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四章 伏兵
曰：小人戚戚暗策劃，明人眼中條理清。事未成時莫高興，自有素手布伏兵。
話說白菜背著藍鳳凰趁著夜色，一路直向恆山見性峰而去。結果行才奔到見性峰山腰，白菜這就樂了。行了，後面的路不用跑了。
為什麼呢？只因山腰間留步亭內站著一個雲衫美顏的女子，這不是東方不敗又是哪個？既然她已在此，白菜何須再上水月庵？
「哼！」東方不敗顯然是專程在此等候白菜的，目光瞟過白菜肩上的藍鳳凰，她冷哼一聲道：「從你離開登封之後未去勝觀峰，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回來了。算算你的腳程，這兩天怎麼也到了。怎樣？這一路過的可還香艷？」
本來看見東方不敗一臉興奮的白菜，頓時愁眉苦臉。得了，看來丫頭一定聽了些流言蜚語了。
不敢耽擱，白菜將背上藍鳳凰放亭中，然後一路就給事情原委解釋的清楚明白。
「哼！」東方不敗沖白菜翻了一個白眼兒，鼻子里冷哼道：「這有什麼為難？一掌殺了便是。你若下不去手，我來！」說完毫不猶豫，直接動肩提掌，向藍鳳凰頭頂劈下。
「丫頭！」白菜頓時大驚，一把就給東方不敗下劈的手拉住：「這……，這……，是不是有些不妥。畢竟……，畢竟她也算是個直爽之人，而且登封城裡也幫了我的忙。殺了未免……」
「未免什麼？」東方不敗一臉就知如此的表情，挑眉抬眼，鄙視的看著白菜。
「要不這樣，我給她送回苗疆去。」白菜急忙說道：「你放心，來回用不了幾天。」
「哼！」東方不敗狠狠戳了戳白菜額頭，然後悠然轉身，看著亭外月色道：「大淫賊，沒想到你還是個憐香惜玉的多情種子。」
「沒有，這個絕對沒有！」白菜立刻搖頭。
「還說沒有？」東方不敗轉頭斜眼看著白菜道：「那你可敢保證你沒看過藍鳳凰的身子。沒有動手動腳？」
「我……，我那不是防著她用毒么。」白菜頓時叫起撞天屈。
「少來，你都說你封了她全身經脈，點了她各路要穴。她連動都不能動，哪兒還能用毒？你好色就好色，當初你不是還偷看我洗……，哼！有膽做沒膽認，虧你還是個大男人！」東方不敗不屑的說道。
這冤枉憋屈的，白菜都想仰天長嘯啊！
看白菜一臉委屈憋悶，賭氣不語。東方不敗心中倒是一軟。她又豈能不知白菜做事大大咧咧，沒頭沒腦，想到哪出算哪出？只是若不損白菜兩句，這心裡總就憋悶的難受。這傻子一顆榆木腦袋，亂惹情債，總得自己給他收拾爛攤子，這還說不得他幾句？
「你要留她也可以，但得答應我三個條件！」東方不敗畢竟是氣吞萬丈。胸懷天地的女中豪傑，雖然心中情根深種，但依然不改她縱橫睥睨。傲視天下的性格，這種痴男怨女小雞肚腸的事兒，在她看來不值一曬，倒也並不是拿不起，放不下。
「什麼條件？」白菜一聽事有轉機，頓時來了精神。從心裡來說，他還真捨不得殺藍鳳凰。
不得不說，自從白菜看清了混沌界中世界的本質之後，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已經淡化消失的遊戲心態此時重新抬頭。他是喜歡東方不敗，甘願為東方不敗遮風擋雨，扛所有苦難。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同時欣賞或喜歡其他人。難道因為喜歡吃雞蛋，就一定要一輩子只吃雞蛋，其他雞鴨魚肉、青菜豆腐的看都不看了？有著自己觀點心態的白菜。絕不會因為喜歡某一個人，而失去自我，改變性格。或許，這就是神的心境與世人不同的地方，成仙成神的人，又有哪個不是心志堅定，**自我的呢？你喜歡我，正因為我是我。如果因為你的喜歡，將我變得不再是我，那這份喜歡還有價值么？同理，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是你，如果因為我喜歡你，就一定要讓你按照我的意志改變，那你還是你么？而我當初究竟是因為你而喜歡你，還是為了改變你而喜歡你？這其中的微妙區別，若非天長日久，絕難體會。
「第一，除了我、儀琳、藍鳳凰三個，以後你絕對不許再跟其他女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什麼偷看人家洗澡，脫人家衣服的事兒，更是絕對不許再做。」東方不敗傲然在白菜眼前舉起第一根手指。
白菜這個冤啊，心想我從來就沒誠心去偷看誰洗澡，去脫誰衣服啊？可能說什麼呢？哪怕是誤會，但事實就是事實，自己說到底的確看了，的確脫了，唉——！認了吧。於是白菜點點頭：「一定！」
「第二、我如何說服儀琳、調教藍鳳凰，你不得參與，更不能管。而我也向你保證，不會傷害他們性命就是。」東方不敗豎起第二根手指。
「你打算讓她們幹嘛？什麼說服、調教的？我聽著怎麼滲的慌？」白菜不明就裡，一臉疑惑的撓撓頭。
「撲哧」看白菜一臉菜樣兒，東方不敗倒是忍不住笑了。心想：傻子就是傻子，真是棵木頭。
「這個你別管，我說了算。你答應不答應。」一笑過後，東方不敗難以保持冷傲的表情，只能假裝嗔怒道。
「……，那好吧。但說話算話，你不能傷害她們性命哦！」白菜想了想，點點頭。
「再我提第三個要求之前，得問你一個問題。」東方不敗點點頭，然後道：「你以前對問我，是否願意跟你離開這裡。那我現在問你，你如今是否還有這種想法，打算將來離開這裡？」
白菜一愣，心想怎麼又扯到這話題了？
看白菜發愣，東方不敗微微皺眉道：「難道你還抱著這種想法？那我告訴你，反正西廠如今被你弄的七零八落，咱們也算跟朝廷對上了，那乾脆反了，掀了他朱家王朝，這樣你就不用糾結先人的約定了。」
白菜終於明白東方不敗怎麼想的了，她是不願意離開中原的。所以才有這一問。
「不會，我答應你，這一世我守著你，哪兒也不去。你在我就在。你若不在了，那我也不會在了。」白菜搖頭微笑道：「至於什麼朱家王朝，理他作甚，你我一世不過百年，別浪費那個時間。」
看著白菜一臉認真的表情，東方不敗臉色一紅，她素知白菜說一不二的性格。所以心中不由歡喜的想到：這傻子對我，倒也情真意切。不但願意為我違背先人諾言，更願與我同生共死。有他這份兒情意在，我還有什麼可奢求的？什麼天下大業，不過一群虛情假意之輩間的利益交換罷了。哪裡及得上傻子的這番真情？
想到此處，她不由甜蜜微笑，至於儀琳、藍鳳凰之事就更是不放在眼內。
「既然如此，那第三條就是：在我退任恆山掌門之職前。你得一切聽我安排，全力配合我。我會儘快將這些武林雜事了結。之後我……自然聽你的安排。」語至後來，東方不敗已然面色羞紅。聲音細若蚊哼。
「那有什麼不可以。」白菜居然這樣都沒聽出東方不敗的弦外之音，呵呵一笑道：「你的手段，我自然相信。有何吩咐，你說便是。」
「傻子！」東方不敗再次敗給白菜，羞嗔的瞪白菜一眼。
「傻子就傻子，反正跟你相比，我的確不聰明。」白菜哈哈一笑，伸手拉住了東方不敗的手，微微一拉，東方不敗就已經被他抱在懷中。
靠在白菜懷中。東方不敗貼首於白菜胸膛，聽著白菜堅強有力的心跳聲，淡淡一笑，心道：冤家啊冤家，你可知道，其實我也是你的傻子啊！
相擁一刻之後。兩人並肩坐在留步亭中，把近期江湖中的事兒分析整理一番，直到月色西沉，天將晨曦的時候，東方不敗才讓白菜先回通元谷，然後她自行將藍鳳凰帶著返回了水月庵。至於東方不敗如何調教藍鳳凰的，此時無須多講，日後自見分明。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十天之後，嵩山派弟子將左冷禪的信送至恆山派，之後並未停留，一路自行離開。
東方不敗看完左冷禪的信，冷冷一笑，傳令下去，讓白菜、不戒、田伯光三人至靜心堂議事。同時通知恆山派儀字輩弟子與不戒老婆同至靜心堂。
大家到位落座之後，東方不敗並未急著說話，只是將左冷禪的信給大家傳閱一遍。
等大家看完信，東方不敗才淡淡一笑，調侃道：「看來東方不敗的強勢，讓咱們左大盟主壓力不小，居然舍了嵩山老巢，跑去華山派的地方召集我們開什麼五嶽大會。倘若東方不敗真的去了嵩山，怕是找不到咱們盟主，只好轉頭去少林寺玩玩了。左大盟主倒是好深的心機。」
「掌門，你的意思是左盟主故意避而不戰，想讓東方不敗去找少林寺的晦氣？」儀清驚疑道。
「那還有什麼假的！」不戒和尚咋咋呼呼的大嘴一張道：「他左冷禪也就這點兒出息。什麼五嶽大會，說白了就是召集大家匯聚一堂，仗著人多勢眾嚇唬東方不敗呢！我呸，和尚平生最恨這種滿口道義，實際苟且的小人。要我說，左冷禪這種做法，與孤身挑戰天下高手的東方不敗比起來，相差遠了。雖然東方不敗也不是什麼好鳥，但他這份兒膽量氣魄，和尚倒是佩服的緊。」
「爹！」儀琳擔心的看了看堂中諸人，嘟著嘴，拉拉不戒衣袖小聲道：「你不要說的如此粗俗嘛。」
「粗俗什麼？」不戒一臉不明所以的說道：「那句粗俗了？」
「無妨！」東方不敗淡淡一笑，示意儀琳不用擔心，然後看看堂中諸人道：「既然左大盟主說要開五嶽大會，咱們恆山派雖然多是女流，倒也不好丟了門派臉面，折了五嶽情誼。不如這樣，除了張掌令留守之外，其他恆山弟子都跟我去一趟華山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是東方不敗也好，左大盟主也罷，想要把我們當軟柿子，那也得看他們的牙口硬不硬。」
自從福建一行回來之後，在東方不敗有意無意的灌輸下，年輕的恆山弟子們早就對身為五嶽盟主的嵩山派產生了極大不滿。三位神尼和許多姐妹折的如此莫名其妙，說白了，還不是嵩山派召集大家去福建的事兒鬧得？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結果呢？別說沒看見什麼辟邪劍譜，就連召集大家的嵩山派人馬都沒見過一個。如此作為，豈能不讓眾人心中寒冷，生出怨懟？也就是東方不敗和白菜沒有徹底揭露左冷禪陰謀的真相，否則恆山派早就鬧起來了。至於為什麼不揭露真相，一來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二來兩人名面兒上的身份資歷太淺。若貿然揭破，反而容易被左冷禪反咬一口。好鋼用在刀刃兒上，什麼口舌之言都不及大家親眼看見來的效果大，所以東方不敗隱忍至今，就等左冷禪自己先露出馬腳，然後再抖出事實，踏他個永世不得翻身。
至於白菜，早就從東方不敗口中將一切安排知道的清楚明白，所以也才忍得住。否則憑他的脾氣，早就直來直去的硬沖硬打上了。
「為何不讓張師兄去？」儀琳一愣，不假思索的就問。
「師傅，師公的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田伯光一旁小聲解釋道：「他以前是岳不群的徒弟。後來因病發瘋揍了岳不群，被岳不群逐出師門的事兒天下皆知。若師公去了，岳不群和左冷禪重翻舊賬，豈不折了他的顏面？所以掌門讓師公留守山門，也是一番美意。」
儀琳臉上一紅，既歉意，又傷心的看看白菜，然後低頭道：「我只顧想著師兄武藝高強，有他在，就算東方不敗真的來了，咱們也不用怕的。可卻沒有想到這一層，真是對不住師兄。」
「哈哈哈，沒事兒！」白菜無所謂的哈哈一笑道：「有掌門和不戒長老在，你們一樣不用害怕什麼東方不敗的。」說完他還笑嘻嘻的看看坐在掌門位子上的真東方不敗。結果被狠狠瞪了一眼，這才規規矩矩坐好。
「既然事已至此，大家就分頭回去收拾一下，咱們明日出發，去看看這五嶽大會究竟搞什麼鬼。」東方不敗瞪完白菜，重新看看堂中諸人，點點頭下令道。
「是！」所有人均點頭受命。
「張掌令留下，我有些話要交代於你。」東方不敗淡淡揮手道：「其他人自去收拾吧。」
留守山門這活兒說輕很輕，說重很重，自然要交代一下才好，所以倒也沒人有所懷疑異議。
「啥事兒？」白菜等眾人離開，然後問道。
東方不敗側耳聽聽，看附近無人，這才從後堂拿出兩個葫蘆來，一個油光鋥亮的黃皮葫蘆，一個紫色通透的紫玉葫蘆。
「來，衡山老祖，之後的安排，你可得聽仔細咯！」東方不敗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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