽也不想讓他三更半夜地折騰，堅持吃了藥回房睡一覺。
皇甫幽跟著宋清歡上樓，見她上床，他連忙鑽進被窩將她摟進懷裏。
宋清歡輕微掙紮了下，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他，帶著幾分無奈的望著他笑：“皇甫幽，會傳染給你的……”
他知道不該離她這樣近，皇甫幽細細地看著宋清歡臉頰上不正常的紅暈，他將她的兩隻手吻了吻，握緊放在自己懷裏：“沒關係的，我會陪著你……”
宋清歡頭暈得厲害，有些恍惚，突然間想起裴如臻的話——因為小幽，他給我下跪……
“值得嗎？”她望著他，眼睫毛濕潤起來。
皇甫幽不知道她問的不是陪她入睡這件事，他在宋清歡的額頭上留下淺淺的吻：“為了你，有什麽不值得？”
宋清歡聞言，將頭深深埋到他的胸口，難以遏製地啜泣著，喑啞著呢喃：“所有人都說皇甫幽精明睿智，怎麽沒有人知道……其實你就是個大笨蛋……”
看著她難過，他摟緊她的肩膀：“難道生病的女人都會敏感傷情麽？明明應該是幸福得笑暈才對啊……”
宋清歡止住了淚水，然後，她緩緩開口：“幽，謝謝你，是你讓我成為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看起來是要表白的樣子，接著說說。”
“我忽然不想說話了。”
“清歡，今天宴會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他一定會查到是誰在構陷他的女人。
“我知道，”宋清歡悶聲道，“我好像總是給你添麻煩……”
“傻女人，快睡吧……”
燈光熄滅，借著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見窗外大雪紛飛，隱隱能夠聽到雪花落下，寒風瑟瑟的聲音。
到了初四，宋清歡感冒痊愈，皇甫幽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情大好地到他媽裴如臻麵前通知——晚上他請全家出去吃大餐，皇甫彥昀在一旁聽了，從報紙上挪開眼笑著抬頭：“既然是兒子請客，我們去Aerid吃吧？”
皇甫幽淡淡地看了一眼很會宰人的親爸，摟著裴如臻的肩：“爸……媽還沒發話呢。”
皇甫彥昀愣了愣，他這大兒子最近怎麽總喜歡到妻子麵前獻殷勤……
“媽得去問問你爺爺，Aerid的海鮮很清淡，鵝肝也是一絕，說不定你爺爺會喜歡。”
皇甫幽算是聽出來了，裴如臻這分明是不動聲色地為丈夫幫腔……他不死心地問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皇甫華：“弟，晚餐去Aerid你同意嗎？”
“Aerid一道蔬菜沙拉就是160，吃不出三千萬我還不能想辦法吃夠三萬塊嗎？”
皇甫彥昀對漁村競標的事略有所聞，聽出來皇甫華涼颼颼的語氣，卷起幾張報紙不痛不癢地打在他背上：“怎麽跟你大哥說話呢？”
“我去叫清歡下樓……”皇甫幽巧妙避開。
一行人到了Aerid，客人不算很多。
Aerid的餐廳裝潢一度讓皇甫彥昀讚不絕口，餐廳一共五個主題大廳，他們所選的“雲端”，一進門就可以看到玻璃地麵下飄動著絮狀“雲”，精心設計的水晶燈照耀著整個大廳，天藍色的四壁上嵌著整麵牆的魚缸，純白色的幾個餐台上擺放著銀質的餐具，每張折疊成天鵝狀的餐巾旁邊都擺放著一支新鮮的玫瑰。
傳聞Aerid背後的老板來自歐洲，一個奉行“極致完美”的歐洲人。
“歡迎光臨，皇甫先生。”穿著藍白色禮服的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子走到了皇甫老爺子身前，一口流利的中文，音調清澈悅耳。
皇甫嶽微微點了頭，由女子帶領著大家在大廳一側落座。裴如臻坐在老爺子旁邊，想著隨時給他布菜。
上餐的順序按大盤為先，中盤其次，小盤最後，各式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讓人覺得眼前一亮，譬如宋清歡格外喜歡的一道炸成鵝蛋形的丸子，用勺子輕輕敲開外殼，原本金黃色的表麵瞬間溢出橘色的蟹黃汁，誘人地包裹著下麵的蝦球……
“我聽說Aerid珍藏了幾瓶86年的ChateauMouton。”皇甫華突然挑起眉，語氣裏帶著興奮。
一直陪侍在旁邊的外國女子詫異起皇甫小公子不知從哪裏聽說的，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店裏確實有幾瓶86年的ChateauMouton，隻不過那是我們老板專門為一人準備的。”
“哦，是誰？”皇甫華不由得好奇起來。
“這個……是路小姐，路小瑤。”
“敢情你們這位老板還是路大明星的粉絲，”皇甫華看了看皇甫幽，“哥，你不是跟路小姐很熟嗎，打個電話，跟她說說能不能轉贈一瓶紅酒給我們？”
皇甫幽聽了他的話，也不作聲，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既然和皇甫先生相熟，恰好路小姐正在餐廳用餐，不如我過去詢問一下……”女子看著皇甫幽一身清冽的氣質和出眾的容貌，她不禁對他產生起好感。
“那當然很好了！”
“不必了。”
女子看了看意見相悖的兩位小少爺，不由得頓時失了主意。隻見皇甫華立馬坐到裴如臻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晃了晃，討好地笑道：“媽，您是路小姐的長輩，不如……”
皇甫幽皺了皺眉，暗道起皇甫華的不懂事，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去一趟。”
宋清歡默默吃著菜，說實話她一直很反感路小瑤，不僅是因為在J市害她流產的事，她懷疑新年酒宴金指環失竊的事也是路小瑤做的手腳……她一點也不喜歡幽和路小瑤接觸……
皇甫幽跟隨著外國女子一直走到了路小瑤所在的主題大廳。
這個廳裏隻有路小瑤和一名背對著門口的女人在用餐，他走近了才發現同路小瑤一起吃飯的女人竟然是……陳雲兒。
皇甫幽和陳雲兒並不十分熟，但他看著陳雲兒……似乎和路小瑤早就相識……腦海裏隱隱劃過一絲猜忌，卻又難以捕捉……
外國女子走到路小瑤身前，道明皇甫幽的來意，路小瑤聽完後點點頭，笑著看向皇甫幽
“幽哥哥，86年的ChateauMouton也不是多珍貴，隻是這值得你……又欠下我一個人情嗎？”
“我說過，隻要不傷害到清歡，什麽條件我都會答應你。”皇甫幽坦然地看著她。
“那好，一瓶紅酒，一個吻如何？”路小瑤勾起唇角，優雅而清純的笑顏幾乎讓人無從拒絕。
皇甫幽冷冷地俯視著她，緩緩開口：“小瑤，你覺得我會吻你麽？”
路小瑤也不氣惱，仿佛他的回答隻是理所應當。
“那麽，你去吻一下雲兒怎樣？”
陳雲兒顯然被路小瑤的話驚到了，險些將果汁噴出去，笑著瞪她：“喂路小瑤，雖然男色當前我也有理由垂涎，但你這是什麽鬼主意？”
皇甫幽卻忽然俯下身，扣住陳雲兒的下巴，沉聲道：“抱歉。”
然後將冰冷的唇輕輕印上去。
起身，拿了紅酒，離開。
路小瑤看著男人的背影，對陳雲兒說道：“看，他寧願吻你也不會吻我……可是他又有什麽自信，認為你不會傷害到宋清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